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唱歌比赛
3月底，柑橙卫视举行的面向全国的大型歌唱选秀大赛就开始海选了。
在陆蓁蓁的记忆里，04，05年的时候，草根歌手的选秀节目才刚在华夏开始兴起，并不十年之后那么烂大街。
这两年是选秀最好的年份，同时也是选秀人才涌现得最多的时候。
这时候的选手，大多还没学会在镜头前面玩煽情。
十年后，很多这一时期的选秀歌手仍然活跃在各种舞台上。
有人成了歌王歌后，去外国献唱，还得了大奖；有人称霸荧屏，演了一个又一个经典角色；也有人成了知名电影演员。
特别是柑橙卫视的这一届选秀歌手，到最后很多人都火了。
有人是一举成名天下皆知；有人各种绯闻满天飞；也有人是蛰伏了很多年，一招得势，就翻身成了娱乐圈耀眼的明星。
只是陆蓁蓁并没见过，那些耀眼明星里有镜子乐团的人。
她在京城呆了十多年，也不曾听说过这支乐队。
只是这辈子，从她认识阿孝开始，似乎所有人的命运都开始慢慢地改变了。
陆蓁蓁也不知道，这次镜子乐队是不是可以成为闪耀的明星？
在京城参加海选的时候，是一个周六的下午。
陆蓁蓁是特意陪着阿孝一起去的，亮嫂也在，再加上乐团的五个小伙子，一行七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选秀现场。
这时候的选秀，还没有未来那么火爆。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梦想当明星，光海选时候的视频都可以让一个人爆红。
不过，这一天来的选手也不少，得有上百人。
领了号，大家就开始等着了。
大厅里，有人在小声练嗓子，有人在弹吉他，有人紧张的脸色发白，有人双手紧握做祈祷状，期待自己可以顺利通过海选。
阿孝安静地坐在一边，怀里抱着他心爱的吉他盒子，他显得很平静，没有一点表情。
陆蓁蓁看了看四周那些选手，像个小助理似的，拿出瓶子问阿孝：
“你要不要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阿孝伸出手，轻轻地摸摸她的头发，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温柔。
“不用了，我一点都不紧张。倒是很高兴，你能陪我来参加这个比赛。”
他俩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周围有一种粉红的气场。在大家都在为比赛而紧张备战的时候，他们却在谈恋爱。
有人就看不过眼了，坐在一旁，带着三个耳环的摇滚青年，一脸不屑地看了阿孝一眼，转过头对染着黄头发鸡冠头的伙伴说：
“看见没有，这种时候还有人泡妞呢？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实际上，三个耳环的青年就是压力太大，无处发泄。他嫉妒阿孝的气定神闲，也嫉妒阿孝身边有女朋友陪伴。
黄发鸡冠头的伙伴“嗤”了一声。
“没断奶呗，很多高考生高考的时候，不是也要家长陪考么？”
鸡冠头直接就把阿孝，说成是无知的高中生了。
别看他们把自己打扮的这样引人注目，实际上，心里却都没什么底气，反而压抑得厉害。
只能就靠在嘴上虚张声势，挑衅别人缓解内心的压力。
他们还有一个剃了一半头，带着唇环的伙伴，那人冷冷一笑。
“现在这些年轻人，拿着把吉他就以为自己很摇滚？实际上，连正式舞台都没登过，你们这些出来玩的家伙计较个什么劲。”
他们这三人乐队，已经在京城混了五年，却始终都只能在最底层的酒吧混着。
偶尔还去□□，洗浴城唱歌。总有老板嫌弃他们不好，有时候为了赚钱，还要喝酒为客人助兴。
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累了，觉得再也拖不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他们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不断地撞墙壁，不断地被打脸。现实却残酷地告诉他们，梦想换不来面包，也护不住他们的爱情。
这次选秀对于他们，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不能一飞冲天，那就老老实实地放弃，收拾东西回家走人了。
可是，长期的折磨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原有的精气神。
他们嘴上总是说着鼓励着自己的话，实际上，每个人都不认为他们的乐队还能走到多远。
甚至，他们都觉得这次海选，如果能顺利进入华北赛区前三十名，就算对他们整个青春的一个证明了。
至少，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吃。他们比大多数都要好，也算百里挑一了。
然而，就算这样小小的期待，他们还是被现场带来的压力，压得透不过气来。
人在这种时候就容易紧张暴躁。
他们都觉得，阿孝这个不懂事的家伙，没有认真对待这次海选。然而，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实现梦想的最后一次机会。
一时间，这三人组合和阿孝就对上了。
阿孝那种性格，又怎么会怕这种没脑子的家伙？只是，这种时候如果惹事生非的话，被赶出去就得不偿失。
阿孝就把吉他交给了陆蓁蓁。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的动作很慢，身上瞬间就多了一种惊人的气势。阿孝只是瞪眼看着他们，就让那三人组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就在三个奇葩以为阿孝要过去揍他们，而不敢出声的时候，阿孝却撇着嘴说道：
“你们这算什么？不是有句老话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咱们也别说什么好不好的，等一会儿由评委们判断吧？”
阿孝说得三人组就是一愣，挑起事端的三个耳环顿时有些恼怒。
“我们怕你呀？咱们就台上见。看谁连海选都过不了。”
阿孝干脆就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们。“好呀，咱们试试吧！”
*～*
这时，米学长也看见阿孝这边出事了，很快就赶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头银发的银龙。
米学长一看带着唇环，剃了半边头发的那位，他还真认识。
“这不是全哥么？你们锥子乐队也参加这次比赛来了？”米学长一上来就挺客气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啊……嗯，是米辰熙呀？你也来了。”全哥摸了摸自己剔光的那边的头皮。
他的确认识米辰熙，可是米辰熙在京城地下音乐圈里已经算是名人了，而且地位非常独特。
镜子乐队在米辰熙高中时代就曾经出过专辑。他们要是肯走偶像路线，或许早就火了。
全哥和他的锥子乐队却从来没有起来过，始终都是底层。
几年前，他们曾经和镜子乐队同场演出，也只不过很好运地帮镜子乐队暖场。
那时候，全哥还暗下决心，以后也要混得向米辰熙他们这样好。
可是，到了现在，米辰熙暂离一年，重新调整之后，带着他的镜子乐队正待重新启航。
全哥和他的锥子却一直沉沉浮浮，始终都是老样子，没有任何希望。
时光荏苒，全哥对自己说，梦该醒了，其实是他已经不敢在做梦了。
就算都是地下乐队，镜子乐队也算地下乐队的顶层，每场都有很多歌迷给他们送很多花篮。
不算酒吧老板给的出场费，阿孝他们的收入其实已经很好了。
每场一两百的全哥，已经彻底失去了，想要跟米辰熙一较高下的野心。
米辰熙推了推眼镜看着他。
“全哥，这是我们乐队的新主唱。这孩子脾气不太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米辰熙表面上在说阿孝做得不好。实际上却打了全哥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最好的时候，镜子乐队一晚上能收50多个花篮，那些花篮大多数都冲着阿孝去的。
光在耳朵论坛上，阿孝在最近几个月，就是京城片区，搜索排在前5名的主唱。
这样一位又有实力又有魅力的歌手，全哥他们锥子乐队竟然嘲笑人家没断奶，没上过舞台。
一时间，全哥和他的团员们脸都红了。
“米辰熙，刚才是我们得罪你的歌手了。”全哥硬着头皮跟人家道歉。
阿孝始终都没什么表情。刚才他没有道歉，现在也不会谅解。
倒是米辰熙替他圆了场。
“全哥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在一个地方混的。”
“是你太客气了，我们可比不上你们。”全哥低着头说道。
米辰熙干脆就走过去，陪着全哥聊了一会儿。
阿孝又坐回到了陆蓁蓁的身边，拿起了她手里的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米学长还在跟那位全哥聊天。
全哥激动得脸都红了，米学长还冷静地站在他对面，轻飘飘地说了两句，就像在故意几刺激着全哥似的。
阿孝盖好水瓶，抬头问银龙。“米哥好像很看重那位全哥呀？”
“哦，阿孝，你看出来了？米哥在几年前，第一次看见全哥的时候就非常欣赏他。
那时候，米哥还跟我们说，全哥有一天肯定会很出色。可是，现在就……”
银龙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些年很多乐队，很多很有才华的乐手歌手都曾经很引人注目。
但是，能坚持下来的人实在太少了。
“那米哥到底欣赏这位全哥的什么呀？”阿孝挑眉问道。
此时的全哥在阿孝看来，就像丧家犬一样。锥子乐队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希望可言。别人又怎么能看得起他们？
“这个么？找个机会，阿孝你听全哥唱歌吧。全哥的嗓子太特别了，整个圈子里都很难找出这么一位来。”银龙一脸神秘地看着阿孝。
“噢，好，你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我的兴趣了。”
陆蓁蓁忍不住又看了全哥一眼，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很肯定，这位全哥在未来的十年，没能混出名来。
之后的几年里，歌唱选秀节目可以算是非常多。
很多电视台都有，就连火锅店员工，服装店员工都能火。如果全哥真的有实力的，不可能一直都默默无闻。
这时候，米学长已经不想继续跟全哥他们说话了，转身要走。
他们隐隐听见米学长说了一句。
“什么也别说了，阿全，做乐团的确很辛苦。我们每个乐团都在熬着，等着机会。
想放弃，你就直接收拾行李走了就完了。不用给自己找任何借口。
只是，你并没有你自己说得那么喜欢音乐，仅此而已！”
全哥听了他的话，完全就急了。
“米辰熙，我今年25了，从18岁到25岁，我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在京城睡地下室，还曾经让我跟一起混的兄弟吃不饱饭。我就是这么没用，所有人都不接受我的歌声，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只不过是有自知之明而已！告诉你，米辰熙，我已经受够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混得这么好的。”全哥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已经快哭了。
米学长走了几步，然后转过头。
“既然，你已经这样决定，就别跟我解释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记得当初那个说下次要跟我一较高低的阿全么？
其实，那时候，我很想告诉你。阿全，你比我强，你有我没有的天赋。我很痛苦，因为自己不行。你明明可以，却把那些天赋耽误了。”
说这话的时候，米学长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痛惜。
听到这个答案全哥都傻眼了。他羡慕嫉妒了那么多年的米辰熙，居然承认他不是他的对手？
阿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明明他才是那个被别人看不起，看不上眼，又上不得台面的存在。
米辰熙一直是别人的王子，被欣赏被追逐的存在。
米学长却不再理他了，而是走到了阿孝他们的面前。他清了清喉咙，对阿孝和银龙说：
“快轮到咱们了？准备准备，咱们走吧？”
阿孝站了起来，出人意料地转过身，对全哥放话道：
“喂，那个阴阳头，咱们刚才说好的，你要不要正正经经地跟我比一场？”
听了他这句话，米学长和银龙也惊呆了。
他们知道阿孝是个性很强，活得很自我。却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说这种话？
看着阿孝一脸挑衅的样子，米学长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突然很想笑，却又有点感动。阿孝是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挽留这位老朋友。
很快，他们就听见全哥赌气似的说。“比呀，为什么不比？我要教教你尊重乐坛前辈。”
“好，既然比的话，就拿出真本事来。咱们场上见真章。别的话什么也别说了。到时候输给我，一个老爷们，你可别哭！”
阿孝完全就是在挑衅，除了全哥，他带的两兄弟都气得不行了。
“你小子一晚上收到50个花篮了不起呀？”三个耳环先不干了。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们全哥说话？你们团长米辰熙都不敢！”鸡冠头也不愿意了。
“废话少说，咱们台上见真章！”阿孝说着就转过身，随意地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锥子乐队的人被阿孝都气得都不行了。
陆蓁蓁看着阿孝那副气人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想笑。
银龙挠了挠头发问：
“阿孝，这家伙到底要干嘛，这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米学长却走到了阿孝身边，搂住了他肩膀，还拍了拍。然后，转头跟银龙解释道。
“锥子乐队要解散了，他们把这次比赛当成退幕演出。
阿孝刺激他们一下，也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然，锥子乐队那些人就真的完了。他们现在一点胆气都没有。”
“这样呀？我突然发现咱们阿孝心眼好像很多呦！”银龙抱怨道。
“起码，没阴过你，你还是安全的。”阿孝冷冷地说道。
“米哥，阿孝这是什么意思呀？怎么觉得我又被鄙视了？”银龙嚷嚷道。
阿亮刚好走过来。“是说，你智商不够，阿孝懒得算计你呗。”
“我听你在扯，我银龙也是很聪明的。”
“真聪明就不要问东问西的，藏拙你懂吧？”阿亮冷冷地说。
“你怎么不藏呀？”
银龙被阿亮气死了，差点就不顾场合地跟他死磕。阿直一脸笑意地跟在他们身后。
远远看去，他们五个人虽然性格各异，喜欢吵吵闹闹的，感情却非常好，完全是一个很牢固的整体。
这一次虽然是以单人的形式报名参加了比赛。有的人可能进不了全国赛，那他们也是一个整体。
没人会因为飞黄腾达，就把在一起奔波的兄弟抛弃。
“他们的感情真好。”陆蓁蓁看着他们的身影感叹道。
“是呀，感情真好。只是，我很担心我家亮子过不了海选。”亮嫂叹了口气说道。
“哎？”陆蓁蓁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他根本就害怕唱歌，所有人都没听他唱过。
这次兄弟们都说要来比赛，他也很高兴地来参加了。他说有兄弟们在，他就不会害怕了。
在家的时候，还偷偷跑去他练吉他的房间练歌，都锁上门不让我听呢。我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亮嫂忧心忡忡地说。
“说不定，亮哥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呢？”陆蓁蓁劝道。
“但愿吧，我只求不是一个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