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一行,周言清再次收获一波声望。
正如红叶所说,他干的几件大事,都是能够被编成话本,如今声势已然不小。
不论南北武林,很多人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在对付血月神教这等事情上,他便是真正的江湖主导。
前往盟主府途中,周言清又离开一阵,直奔天宁寺而去,用袋子装了一批珍宝和黄金,拿回盟主府之中,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表面上的毒已经处理过了。
周言清回到盟主府时,唐蜜已回到府中,而冷青萍等人也到了,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
“怎么回事,这是遇上麻烦了?”
杨孤鸿解释道,“我赶到时,冷堡主他们途中被血月神教的人袭击,领头的是蓝愁判官和黑麒麟,我们联手将他们击退了。”
周言清有些后怕,连忙看向冷青萍,“你们有没有受伤?”
冷青萍摇了摇头,“伤亡了些护卫,我们没事。”
“那就好。”
周言清轻舒了一口气,随即脸色冷了下来,“看来这笔账也得与他们算个清楚。”
看来黑麒麟没有死在仙水宫手中,他们错估了冷一枫和冷青萍的实力,也是幸亏他派了杨孤鸿去接应,否则真有可能被血月神教钻了空子。
周言清吩咐红叶将冷青萍二人安置好,而后将几个心腹召集起来。
“这段时间会有很多江湖中人前来,唐蜜,你负责甄别来人,但凡有可疑之处,立刻监视起来,向我汇报即可,需要什么人手只管与红叶先生说。”
“我会在你体内留下一道真气,以你的轻功,遇上先天高手也能轻易撤离。”
“孤鸿,盟主府马上就要招收一批弟子,由你来筛选训练,莫要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红叶先生,接待南方武林人士的事情就教给你了,咱们有钱了,不要心疼花销。”
“是,师父(盟主)。”
三人领命离去,周言清独自坐在桌案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低头沉思些什么。
……
周言清一身白衣,与冷青萍走在后院之中,散步聊天。
“你与伯父住在这里可还习惯?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提出来,不必拘束,我现在可富得很。”
冷青萍轻笑一声,“我可不是那么娇气的人,这里和寒风堡没什么区别。”
“就是我爹他,老是与红叶先生发生争执,尤其是在接待武林人士的事情上指手画脚,给你添麻烦了。”
周言清毫不在意,“若是他喜欢,留在这里帮我处理政务也未尝不可。”
“呵呵。”
二人说着,皆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也就是玩笑话,寒风堡距离此地,何止千里,冷一枫怎么舍得抛弃祖宗留下来的家业。
他们说说笑笑,走到一处别院之中。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中庸是最高的境界,但人们很少能够长久实行。”
里屋传来一阵苍老的读书声音。
放眼望去,一个老先生正捧着一本《中庸》,逐字逐句地解释,而下方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正是杨邺和杨姝。
杨姝听一会儿,便做起自己的事情,或在纸上涂鸦,或摸索荷包上的绣花。
而另一张课桌上的杨邺,干脆就呼呼大睡。
先生也不管他们听不听,自顾自念着。
冷青萍轻声问道,“他们便是那位明毓郡主的一对弟妹吧?”
周言清点点头,这件事情他早些时候就对冷青萍提到过。
“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这两个家伙现在还不消停,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先磨磨他们的性子。”
“之后若是愿意上进,我不吝教他们武功,若是实在扶不起来,我也养得起他们。”
至于科举什么的,以杨邺的身份,决计是行不通的。
所以周言清只是请个先生过来给他们讲讲《中庸》,也算是学学道理,一遍不通,便再讲一遍,总是能成熟起来的。
周言清绝不承认这么折腾他们,心里其实挺痛快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快乐总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冷青萍若有所指,“看来你对他们还挺上心的。”
“明毓是个人物,若她的弟妹成了废物点心,总是令人唏嘘的。”
听到周言清的话,冷青萍忽然道,“就让我来和他们接触看看。”
周言清的面色变得怪异起来。
……
盟主府筹备招收弟子,镇子周边已经多了许多年轻人,有成群结对的大家子弟,也有自行而来的贫家少年少女,期望能够改变命运。
府外早早贴好了告示,十五岁以下的少年少女,考验标准有三项,根骨,履历,以及心性。
根骨好说,盟主府中,三位先天高手,数位一流,摸骨搭脉不在话下。
履历没什么好说的,盟主府入门不论门第,但是必须身世清白,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
心性便是品性和毅力,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单以某一件事定论一个人,所以只能在毅力上下功夫了。
为此,由周言清提议,在附近包了一座山头,稍加装饰,便是一个天然考核场地,一个时辰之内,上山下山一趟就算合格。
当然,这一点还没有向外公布。
在此事前夕,周言清在江湖上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是关于水笙等人雪山一行的。
铁枪门掌门花铁干在一次醉酒之后,向已逝的水岱大侠哭诉,他没能看护好水笙,以致其被贼人羞辱。
为了掩人耳目,水侄女不得不屈从贼人,为杀父仇人开脱,好好的姑娘,受人蒙蔽,是非不分。
这一番话说得糊涂却又有所指,又是酒后之言,可信性非常高,不知被何人流传出去。
直言片语之间,便在许多人脑海里生出雪谷里发生的画面。
水笙被血刀老祖掳去,还过了这么些日子,谁信她其实没有遭受侵害?
出雪谷时,对狄云颇为亲近的,却冷眼对待花铁干,是非不分也对上了。
虽然花铁干清醒之后,多次澄清自己酒后直言,可水笙偏袒贼人的事情,还是在江湖上传开了。
很多江湖和市井中人公然抨击水笙不知廉耻,竟与杀父仇人为伍,实乃不忠不孝。
由于凌退思和万家的关系,周言清并没公开狄云是梅念笙传人的消息。
所以在许多江湖中人眼中,与众人一起下雪山的狄云还是血刀门小恶贼。
当然,没有人敢将上雪山救人的武林盟主牵扯进来。
“真不知道该说他无耻还是高明的好。”
周言清摇了摇头。
这番谣言,自然是花铁干害怕水笙将他的丑事宣扬出来,提前往她身上泼脏水。
在花铁干看来,周言清没有看到过他的丑态,应该不知晓他为了活命,向血刀老祖跪地求饶的事情。
唯一的威胁便是水笙和狄云。
将水笙搞臭了,谁也不会信她的鬼话。
至于狄云的真实身份,旁人不知晓不说,就算知道他是梅念笙的弟子,难道梅念笙的弟子就不会投靠血刀老祖?
更何况他又没有真的被梅念笙收入门墙。
退一万步说,就算证实此事空穴来风,可跟他花铁干有什么关系呢?
他可没有明确说水笙如何如何,都是旁人依靠只言片语推敲出来的,他还一直澄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