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国国君其实已经年迈,但他的几个儿子,都不容小觑。
大皇子商誉饱读诗书,文韬武略,甚至与大周帝王周昀都不相上下。不过大皇子身体不好,母妃又不是皇后,所以他并不是太子。
太子是二皇子商拓,皇后所出,他武功高强,脾气火爆,在整个桑南国,除了父皇外,其他人都不在意。
但这俩人都不是让裴琰感觉最棘手的,让他感觉最棘手的是桑南国国师,荀衣蓝。
这人足智多谋,阴险狡诈,会武功,但平时却轻易不出手。
就是在他的鼓动下,之前让呼哈撒去进犯大周的北疆,后来又利用大凉皇后谭丽云对他的情谊,然后煽动了大凉去跟大周作对。
几次三番,都是在试探大周的实力。
而裴琰手上的这封密信里说,荀衣蓝极有可能是桑南国皇帝的第三个儿子。
裴琰眸光愈暗。
这人下了好大一盘棋,恐怕不只是他们大周,就连所有人,都被当做了棋子!
**
林初晨穿着藏蓝色的新衣裳,十分欢快地朝夏苑跑去,他发现在这里的生活,要比原来在家中,好许多倍。
姐姐虽然凶,但是真心对自己好。
王爷虽然凶,但只要他对姐姐好就行!
小孩子的想法,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简单,他欢快地朝前面跑着,突然眼前跑出一个人,林初晨跟冷鸢学了一些功夫,虽然还没什么进展,但却让他十分灵活。
所以眼看着要撞到那个女孩时,林初晨一个急转身,硬生生地错开了,自己却崴了一下脚。
林初晨本想自认倒霉,甩了甩微痛的脚,打算继续朝姐姐的院子走。
结果那个穿着粉衣的小丫头,突然开口说道:“你刚才差点撞到本郡主了!快,给本郡主跪下道歉!”
林初晨都震惊了,“你讲不讲理啊,你也说差点了,我这不是没撞到你么?”
“但你惊吓到我了,必须跪下道歉!”
“我就不!凭什么给你跪啊,我碰都没有碰到你!”
“你!”
边沫儿被气得不行,她立刻对身边的丫环说,“你去过去给我扇他耳光!”
那丫环以前是冬苑的,自然对林初夏有一些了解,知道眼前这个小少爷是林初夏的胞弟,她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弯着腰低声说:“沫儿小姐,算了吧,他也没有撞到你。”
“你竟然敢顶嘴?”边沫儿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丫环被打得都愣住了,而边沫儿打人成瘾了,见丫环不动手,她就直接动手,上前一步,扬起手就要去扇林初晨的耳光。
但林初晨的个子,本来就比边沫儿高一些,力气更大,反应更快,所以在对方耳光扇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抓住了对方的手。
林初晨郁闷地说:“你有毛病吗,动不动就打人,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啊,好痛,你快放开我的手!你敢欺负本郡主,本郡主要弄死你!我让我母亲弄死你!”
林初晨都震惊了,这小姑娘比自己小了几岁吧,怎么会这样恶毒?
他们的吵闹声太大,把周围人都给吸引了过来,最先过来的是冬苑的楚嫣然带着她的侍女,毕竟这里距离冬苑更近一些。
而竹苓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她看到人单力薄的林初晨,立刻护在了他的身边。
其他丫环看到后,立刻转过身,跑夏苑去报信去了。
竹苓见林初晨还掐着边沫儿的手,立刻低声说:“小少爷,快把手怂了。”
“哦。”林初晨泱泱地松开手,结果他刚松开手,对方非但不后退,竟然又一巴掌甩了过来。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林初晨也怒了,他再次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用力往旁边一甩。
“你有完没完?”
边沫儿被摔了一个踉跄,然后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娘亲!他打我!他打我!”
林初晨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之前感觉冯氏生的那个小女儿,就够不讲理的了,没想到这个毛丫头更刁蛮不讲理!
楚嫣然已经走到女儿身边,把女儿抱在了怀中,她抬起头,冷漠地看着林初晨,“你为什么要打沫儿?”
“我没打!”林初晨也很委屈,“你没看到么,是她要打我!”
“可她现在被你推在地上了。”
“我没有!”
到底还是年纪小,遇到这种委屈的事情,气得直喘气,根本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竹苓连忙护住了林初晨,她说:“楚姑娘,这都是误会,刚才小少爷往这边跑,小姐也往这边跑,不过两人没有撞到一起。”
楚嫣然虽然还不认识林初晨,但却认出了竹苓,是林初晨的心腹丫环。
她冷漠地说:“我亲眼见到他把沫儿给推倒的,还有假?”
“楚姑娘……”
“来人,给我掌嘴,两个人都掌嘴!”
楚嫣然话音刚落,她身后有一个侍女犹豫了一下,但另外一个侍女刚进府没多久,一直想要在楚嫣然跟前好好表现。
她迈步上前,就扬起了巴掌。
竹苓把林初晨给护在怀中,咬紧牙。
她挨揍没有关系,可不能让小少爷挨揍啊!
可预料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要打人的侍女突然啊的发出一声惨叫。
林初夏带着木香跟冷鸢逆光而来,夕阳的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泛着寒光。
而刚才那个侍女捂着手,吃痛不已。因为千钧一发之际,冷鸢用石头做暗器,打中了那个侍女的手。
林初夏快步走到跟前,她昂着下巴,“我听闻有人仗着自己是郡主的身份,在这里颐指气使的,我没记错的话,大凉都亡了吧,哪里来的大凉郡主?!”
楚嫣然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沉,不过随后她又快速地冷静下来,声音还有点哀婉。
“林姑娘,我知道你年纪轻,不知道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在乎,沫儿是我的命,她受到了欺负,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应该为她讨个公道吗?”
“我并没有拿以往身份压人的意思,沫儿还小,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家没有了。我本以为这里是我的新家,但现在看来,这里有人不欢迎我们母女俩。”
她半垂眼,表情十分哀婉,仿佛受尽了屈辱似的。
林初夏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用想就知道,呵,裴琰肯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