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儿是肯定走不成了,林初夏回头对俩惊魂未定的小丫头说,让她们去休息去。
等到她自己回到卧房,洗漱后躺下,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裴琰今晚,会不会来兴师问罪?
这点不得而知。
另外,林初夏拒绝去想,这大晚上的,裴琰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一身血腥味。
她只是有点扼腕,这次走不了了,看来,就得在路上的时候,趁乱离开了。
好吧,还是得看机会。
如果人生地不熟,又危机四伏的,那么肯定还是呆在裴琰身边,更安全一些。
最后林初夏好不容易睡着,但却做了噩梦。
在梦中,裴琰一边邪笑着,一边拿巨大的砍刀去追着林初夏。
最后眼看着要追上了,林初夏惊醒过来。
她大口大口喘气,额头上都是冷汗。
也不知道是梦里跑太累,还是被吓的。
此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林初夏此时精神得很。
回笼觉是肯定睡不着了,她就起来把自己的小金库细细地数了一番。
这次哪怕半路上能够跑路,但也不能把银两都带走。
她之前让木香分批次,把那些金银首饰兑换成方便携带的银票。
然后就把大部分银票,藏在了木地板下的隔层里。
此外的一些银票都带上。
后来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林初夏反而来了困意。
但她还是把木香跟竹苓都喊道跟前来。
林初夏说:“木香,你留在翼王府,这是你的卖身契,倘若我出了什么意外,回不来了,你就带着卖身契离开。还有这二百两银子,你带着出去开始新的生活。”
木香一听,噗通一下就给林初夏跪下了。
“姑娘,你这是要赶木香走吗?是不是木香做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就是……就是你也知道战争危险,我真的是去半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林初夏本来是打算把俩丫头都带上的。
但木香胆子小,的确这个时候更适合留在王府。
但又不好说实话。
只能够用这个借口。
木香虽然胆子小,平时话语也少,但她此时红着眼圈,目光却十分坚定。
她说:“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回来的!木香哪里也不去,就留在夏苑给姑娘看家!姑娘肯定会回来的!”
林初夏心说,傻丫头啊,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来。
但还是有点感动的。
她回身拿了纸笔,写了一封信,然后还连带着一些美容药膏,放进了匣子里。
林初夏说:“倘若我真长时间不能回来,假设冰离要把你给调到其他院子,你就把这个匣子给她。”
“姑娘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木香虽然接了这个东西,但还是倔强地补了这句话。
林初夏默默叹气。
不过,这小姑娘真怪可爱的。
林初夏回头又对竹苓交代了半。
“这毕竟很危险,倘若你不愿意去,就在夏苑跟木香一起等着我也行。”
竹苓果断摇头,“那不行,奴婢虽然没有木香力气大,但基本的事情都可以做。如果遇到欺负姑娘的人,奴婢打不过……但肯定骂得过!”
林初夏哭笑不得,这泼辣的小姑娘哟。
她暗暗决定,自己以后肯定要带着俩丫头,吃香的喝辣的!
竟然是管家白染亲自带人来到夏苑,说是帮林初夏搬东西。
林初夏还记得这个看着很斯文隽秀,但实际上很腹黑的家伙。
可是比之前那个带刀大哥,不好相与多了。
但林初夏还是挣扎了一下说:“白管家,王爷真的让我跟着一起去么?你可知道,我还得帮皇后配药的事情吗?”
白染脸上露出百分之百的笑容,连牙齿都露出了八颗。
他说:“王爷说了,林美人需要的药材,都给备着,路上的时候闲暇无事可以熬好,然后会派人快马加鞭地送回到皇宫去。”
林初夏:“……”
滚他的闲暇无事!
她就不明白了,这裴琰为什么非要带着自己去啊!
但看着眼前的笑面狐狸,林初夏心想问对方,对方也不会说实话。
她最后只要带上竹苓跟行李细软,跟着白染一起出了后院。
说起来,除了前一天晚上,逃跑未遂外,林初夏倒是许久没有来到前院了。
不,之前偷摸的挖草药的时候来过,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到没有过。
今非昔比。
但林初夏还是那个想要回家的林初夏。
等到上了马车后,林初夏发现裴琰已经坐在马车上了。
这位爷靠在软垫子上,正闭目养神,旁边小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瓜果。
真腐败!还挺会享受的!
竹苓没有上来,被允许坐在后边另外一辆小一些的马车上。
那辆马车上还有林初夏的一些行李。
其实林初夏更想回去跟竹苓坐同一辆小车车。
哪怕那辆车,肯定会颠簸。
就在她斟酌着,开口找个理由下去的时候,闭目养神的这位爷,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正好俩人再次四目相对。
这次看得比那晚看得更清楚一些,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眸子里的情愫。
林初夏一惊,立刻别过脸去。
她肯定是眼花了,这垃圾王爷怎么会那样含情脉脉地看她呢。
裴琰看着林初夏的雪白的脖颈。
他开口说:“初夏,你是不是想问,本王为何要带你一起去出征?”
林初夏听后也不顾什么眼底的情愫了,立刻转过头来,殷切地看着裴琰。
裴琰笑:“想知道吗?”
“想!”
“那先给本王捶捶腿。”裴琰一边说,一边把大长腿伸出来一条来。
林初夏:“……”
怎么办,她现在都想把这碍眼的大长腿给砍掉了!可惜啊,手中没有手术刀!
“嗯?”等了半天,林初夏没有动静,裴琰凤眸一挑,淡淡地看了过来。
林初夏咬咬牙,然后伸出手,十分敷衍地给裴琰捶了两下。
她说:“其实吧,初夏想过了,王爷要带着初夏同行,应该是有什么用意吧。”
“什么用意?”
“比如,关键时刻,帮王爷挡着个什么飞箭?”
裴琰面容古怪地看了看她,有点嫌弃地说,“就你这瘦了吧唧的,能够挡住本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