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喻还是给了一千元,算是感谢她昨晚照顾小秦奋。
阿姨收了。
她犹豫了下说:“其实章太太你人蛮好的咧,但是……”她说了半句,收拾行李离开。
她走后,小秦奋猛扒了一碗饭,巴巴地说:“以后你跟宝宝怎么办?”
秦喻给他挟了一块肉。
她说:“只管你自己的学习,阿姨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小秦奋想了想又说:“我能自己坐校车上学,我问过同学了,附近就有上车点,我能自己去的。”
虽说男孩子独立点儿不是坏事,但是秦喻还是觉得他年纪太小,而且小秦奋的性格偏柔弱,秦喻有些舍不得。
她想了想说:“这些天我先送你去校车,至于阿姨还是得找,但是得找个靠谱的了。”
小秦奋用力嗯了一声。
他低头扒饭,比平时要多吃了一碗,不是因为他胃口好而是他得好好吃饭快快长大,那么他就能照顾姐姐跟肚子里的宝宝了。
秦喻猜出他的心思,她拍拍他的头:“吃太多的话,不会快快长大,只会长胖!”
小秦奋小脸羞红。
那样子,还是很可爱的,秦喻又摸摸他的头。
饭后,秦喻洗澡,小秦奋就自告奋勇地去扔垃圾,他病才好秦喻哪里放心,但是小孩子年轻有活力,表示自己已经是生龙活虎的了,秦喻无奈只能让他去了,并让他快点儿回来,别在楼下玩儿。
小秦奋出去了大约5分钟,就回来了。
因来了闷闷不乐。
秦喻洗了碗,细细地抹了护手霜,给小秦奋切了盘水果坐在他对面:“怎么了这是?”
小秦奋小脸羞红,又似是在生气。
半晌,他才说了实话。
他说看见阿姨了,阿姨就住在对面……小孩子懂的不多但是也知道自己家里是被人嫌弃了,阿姨不肯在这里做,却到对门做事。
秦喻也有些惊讶。
她同样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她也曾是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现在却被人看清……她也总算是知道阿姨那些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她嫁的不好。
最后,她轻轻抚摸小秦奋的额头,
轻道:“每个人都有他选择的权利,我们可以不赞同,但是得尊重,知道吗?”
小秦奋点头。
吃了水果秦喻让他睡了午觉,自己则去了物业那里,让那边帮忙找适合的阿姨,她给的薪水仍是万元左右,那边说最近用工紧张可能得等个半个月,秦喻才六个多月,她想她是等得起的。
回去时,她也撞见那个阿姨了。
几个阿姨在小区晒太阳,吃瓜子,说闲话。
那个阿姨一边吃着瓜子,一边正说着上一位东家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的【我跟你们说,我上个东家才可惜呢!那女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别提多娇贵了,可惜找了个男人不怎么样,不但不怎么样,男人还把自己的私生子带回来给女的养!那男的也是长得人模人样儿的,想不到干出这么禽兽的事情来,女的也接受,心甘情愿地帮着他养孩子……昨晚不是病着了?男的没有回来,女的硬扛……她能扛,我可吃不消!】
阿姨眉飞色舞【幸好我跑得快!只要但凡我愿意吃苦,那我就是吃不完的苦!】
几个阿姨才想附和,然后就看见了秦喻。
那阿姨掉过头。
她脸一僵抽了抽,然后就勉强一笑:“是章太太啊!真是巧!”
秦喻浅笑:“是挺巧!正说起我呢就碰见了!不过你说错了,秦奋是我的弟弟,是我父亲的孩子,他不是章先生的!”
阿姨一脸的活见鬼。
其他阿姨见状,收拾了瓜子,找个理由离开。
秦喻也不是找麻烦的性子,她更不会与人为恶,她没有多说就准备回去……那个阿姨叫住她,倒是坦诚了:“章太太您别怪我现实,我们这些做阿姨的最怕就是家里小孩子多,孕妇多……我倒不是真的嫌贫爱富。”
她说了挺多,秦喻浅笑:“我能理解的!昨晚还是得谢谢你。”
她真心实意,阿姨却记恨在心。
她觉得被秦喻听见,秦喻会看不起她,从心里记恨她!
于是从这天起,哪怕是住门对门,哪怕经常碰见阿姨也当不认识……这让秦喻心里有些发寒,更让她倍觉人情凉薄,好在身边有小秦奋。
小秦奋勤快乖巧,作业也自己写,写得还不错。
天气渐凉,偶尔夜里醒来,
小秦奋偷偷地钻在她脚下睡觉,他的小身体热乎乎的,叫人眼睛发酸……天晴时,下雨时,秦喻想身边有这么个人陪着总是不错。
周末时,她带着小秦奋去拜祭了他的母亲,还有她的父母。
她抚养了孩子,上一代的恩怨彻底结束了,再去记恨那些又有什么呢?
初冬,白日肃杀。
墓园里,小秦奋拉着秦喻的手,他看着自己的母亲。
记忆似是久远。
身边的人,似乎已经取代,成为他最温暖的回忆。
两人依靠。
秦喻为母亲献上一束野菊,她轻轻拂掉母亲照片上的灰尘……她心中默默感谢母样把小秦奋留下了,没有失去理智把无辜的孩子一起带走,她感谢母亲把小秦奋留给了她。
不管是因为孤独也好,不管是为了什么。
他们相依为命!
回去的时候,是坐的公交,小秦奋嘴很甜长得又好看,位子没有了他就请旁人让个座位给秦喻,说秦喻怀孕七个月了……旁人都夸他懂事儿,人又好看斯文,说秦喻有个好儿子。
秦喻没有否认。
她的年纪,确实更像小秦奋的妈妈,而不是姐姐。
小秦奋又脸红了,羞羞地拽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腿边……等到两人回到了家里头,意外在楼下发现了章柏言的车子。
秦喻轻轻眨眼:他回来了?
小秦奋仰头看她,他眼中也闪着高兴,秦喻冲他笑笑:“我们回家看看?”
到了家里头,门打开。
果真,客厅中间放着一个行李箱,正是章柏言的。
他人在厨房做饭,利落地切着肉菜,油锅里的油快要滚开了……而他的背影,看着清瘦了些。
秦喻轻轻眨眼,眨去眼里的湿润,轻声说:“章柏言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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