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远沉默了一会儿:“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他帮秦烟说话,也正常。”
唐曼沉着脸:“血缘关系?他倒是处处向着秦烟,秦烟呢?也没见她处处向着我们!”
秦致远又沉默了几秒:“他们兄妹俩小时候感情就特别好,可能是秦延念及旧情吧。”
秦瑶听着两人的对话,捏紧了双拳。
她一直以为,血缘关系不重要的。
因为她和秦家人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对她也是视如己出。
她在秦家的这十几年,过得很幸福。
并没有因为所谓的血缘关系,被秦家人轻视。
可现在,她觉得血缘关系也挺重要的。
秦延一开始是不喜欢秦烟。
但现在,不也向着秦烟了吗。
唐曼和秦致远现在看着虽然很嫌弃秦烟,但难保他们以后不会和秦延一样,会觉得亲生的女儿才是最好的。
到时候,她这个非亲生的,还有什么地位。
还有那件事……
一旦让他们知道了,她还能继续留在秦家吗。
秦瑶很害怕。
她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来。
她也决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悲剧。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给自己找条退路。
有了退路后,即便有一天秦延将真相说出来了,秦家也不会赶走她,依然会和以前一样继续留下她。
她想来想去,她的退路只有一条。
那就是变得更加优秀,优秀到让唐曼和秦致远舍不得放弃她。
她当初也是这么留在秦家的。
如果接下来的联考她能考出很不错的成绩,秦家是肯定舍不得放弃她了。
还有钢琴比赛……
要是她能被澜看上,到时候,就算是秦家知道了真相,也不可能让她走。
那时候,就算是她自己要走,唐曼和秦致远肯定也会极力挽留她,不让她走,是走还是留,都得看她的选择了。
“瑶瑶,你别理你哥,他最近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连我们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唐曼又拉起秦瑶一只手,放柔了声音,“你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烦心,当务之急,你得把所有的精力和重心都放在钢琴比赛上。”
“你得想办法让那个叫澜的评委看上你,要是被她看上了,你以后的前途自然不必多说,我们秦家也能跟着你沾光。”
秦瑶缓缓抬起头,对上唐曼含着期翼的目光,又是那副乖巧听话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嗯,妈,我也是这么想的。”
“比赛那天,我一定会好好表现,让澜看上我的。”
“那就好。”唐曼拍拍她的手,欣慰道:“妈看好你,加油!”
唐曼的态度让秦瑶稍微心安了一点。
也让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接下来的联考和钢琴比赛上,大放异彩。
秦烟英语联赛拿了第一名,出尽了风头。
可接下来的联考,她就不信,秦烟还能拿第一。
联考可是考的全科,就算她单科拿了第一,也不代表她其他科目就能考得很好!
秦烟的风光,只是一时的!
只等联考成绩一出来,就能知道她的真实成绩到底怎么样了!
她会在联考上碾压秦烟的!
只是秦延那里……
想到秦延如今对她的态度,秦瑶就觉得接受不了。
她习惯了秦延宠着她,可秦延现在对她非常冷淡,连话也不肯和她说,想到这件事情秦瑶就觉得特别委屈。
疼了她十多年的哥哥,忽然间就对她这么冷淡。
就因为她当初撒了个谎。
就算她是做错了,她现在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难道他连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她了吗。
他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肯定是因为秦烟。
秦烟,又是秦烟,自从秦烟出现后,她就一直在倒霉!
片刻后,唐曼和秦致远便离开了。
秦瑶关上房门,朝房内走,走到床边后,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木偶扎的小人。
小人扎着马尾,穿着一套灰色运动装,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色背包。
小人胸口上,贴着秦烟的名字。
秦瑶拿出一根长长的针,朝着小人胸口狠狠扎了进去,扎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是她在一个“女巫”那里求来的小人。
听说那个女巫很灵。
女巫告诉她,只要她每天往小人胸口上扎针,一心盼着小人死的话,扎个七七四十九天,她帖在小人身上的名字的人,很快就会被厄运缠身,直至死去。
她恨不得秦烟马上死。
只要秦烟死了,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
秦烟陪张桂兰和丫丫吃完饭回来,又陪着她们聊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张桂兰脸上露出了困倦之色,她才去了易千山那边。
易千山住的也是vip住院部。
不过是在另一栋小楼,距离张桂兰这边倒是也不远,步行过去也就几分钟。
秦烟过去的时候,易千山的病房正热闹着。
他门下的十多个弟子,全都来了。
易千山看起来精神不错,手术后恢复得很好,此时手里端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站着的全是他门下的弟子。
都是被易千山通知过来的。
之前他们也想过来探望易千山,易千山嫌人多太吵了,没让他们过来。
这次,却挨个的通知了他们。
虽然还不知道易千山为什么会把所有弟子都叫过来,但看情况,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
而且这个事情,还特别重要。
距离上一次所有弟子聚齐,还是十年前了。
那次是易千山病危,准备交代后事。
可这次,显然和上次情况不同。
所有人都在心里猜测着,易千山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然也来了。
作为易千山最宠爱的女弟子,和年纪最小的一名弟子,她站在最前面的位置,距离易千山最近。
“师父,现在人都已经到齐了。你老人家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你把大家都叫来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了?”顾然性子急,等了一会儿见易千山还一声不吭的,忍不住便问了起来。
易千山不急不缓的抿了口茶水,以前喝的非常顺口的茶,现在却觉得有些涩口。
他有些后悔那天去魏孟德家里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