2012年9月底,南京市,托乐嘉美食街。
专门负责收拾厨余垃圾的环卫工人王阿姨(化名)发现自己这几天工作量莫名其妙增加了。连续两天,不知道哪家餐馆扔了很多熟肉,上面淋着番茄酱,很像被处理过的麦乐鸡。
都是餐馆,有用不完的熟肉也是正常现象,但这些“麦乐鸡”体积不小,王阿姨处理起来很费劲,因此遇见同事老李(化名)的时候抱怨了两句。
老李头今年五十多,是个上过战场的老卫生兵,身体倍儿棒,听见王阿姨的抱怨之后,主动搭了把手。
就在搬运过程中,没收好的“麦乐鸡”掉落了几块,老李头感觉不对了。这是啥肉啊?不像猪肉不像鸡,像他当年在战场上见过的尸体!
刚开始老李头还劝自己,别瞎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省会城市、闹市中心,哪能有人肉呢?但是把肉塞回垃圾袋之后,老李头越琢磨越不对味儿,忍不住又把垃圾袋扯开多拿了几块仔细观察,确定了——绝对是人肉!
老李头赶紧报了警,警察鉴定之后,实锤了——这是被煮熟的人肉,淋上番茄酱,伪装成“麦乐鸡”!
杀人碎尸案属于对社会影响极大的恶性案件,几乎都是在异地发现,没有第一案发现场、尸体难以寻找、受害者身份无法确定,这些都让查案难度直线上升。
南京警方拿着一包碎尸,一头扎进臭气熏天的垃圾场,把前两天的“麦乐鸡”都收集到一起;然后按照罪犯抛尸的痕迹,仔细检查了美食街下水道,又找到一堆尸块。
搜索工作结束,法医上线,开始拼尸体,一具还算完整的女尸出现在警方面前——她被碎尸成数百块,尸块均有反复冰冻后煮熟的痕迹,躯体、肢干齐全,只是头不见了。看来这个杀人犯碎尸把肉做熟只是为了抛尸方便,没有吃人的毛病……
女人大约20岁,高个子,看起来身材也不错,前凸后翘要啥有啥,到底是什么人对她下此毒手?
没有头颅,确定尸源成了最大难题。还好,虽然尸块被反复冷冻蒸煮过,但法医还是提取出了dNA,给调查人员提供了几个特征。谁知道在查失踪人口这一步遇到了瓶颈:全南京、全江苏省,包括周边上海、安徽、浙江,都没有类似的年轻女性失踪报案!
尸体身份确认不了,这案根本没法破,法医还从抛尸的塑料袋上提取出一枚指纹,怀疑是凶手的,但无法比对,只能先留存。
警方调动监控,但夜间的监控根本看不清,有个人戴了帽子口罩来扔垃圾,通过监控只能确认凶手没有同伙,体型中等,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警方决定增大排查力度,按照常理,冰冻一具尸体肯定需要超大冰箱或冰柜,警方曲线救国排查周边的家用电器商,但范围实在太广,每个月销售出去的冰箱冰柜成千上万,还有很多订单根本没有买主信息,线索断了。
线索一断就是两年,转眼到了2014年。这段时间里警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排查失踪人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4年7月22日,南京警方得到消息——江苏盐城某县上报失踪人口,一对老夫妻的女儿已经失踪两年!据描述,失踪两年的何菁菁(化名)几乎完全符合受害人特征。
以防万一,警方提取了老夫妻的dNA,经过检测比对,就是她了!
得知女儿被害的惨状,老夫妻几度哭到晕厥。但人已经去了两年,当务之急是化悲痛为力量,协助警方破案。何阿姨回忆这两年寻找女儿的经过:
在2013年初,他们发现女儿何菁菁有点不对劲,从来不打电话,短信越来越少,最后联系的几个月几乎是隔两个月才发一次,两人主动给女儿打电话,不是占线就是拒接,还会回一条短信说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最后,何菁菁发了一条短信,说要换个城市工作,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到2013年夏天,再打电话,他们发现女儿的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了,为了联系到女儿,两人不断给停机的手机号缴费,但是就算缴了,女儿也没接过电话。
几个月联系不到,两人担心得不得了,还好他们知道地址,赶到女儿在南京的出租屋,但是房门紧紧锁着,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这么明显的失踪事件,为啥何家两夫妻不报警?
何阿姨很冤枉——最开始就报警了,但是由于女儿的手机一直通着,县城里的派出所根本不受理……
何叔叔很尴尬——女儿长得漂亮,到南京没有正经工作,是个靠出卖色相赚钱的“公主”,工作情况复杂,本来就不常跟家里联系,如果坚持报警,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老两口怎么做人呐……
夫妻俩只能自己想办法,从盐城跑南京,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趟,甚至调出了女儿手机的通话记录,一一打过去,但是没人知道女儿去哪了。
最后,二人还是回到何菁菁签了2年长租的公寓寻找。他们求房东打开房门,发现里面积了厚厚一层灰尘,虽然身份证之类的重要证件都没在,但何阿姨在角落发现了一张银行卡,一查,里面有10万块钱!
到外地发展怎么可能不带钱!老夫妻慌了,这才再次报案。
知道了被害人身份和社会背景就简单了,警方开始调查,很快锁定了一个姓乔的男人,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就叫他乔世美吧。(?>?<?)
乔世美是何菁菁的情夫,1983年生人,南京本地人,名校毕业,托父亲的关系在一家交通类控股公司任管理人员,属于国企单位里镶了金边儿的高级白领,工作稳定,收入可观,社会地位够高,有妻有女,家庭幸福。
这种成功人士与身为“公主”的何菁菁挂上钩,用脚趾头想,俩人相识的场所只能是夜总会。
没错,2010年,乔世美在夜总会应酬,认识了外表高冷美艳的何菁菁,那时候他妻子正在怀孕,乔世美自己开着小火车就出了轨。要不说是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呢,啥都想图个稳定,找鸡也要稳定,两人发展出了稳定的婚外情关系。
在一起厮混了两年,不知道是何菁菁对乔世美混出了真感情,还是她想抓着乔世美这支绩优股不松手,总之,何菁菁提出了一个极具创意性的想法——离婚!娶我!
想啥呢大姐,体制内人员搞出找小三上位的丑闻还能混吗?再说乔世美也并没有被何菁菁彻底“勾引”,他觉得自己虽然在搞婚外情,却不舒坦,何菁菁总是因为各种小事跟他吵,要是真结婚了不得更烦人??
2012年,两人的矛盾激化了,乔世美摆明态度:娶你是不可能娶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你!
何菁菁冷笑:呵,想甩了我,拿一百万来!
乔世美被她的狮子大开口震惊了:我到哪给你弄一百万去?
何菁菁:要么离婚娶我,要么拿一百万分手费,要么我就去你单位闹!
乔世美认怂了,东拼西凑借了69万给何菁菁,伏低做小,请求先分手,剩下的钱慢慢补上。不吵架的时候何菁菁还算清醒,答应了。
故事本该到这里就结束,乔世美带着愧疚回家,与毫不知情的妻女共度余生;何菁菁年轻貌美,拿着巨款开始新生活。没想到,2012年8月某天,何菁菁出门不小心把脚崴了。
何菁菁给乔世美打电话,边哭边说自己孤身一人在异乡,没人照顾,太难了。那边的美女哭得梨花带雨,乔世美的小火车又特么开歪了……
两人腻腻歪歪,小别胜新婚嘛!结果不到一个月,俩人又找回了不共戴天的感觉,吵得一次比一次厉害。一天,他们吵起了“尾款”的问题,何菁菁得知乔世美妻子还有一辆车,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非要强逼乔世美卖了车把钱给她。
乔世美不同意,狂怒的何菁菁抢过他的手机,要把事情捅破,乔世美打了她,她喊道:“你打死我啊!打不死我,我就去找人“教训”你妻子和女儿!”乔世美怂了两年,突然被激起了性子,上前掐住何菁菁的脖子,直到她没了呼吸……
警方的审问下,一切很快真相大白。掐死何菁菁之后,乔世美想起第二天还要出差,所以急忙出门买了冰柜和除臭剂,先把尸体放进去;出差回来后,买了刀、塑料袋、锅、番茄酱等物品,把尸块加工成厨余垃圾,抛弃在美食街的垃圾堆,以为不会有人发现……
至于剩下的头颅,目标实在太明显。他仔细把头处理成白骨,放进保险箱,保管在一个包工头朋友那里。破案之后,警方去找头骨,果然在保险箱里!
包工头:这特么什么朋友,劳资倒了血霉了!
处理完尸体,他卖掉了冰柜、锅具、刀具,然后伪装语气给何家父母发了“心情不好”等信息,还特意办了张无名电话卡,把何菁菁的手机打到欠费。没想到何家父母继续缴费,他只好关机不接……
在法庭上,乔某作了长达5分钟的忏悔,他说自己对不起何菁菁,杀人之后天天诵经念佛,祈求死者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幸福;对不起死者的父母,他每天都在受良心谴责,愿意接受法律的严惩;同时也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女儿以及妻子,称无论自己在哪,心里都爱着女儿。
呸!要我说,如果只是激情杀人,他这番忏悔还值得听一听,可是杀人之后有条不紊碎尸、烹煮、抛尸你是弄啥嘞?何菁菁已经死了,上述细节全凭你杀人凶手一张嘴,我们怎么能知道这事儿是真的都怪何菁菁贪得无厌,还是怪你心狠手辣呢??无耻!
因为案件性质极其恶劣,当时法庭没有当庭宣判,不过我觉得这人肯定是死刑没跑了!
还有就是……愿天下渣男渣女都在一起,不要霍霍老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