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姑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说道,“看样子,你真的很爱冼星。”
“你真的能让我见到她吗?”
“不管怎样,你都愿意尝试不是吗?”
“……”
庄允烈笑着,提起放在身边的一个篮子递给一姑,“东西我都提前给你准备好了。开始吧。”
一姑接过,笑了,“你都还没死,怎么开始?”
庄允烈听了,只是看着一姑笑,然后,突然地,有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下来。
一姑见了,惊到了,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再次给他把脉,然后讶然,“你服了毒药?”
“慢性毒药。”
一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不怕我不来吗?”
庄允烈不以为意道,“无所谓。你能来,真能让我见到星儿,我感激你。你若不来,我能死在星儿的墓旁,也算死得其所了。反正,总有人会过来给我收尸的。”
“庄允烈……你认真的吗?”
庄允烈笑着问道,“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吗?怎么,你该不会对我动了恻隐之心吧?”
“……”一姑沉着脸色不说话。
庄允烈却不再看她,而是转过头望着冼星的墓碑,眼神温柔而深情,仿佛他在看的不是墓碑,而是最心爱的女子的脸容一般,然后,就看到他的嘴角留下的血越来越多。
最后,只见他眉头微皱,眼一闭头一歪,人就再也没有动弹了。
一姑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而后默默收回自己的手,低头看着篮子里的东西,叹息着说道,“他实际上是个重情的人呢。怎么样,心里有没有稍微原谅他一点了?”
“原谅他,我的女儿就能活过来了吗?”
刚才一姑过来的地方,又出现了几个人。
五十多岁的女子坐在轮椅上,明明容颜维持得很好,完全看得出来年轻时的美貌,但是,却是满头银发。她的身后,推着轮椅的是冷子君。
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劲装女子。
一姑转过头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温容,不管怎么说,他终归是你女儿选择的男人。是你的女婿。”
温容看了眼死去的庄允烈,眼中闪过迟疑,而后别过头去,冷着声音,毋庸置疑地回答道,“若一切能重来,星儿才不会选择他。”
一姑听了,笑了起来,“明明暗中帮了他不少忙。还这么说……你啊。还跟年轻时一样,嘴硬心软。”
温容说道,“好了。他不是要见星儿赎罪弥补吗?你别耽误工夫了。”
一姑难得起了戏谑的心,“怎么,心底里还是希望他和冼星破镜重圆?”
“谁说的?”温容皱眉,“我那是为了让他吃吃苦头。谁让她当年让星儿爱得那么苦?最可恨的是,他逼死了星儿,害的我们母女俩还没来得及相认,就天人勇隔了。”
温容身后的冷子君开口了,“小婶婶说的对。不管庄允烈有多爱星儿,在这个事情上,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一姑看着她们两人,笑着摇了摇头,“好。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你们今生的遗憾,都希望来世都能得到圆满……那么,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