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姑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这次的情况不同。”
“有什么不同？”庄允烈不以为然，“你只要把她的魂魄招来，像当初救活我娘那样让她活过来就好了。”
“她已经死了不只一天了吧？”一姑问道。
“……”
庄允烈沉默了。
“既然如此，就复活不了了。”
“为什么？”
“我能救你母亲，是因为她刚走没多久，还来得及。而这孩子，已经太迟了……”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又如何？”一姑笑了，“再说了，就算将她复活了，你又能如何？你既然辜负了她，你觉得她复活以后，你能弥补她什么？”
“我会把真相告诉她，然后全心全意待她，再也不会伤害她！”庄允烈义正言辞地承诺道。
一姑看着他，慢慢地露出微笑来，“这样能改变什么吗？能改变你娶过侧室的事情吗？能改变你母亲临死前因为你那侧室挑拨对这孩子产生的误会和恨意吗？能改变她失去孩子的事情吗？”
一姑一连提出的问题，让庄允烈斩钉截铁的脸色有了些许的松动。
能改变吗？
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就算她复活了，这些既定事实摆在那里，她会选择原谅他，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一向自信的庄允烈此时此刻却没有了自信。
他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面对她之后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
他更害怕，她会再次选择离开他。
“她若是一心求死，我救活了她这次，她难道不会想着再寻死一次吗？你阻拦不了一个求死心切的人的。她总有机会。”
“……”
一姑后面的这句话，就好像一把利剑戳着庄允烈的心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无法承受。
他可以想象，那之后将是怎样的艰难和折磨自己的情况。
然而，尽管那样……
“尽管那样，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我就想要她回来！我想她，我想见到她，不是冰冷的死人，而是活生生的抱起来有温度会说会动的她！”
一姑仍旧是微笑着，“这个有点难。”
话音才落，庄允烈的手伸了过来，一把将她拉了过去，阴狠的眼神瞪着她，“我不相信。你自己选，要么让她活过来，要么，你死。”
他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眼睛里真的流露出了杀意。
一姑看着他眼睛里的杀意，竟没有半点的害怕，反而依旧笑着，口吻竟然还带着点戏谑，“杀了我，你可就半点救活她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
庄允烈眼中的杀气更甚了。
一姑笑了，“这样吧。我来让你选。”
“什么？”
“两条路，要么，让她就这么死去，好好给她办丧事，让她安息。要么，放弃复仇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让她复活。你看呢？”
庄允烈听了这话，抓着一姑手臂的力度重了好几分。
一姑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看样子，复仇在你心里的份量还是很重啊。也是，家里几十口一夜之间被杀的得血流成河，母亲因为受惊过度，半疯半癫地活着，又病逝了。你呢，也因为家里的变故吃了不少的苦头。想来，你会恨，想要复仇，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