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的履历非常简单,过去只是一名落草的山贼,是大方渠首张曼成的部下,因为英勇善战,在张曼成死后被推举成新的首领。
但是张闯却觉得,赵弘之所以被教众拥立,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
因为他和张曼成一样,都是张角的狂热拥护者。
听张闯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林凡都没有半点表情,只有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眼睛才亮了起来。
以至于之后的话他只听了一半,而另一半的时间却放在了谋划上。
在士兵把张闯送出军帐后,朱儁马上问道:“林司马可是有了计策?”
林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旁的秦颉气哄哄的瞪了他一眼,“了解一个蟊贼能有什么作用!”
徐璆也认为自己听了一些无用的话,十分不满,冷冷的说道:“林司马有话直说,别把我们三个蒙在鼓里。”
林凡笑道:“请三位即刻安排士兵,在宛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搭建高台,并各派两千士兵在附近驻守,另外找一些平日里爱说话的士兵,叫他们来找我。”
“这是何意?”朱儁一头雾水。
林凡故作神秘的道:“接下来,三位将军只需将五千兵马埋伏在城池外,等到黄巾贼出城迎头痛击就是了。”
说罢,便摇着手中的扇子走出了军帐,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
尽管徐璆和秦颉都十分反对,但碍于朱儁的面子,也都按照林凡的要求,派兵马到到城池的四个方向搭建高台。
因为宛城附近并没有太多可用的树木,汉军便让人在附近挖土,堆积成七八米的高台。
另外,还按照林凡的吩咐,挑选了一些各自军中能说会道的士兵,派往他那里。
第二天一早,城中的黄巾军发现城池的四周都多出了一个大土堆,四周还围着不少士兵,连忙通报赵弘。
发生这种奇怪的事,赵弘马上带着人马来到城头。
这时一些衣衫不整的汉军登上土堆,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黄巾军非常好奇,都围在城墙上观望起来。
渐渐的,城墙上的人越来越多,可那些汉军士兵就像是木偶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城内的黄巾军觉得无趣,便开始陆续有人走下城下。
而就在这时,一位站在土堆上,袒胸露腹的大汉放声吼道:“我乃巨鹿人邢凡,张角欠我五文酒钱,三年未还!”
突兀又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整个宛城瞬间鸦雀无声。
就连汉军士兵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土堆上的大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就在此时,土堆上的其他人也逐一说放声高喊了起来。
“我乃巨鹿人李云,张角骗过我家的三头母猪。”
“·····张角偷喝过我家的驴奶。”
······
“驴奶?”
“哈哈哈哈····”
汉军中响起窃笑,随之一阵大笑的声音传来。
片刻之间,四面的汉军都跟着哄堂大笑了起来。
宛城中的黄巾军听到这种荒诞不羁的话,虽然不敢笑,却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黄巾军的领袖张角就是巨鹿人,这种肆无忌惮的叫骂明显是没把城内的黄巾军放在眼里。
这还是林凡之前跟波才学到的骂街伎俩,不过这和波才的用法可大不相同。
根据张闯的话,他抓住了赵弘的弱点,任谁听到有人叫骂自己信奉之人都会忍不住发怒,更何况黄巾军本身还带着某种程度的信仰。
城头上的赵弘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整张脸变得又红又紫。
他压着怒火,强忍住没有发出进攻的命令。
汉军骂到中午,土堆上的士兵回去避暑。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天气转凉的时候,他们又重新来到了土堆上,继续上午的活动,就好像准时准点来上班一样。
到了晚上,叫骂停止,土堆上的士兵都消失不见。
渠帅府内的赵弘强忍着怒火。
他反复的告诉自己要以大局为重,但每当想起汉军辱骂天公将军的话,都会被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马上带兵出去和他们杀的鱼死网破。
这种叫骂一直持续了几天,恨得赵弘心神不宁、难以入眠。
这天晚上,他正暗自赌气,加上夏日的蚊虫叮咬,让他更加烦不可耐。
原本以为自己会彻夜无眠,但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就在此时,“咚咚咚咚·····”一连串的战鼓声响起。
睡梦中的赵弘并没因此被惊醒。
不过,过了没一会,传令兵就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他的府门。
“奶奶的,这么晚要他妈干什么!?”刚刚睡着的赵弘毫不掩饰心中的恼火。
还没等爬起床,他马上就听到了远方传来的鼓声。
赵弘一个激灵,连忙起身,胡乱的披上衣服,抄起长刀冲了出去。
这时一声粗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张角骗欠我五文酒钱,三年未还。”
“张角骗过我家的三头母猪”
·······
“娘里个歇比。”赵弘气的破口大骂。
他让各部迅速召集黄巾军在城中集合,准备连夜向汉军发动进攻。
因为半夜军鼓响起,此时的兵卒早已被惊醒,没过多久便已经集结完毕。
这时一个叫韩忠的小方渠首上前劝道“渠帅,汉军几次三番派人谩骂,一定是想诱我军出战,您一定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
暴跳如雷的赵弘早已听不进劝告,恶狠狠的瞪了韩忠一眼,让他把接下去的话咽了回去。
可赵弘即便怒不可遏也没到完全失控的程度,他明白韩忠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赵弘留了个心眼,告诉士兵们,等到鼓声停止,汉军回去歇息的时候,再冲出城去进行突袭。
“是!”黄巾兵纷纷响应,他们也都因为休息被打扰有些气恼。
韩忠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却不敢再言语。
赵弘看到他不情愿的样子,便吩咐他在城中留守,心想在得胜后,返回城中再治他的罪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