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少林寺佛堂内,由少林方丈方证带着长老方空、方鉴三人主持大会,朝廷派遣的钦差作为主审,陈知秋、龙啸云、林仙儿等人作为控诉梅花盗的证人,其他门派、东厂、六扇门和护龙山庄作为旁听,可给出意见。
钦差的案桌坐落在佛堂最里面右侧,少林方丈等人在左侧站立,由于佛堂人数太多,只有东厂等朝廷部门有一把座椅,其他人只能站立听话,如此安排大家都是服气的,包括左冷禅等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东厂自然是皮孝天落座,护龙山庄上官海棠落座,百晓生却是一直没有出现过,六扇门追风落座,白展堂等人站立在其身后,白展堂不知从哪里搞来两撇胡子粘了个八字,看起来跟陆小凤一样。
周言清同样在场,如此大的场面自然要来看一看,佛经什么时候都可以读。
不多片刻,两个僧人带着李寻欢入场。
李寻欢脸上带笑,没有丝毫反抗,周身没有丝毫气势露出,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惹来许多人注目。
走进佛堂,李寻欢没有下跪的意思,直直站在钦差和众人面前,拱手行了个礼。
桌案后面的钦差知道这些江湖中人的性子,也没有什么不满,他心里很清楚,江湖上的事情他这样的官员插不上手,过来审理案件也就走个过场,毕竟手里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其他的还是得看东厂、六扇门和护龙山庄的意思。
陈知秋等人也走上台前,龙啸云欲言又止,看起来很担心李寻欢的样子,李寻欢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啪。”
堂上钦差一拍惊堂木,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
“李寻欢,关于山西陈知秋、龙啸云等人指认你就是犯下许多烧杀劫掠,奸淫妇女大案的残花狠手梅花盗,且在林仙儿的府上人赃并获,可否属实。”
这一问,李寻欢抬起头来,先是看了看钦差,而后看向陈知秋等人。
陈知秋冷笑,上前喝道,“李寻欢,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他人为你说吗?到了这一步还不知悔改,难道还想连累其他人吗?”
“其他人”这三个字咬得极重,自然是提醒李寻欢阿飞还在他们手上。
李寻欢沉默一阵,随即开口。
“我就是梅花盗,那些恶事是我做的,前段时间我到林仙儿的府上欲行不轨,正巧被龙四爷等人堵住。”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李寻欢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一路不知杀了多少山匪邪道,突然间就成了臭名昭着的梅花盗。
东厂皮孝天冷笑出声,上海棠眉头紧蹙,追风则是一脸笑意不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湖中人唾骂的有,也有些受了小李飞刀恩惠的人不肯相信。
脾气火爆的恒山掌门定闲上前一步,一脸愤恨说道,“既如此,去年我那出门游历的徒弟仪莲也是被你玷污之后杀死的?”
梅花盗在这一块地域犯下的事太多,众人都盯着李寻欢的一举一动。
“我杀了这么多人,哪里还记得一个恒山派的女尼。”
此话一出,定闲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当即拔剑就要杀死李寻欢。
“叮。”
左冷禅剑未出鞘,轻而易举将她的长剑压下。
“定闲师妹不要冲动,今日众位武林同道和朝廷中人还在审理李寻欢,待其将事情交代完再处置不迟,届时我嵩山必定与师妹一起向他讨个公道。”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可不是句空话,五岳中单独一派在江湖中没有多少话语权,即便是嵩山派,面对少林武当这种大派,也得俯首,五岳联盟成立,左冷禅面对少林也有几分底气。虽然对内勾心斗角不断,对外还是要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定闲反应过来,压下心中仇恨,对着左冷禅单手执礼。
“左师兄说得是,待诸位同道将话李寻欢的恶行都列出来,我再与他算账。”
吵闹过去,上官海棠对左冷禅露出欣赏的眼神,左冷禅作为五岳盟主,武林中少有的先天高手,许多时候迎合朝廷的需求,在不少人眼中都是个识大体的人物。
对李寻欢的审判当然不可能因为的一句主动认罪就过去,梅花盗在各地犯案无数,还需要他一一对供,将这一百多件案子都说清楚。
堂上钦差问道,“这些案子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可有共犯,以往所劫掠的钱财在何处。”
李寻欢脸上仍然挂着笑。
“没有共犯,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得到的钱财都换酒喝了。”
一旁的小吏手上写个不停,钦差已经怒了。
“哼,梅花盗以往抢掠、偷盗财物累计一百五十万多两银子,你喝什么酒能全部花完?”
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大明朝廷一省赋税也就这么多了,盛大娘更是眼睛都红了,他们四处打听的大旗门的宝藏,恐怕也不会比这个数目多多少。
“可能是我记错了,大家不妨到我房间里搜一搜,或许还有剩下的财物。”
李寻欢一脸无所谓,说这话时眼睛注视着陈知秋。
陈知秋眼睛微眯,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钦差当即派遣几名衙役和僧人到关押李寻欢的地方搜查,又开始对梅花盗的案件进行审问。
六扇门所在位置,冷青萍看着眼前孤立无援的李寻欢,脸上有些不忍,对着周言清说道,“言清大哥,你要不要帮帮他,他挺可怜的。”
冷青萍知道李寻欢并不是梅花盗的事情,自然是周言清告诉她的,顺便还将龙啸云一行的勾当说给她听,眼下因为阿飞被抓住,李寻欢为了救阿飞,不得不认下所有罪名。
周言清摇了摇头,“我已经帮过他,可是他拒绝了。”
冷青萍没有再开口,李寻欢的确是个悲情的英雄,只是眼下局面已经差到了极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她虽然敬佩这样重情重义的李寻欢,可是更加在意眼前的人,自然不想让周言清为难。
佛堂前,方鉴和尚道,“方眉师兄是死在五毒童子手上的。”
李寻欢不等有人询问,当下道,“我指使五毒童子杀死方眉,然后杀死五毒童子灭口。”
许多人都是无语,东厂和护龙山庄都知道一点李寻欢和五毒童子的事情,明白李寻欢在胡说八道,只是他们各有目的,没有为他开口辩解什么,李寻欢自己认下这些事情,惹得江湖中人骂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