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姽婳闭上了双眸,仿佛进入了长眠,而墙壁上的血手印也迅速消退。
钱小道睁开双眼后,发现眼前事物依旧,血手印也不知所踪,虽然心里十分纳闷,但总算是松了一口长气。
他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又朝着姽婳挪了挪身体,靠在她身边,嗅闻着一份独有的、令人迷醉的芬芳,很快便进入梦乡。
入夜之后,万籁俱寂。
在一个庄园的黑暗房间里,一个清脆如百灵般的声音传出:“解决了么?”
“属下无能,失败了。”
“嗯?”黑影显得有些讶异,“我记得派出的是你手底下擅长夜袭的血魔吧,她怎么失败了?对方不过只是一个普通高中毕业生而已。”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对方之前曾经闯入我们魂冢,并且破了魂冢的禁制。”
那好听的声音继续问:“他们已经擦觉到了么?”
“是的,不过属下在他们之前就已经切掉了尾巴,他们即便怀疑,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沉默片刻,好听的声音缓缓道:“把尾巴切大一点,灵异侦探社那些可不好糊弄,而且我暂时也不想跟他们正面交锋。”
“是。”
“对了,我之前要的江浙大学录取通知书弄好了么?”
“已经办好,即便是鸾凤阁的人也查不出丝毫端倪。”
“哼,那就好,这样一来,游戏就可以正式开场了呢。”
认识钱小道的人都知道,这家伙除非口袋里破洞掉了几块钱,否则任何事都无法打击他的情绪和赚钱的积极性。
尽管昨天晚上被血影吓个半死,但早上天才刚亮,他又在昨天晚上盛满血水的洗脸盆里抹了一把脸,和躺在床上闭眼睡觉的姽婳打了一声招呼,等着28自行车去牛奶厂了。
送完牛奶,钱小道忽然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考虑到中午没有免费午饭吃了,钱小道骑车到早饭摊边买两个包子,在掏钱的时候,口袋里带出了一张名片,捡起来的同时,钱小道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随即,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林雨浩的手机。
对方响了很久才接,而且说话的时候明显含糊不清,一直打呵欠,很明显还未睡醒。
“还没起来?”
“嗯,昨天晚上叫了两个嫩模了来压惊,玩得很晚,呵——”
“收拾一下,马上带我去一个地方。”
“啊?能不能再晚个把小时啊,让我睡个回笼觉。”
钱小道不劝也不逼,仅仅只是吐出一个字:“尿。”
这个字比从头顶浇冰水还要提神,林雨浩立即肃穆道:“师父,放心,徒弟我保证十五分钟后赶到你身边!”
果如林雨浩所说,十五分钟后,他开车一辆较为常见的bmw5系车进入钱小道的视线里。
“你又买新车了?”
钱小道坐进副驾驶室,对着林雨浩道。
对方则是笑着说:“跑车办事太扎眼了,那玩意儿在咱们华夏就是用来钓嫩模的,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用处。”
钱小道点点头,对于林雨浩这个徒弟,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在富二代、公子哥里他算是比较有头脑的一位。
接着,他从口袋里取出名片,递给林雨浩:“去这个地方,我已经打电话跟他预约好了。”
“风水大师,林宗宝?”林雨浩转头直直地看着钱小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
“师父,他姓林。”
“我知道他姓林……哎?难道他是你家亲戚?”
林雨浩耸耸肩:“我叔叔,亲的。”
从林雨浩的口中,钱小道得知林宗宝在风水师这个行当里算是一个比较著名的大师,相比国内,他的名声在国外更加显赫。
在许多人眼里,林宗宝一直都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他至今未婚,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身为世家弟子,林宗宝自小就跟人定了娃娃亲。而在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他却突然剃度为僧,大摇大摆地上山了。
三年之后,林宗宝又拜入道门,潜心修炼,并在三十三岁的时候出师。
下山后,他回到家里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又在老父亲的叱喝声中转身离去,远渡重洋,游历各国。直到去年十月份,他才回到余杭。
对于林宗宝的父母而言,小儿子是否成婚生子已经不再重要,他们所期盼的是他不再颠簸远行,只要安心留在国内,空余时间来老父身边,陪他下棋;再听听老母亲的絮叨就行了。
身为著名的风水大师,林宗宝是不缺钱的,可让许多人感到奇怪的是,即便随手接一笔生意就足够他全额买一栋别墅,他仍旧只是在大运河旁边的老街上租了一套已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房子。
将车子停隔着老街几十米外的停车场,林雨浩带着钱小道前往林宗宝的住所。
原本,钱小道还以为林宗宝住的地方会比较隐秘、或者幽静,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就住在距离菜市场不到十米的地方。
这里人来人往,耳道里充斥着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许多临时小摊位上各种讨价还价、鸡飞狗跳。
看到林宗宝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把纸扇,坐在一张矮凳上,跟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闲聊。
“四叔。”
林雨浩见到林宗宝,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之前在车里他就跟钱小道提及,林宗宝是所有长辈当中,他最为敬佩的人。
是林雨浩从小就十分崇拜的偶像。
“是小浩啊,你怎么有空来四叔这儿?”
林雨浩笑了笑:“陪我师父来呢。”
“你师父?”
林宗宝一抬头,眼见自己侄子口中所谓的“师父”是钱小道,片刻错愕之后,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拍着林雨浩的肩膀说:“你小子不错啊,听奶奶说,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寻找破解命格的人,没想到还真让你给寻着了。”
被自己的偶像夸奖,林雨浩极为罕见地流露出腼腆的笑意:“我记得四叔你已经说过,人这辈子只有两种死法,一种是碌碌无为而死,另外一种是飞蛾扑火、明知会死,但能在生命最后一刻点燃并释放出最为瑰丽的灵魂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