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没忍住望了一眼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卢卡斯，又看了一眼同样板着脸的布鲁斯，两个人不高兴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蝙蝠侠，他帮我找到了你。”达米安为卢卡斯说话。
“嗯。”布鲁斯打算把这些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伏法之后，再去和刚才明显不对劲的卢卡斯聊一聊。
结果，刚刚把这群达贵绑起来后，布鲁斯一回头，发现卢卡斯已经不在了。
面对布鲁斯无声的质问眼神，达米安抱着胸说道，“他走了。”
他不觉得卢卡斯刚才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要不是他和布鲁斯约好不杀人，这些猫头鹰有一个算一个，通通要死在他的刀下。
长期的疲惫让布鲁斯有些摇摇欲坠，可不仅是卢卡斯，他同样在乎猫头鹰的领头，也就是刚刚被卢卡斯差点掐死的斯科特对卢卡斯说的话。
圣子……布鲁斯沉重地想着。
这个称呼提醒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卢卡斯在犯罪巷甚至更早的时候，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事，对他们而言都是空白的。
他们需要斯科特口中的情报，不光布鲁斯知道，达米安也知道这一点。
他扫了一眼布鲁斯满是胡茬的下巴，说道，“我会让他开口的，蝙蝠侠。”
“注意分寸。”这次布鲁斯没有阻止达米安。
“不不不……”看着不怀好意靠近的达米安，斯科特不断地向后退着，娇生惯养的皮肤上已经因为刚刚卢卡斯的粗暴，留下来可怕的青紫色淤痕。
但是见识过蝙蝠家审讯罪犯的样子后，就会明白这帮义警个个都是审讯大师。
“我……我真的不能说……”斯科特气若游丝地说道，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
再审下去就要出问题了，达米安甩了甩手上的血，不爽地啧了一声，他的目光看向了其他人。
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猫头鹰们在触及到达米安的视线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你。”达米安挑出了一个金发女人。
格雷格不住地摇着头，“不，祭司会杀了我的！”
“祭司……”达米安眯起眼，“说清楚！”
可格雷格说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好了。”卢卡斯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可他的脸色却十分苍白。
“那些棺材已经空了，还有猫头鹰雕像和琥珀金……全都都消失了。”他说道。
警方在之后赶来接手了这些法庭成员，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后，找到他们的罪证并不难，而且这些哥谭的达贵们世世代代都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在他们家里也找到了不少证据。
可是，利爪和琥珀金的消失，却预示着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还藏在暗处。
由于布鲁斯被困于地下时，饮用了水池里的水，回到蝙蝠洞的第一时间他就对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全方面的检查。
结果显示布鲁斯的血液中多了几种从未出现过的元素，这种变故让阿尔弗雷德十分紧张，然而这些元素似乎已经融入了布鲁斯的体内，哪怕经过几天的观察期，都没有自然代谢掉的预兆。
“在喝下那些甘甜解渴的液体后，我出现了严重的幻觉……”布鲁斯对着赶来哥谭的扎塔娜说道，“我……我看到了我的父母。”
对于布鲁斯来说，犯罪巷的夜，散落的珍珠项链，以及父母冰冷的身体，就是他一生的噩梦。
“看来它确实影响了你的感观。”扎塔娜叹了口气，“可在我的视野之下，我并没有发现这对你的身体造成了什么危害，甚至还有不少好处。”
说着，她的眼中发出淡淡的光芒，在魔力视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布鲁斯身上散发着迷幻的银色光晕。
“我不知道这些元素代表着什么，但它确实给了你微弱的自愈能力。”扎塔娜说道。
“我知道……这是琥珀金。”布鲁斯想起卢卡斯所说的话，介于他的身份，布鲁斯不禁问道，“扎塔娜，你确定不是来自异世界的东西？”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性，布鲁斯。”扎塔娜拿美目白了一下布鲁斯，“虽然我对科技没什么研究，但是是否有异界气息我还是能感受到的。”
“而且……”她眯起眼，再次认真打量了一番布鲁斯，“这东西不仅仅属于这个世界，而且还相当古老呢。”
“现在的问题是，我无法自主代谢掉这个元素。”布鲁斯皱着眉头。
“明明是有好处的东西啊……”扎塔娜叹了口气，但她了解布鲁斯，知道他不会放任来历不明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内，只得无奈地摇头感叹，“你啊你……”
如果是她认识的那个家伙，估计会非常高兴吧。
扎塔娜失神了几秒，便回过神来，“对啦，你先前说你有个从异世界来的儿子，想让我给他看看身体对吗？”
提起卢卡斯，布鲁斯的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在他看来，地下迷宫那会的卢卡斯状态明显不正常，当他掐着斯科特时，蓝眸如冰，神色平静，仿佛手中的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是可以随意决定生死的蝼蚁。
布鲁斯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已经变成了狂笑蝙蝠的自己对卢卡斯的影响不会那么快消失，但无论如何，检查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氪星科技探查不到的东西，用魔法未必探查不到。
卢卡斯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双腿蜷起，把脸埋在膝盖处。
“卢卡斯……”霍普担心地看着沉闷的卢卡斯，“在地下发生了什么啊？”
卢卡斯微抬起脸，露出一双蓝眼睛，闷闷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害怕那个状态的自己，他不想再次成为那个杀人如麻的自己，唯有这一点卢卡斯是必须要坚持的。
没有人是不了解自己的，卢卡斯清楚地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真的想要杀死那个男人的。
这不对……明明他只是想问出真相而已，为什么……
他迷茫地看着窗外。
难道他就是摆脱不了来自狂笑蝙蝠的阴影吗？
“扣扣”
门外传来克制的敲门声。
卢卡斯的瞳孔转了转，轻声说道，“请进。”
门轻轻地打开了。
是阿尔弗雷德。
“伊斯顿少爷，你还好吗？”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阿尔弗雷德，看到卢卡斯苍白的脸后，关心地问道。
“不，我没事。”卢卡斯跳下床，“有什么事吗，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老爷来了客人，他希望你能见见她。”阿尔弗雷德说道，“当然，如果伊斯顿少爷感到不舒服的话，也可以换个时间，扎塔拉小姐会在韦恩庄园待在一段时间。”
扎塔拉？听到这个名字后，卢卡斯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扎塔娜·扎塔拉，在狂笑被彻底转化后，是第一批被杀死的人。
这并不奇怪，作为布鲁斯的青梅竹马，扎塔娜很快就察觉到了哥谭的异常，她想要知道布鲁斯身上发生了什么，结果被狂笑无情地杀死。
真要说的话，在许久之后才诞生的卢卡斯是不认识扎塔娜的，但谁让他认识另一个和她关系亲密的大魔法师呢。
“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在蝙蝠洞吗？”卢卡斯对扎塔娜也很好奇。
“是的，伊斯顿少爷。”
卢卡斯直接就前往了蝙蝠洞，看到了坐在布鲁斯面前的性感魔法师。
扎塔娜在来之前刚刚结束了一场演出，身上还穿着精致的小西装，黑色的渔网袜突出了腿上完美的曲线。
漂亮的魔法师在看到卢卡斯的那一刻就疑惑地“咦”了一声。
扎塔娜和康斯坦丁交往了一段时间，即使后面闹掰了，也不意味着两人断了联系，所以她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卢卡斯身上属于康斯坦丁的魔法痕迹。
但与此同时，扎塔娜也察觉到了卢卡斯身上散发着不属于此世的气息。
扎塔拉家族是传承久远的家族，而扎塔娜本人也算见多识广。
“黑暗，深沉的黑暗……”她喃喃道。
听了扎塔娜的话，卢卡斯忍不住停下来脚步，复杂地看着她。
“哦，抱歉，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卢卡斯的行动让扎塔娜误会了什么，她相信布鲁斯的眼光，友好地说道，“出生从来不能决定什么，关键在于做了什么，对吧？卢卡斯·伊斯顿？我能直接叫你卢卡斯吗？”
“嗯，可以的。”卢卡斯顿了一下，“但我不是什么好人。”
“欸？”扎塔娜愣了一下。
“就按流程来吧，扎塔娜·扎塔拉小姐。”卢卡斯来到她的面前。
“你知道我？另一个世界的小客人？”扎塔娜好奇地问道。
“嗯，虽然只是从另一个人的口中。”
达米安不会在他面前说起扎塔娜的事，他光是应对狂笑之蝠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只有康斯坦丁会在抽烟的时候，对着懵懂的他诉说一些过去的事。
凭着这些只言片语，他算是勉强拼凑出扎塔娜的形象，一个热情善良的魔法师。
“就是太过天真了，过于靠近人类世界了。”金发留着胡茬的魔法师在朦胧的烟雾中叹息道，“我们本就是世界的异类，她却妄图融入其中。”
扎塔娜的神色复杂起来了，她艰难地开口道，“那个家伙是叫约翰·康斯坦丁对吧？”
卢卡斯眨了眨眼睛，他从扎塔娜的情绪中感觉到了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好吗？”
“岂止是不好！”扎塔娜深吸一口气，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害死了我的爸爸！”
曾几何时，他们也有过美好的过去，扎塔娜甚至幻想两人的未来，但康斯坦丁归根到底还是个自私至极的家伙。
她知道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更多的选择，可康斯坦丁毫不犹豫地卖了扎塔拉的行为还是在扎塔娜心里留下了一根刺，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已经闹掰了。
这倒是出乎卢卡斯的意料了，毕竟康斯坦丁肉眼可见地在乎扎塔娜，用达米安的话来说，只要他们对付狂笑蝙蝠，康斯坦丁就是这艘船上最坚实的盟友。
而这一前提便是，康斯坦丁想要为死在狂笑蝙蝠手中的扎塔娜报仇。
魔法师暇眦必报。
“所以，你果然认识康斯坦丁吧。”扎塔娜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你身上的魔法是他用来保护你的，非常高深的隐秘咒，只有血亲可以看到你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可是彼得，格温，哈利他们也同样看到他的脸，莫非这是因为他们本身是属于被迫融入这个世界的原因？
卢卡斯在心里猜测着。
扎塔娜继续感受着卢卡斯的状况。
“你的心脏……”她的脸色一变，忍不住看向布鲁斯，“这是怎么回事？”
“氪石炸弹。”布鲁斯无奈地说道，“这个位置太危险了，在做出可靠方案前，我们不会对这个位置动刀。”
“你的谨慎是正确的。”
扎塔娜在卢卡斯胸前是空气中划出一个魔法阵，他胸腔中的画面就出现在魔法阵前。
可以清晰地看到氪石炸弹正正好好地卡在心脏中，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
这样程度的氪石辐射对一个氪星人来说已经是致死量了，但之所以卢卡斯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原因，那便是……
“布鲁斯，你体内拥有恢复能力的元素，和卢卡斯身体里的一模一样。”扎塔娜的表情严肃，“但是他体内的浓度可比你要多的多。”
“你刚刚说，这种特殊的元素让我拥有了微量的自愈能力，这就是卢卡斯能在氪石长期的辐射之下活下来的原因。”
“嗯。”扎塔娜点了点头，“注意你是微量，但卢卡斯的体内可就不是微量，而且他的身体在长年累月之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平衡，一旦氪石被取出，平衡被打破，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化。”
扎塔娜先前之所以不把布鲁斯体内的微量元素放在眼里，就是因为只有微量，再怎么样都不会出什么大麻烦，可卢卡斯就……
“总之，保持现状就是最好的。”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