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政务厅。
“主公、主公,在下有一计!”刘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政务厅内的人原本都忙碌个不停,此时都盯盯的望向门外。
果然,刘晔的身影马上就出现在门口。
他兴奋异常,那对粗大的眉毛在脸上狂舞着。
砰!
刘晔踢到了门槛,摔了个大马趴。
一阵嘘声响起,所有人都转过身继续忙起自己的事来。
“为什么非要把一个政务厅的门槛弄的这么高!”刘晔捂着被甩出鼻血的鼻子,气急败坏的嚷道。
林凡过去将他搀扶起来,“子扬,什么事这么着急?”
刘晔揉了揉鼻子,还是有些兴奋的说道:“在下有一计,可以拖住西凉军。”
林凡闻言连忙道:“子扬快讲!”
不久前他刚刚接到来报,说是西凉军已经洗劫了陈留郡南侧的尉氏县和圉县,不日便会进入颍川郡。
此时只有一部分周边县的百姓陆陆续续进入阳城。
好在之前满宠购置了大量粮草,百姓在阳城一时半刻倒不至于挨饿。
至于距离远一些的,也都听到了风声向各处逃窜。
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早在西凉军打败朱儁后不久,便得到了消息逃亡各地。
不过仍旧有一些不愿,或是不能离开的,都提心吊胆的留在故土。
他们当中大都是一些老幼病残,离开也难以生存,索性就抱着侥幸的心里,准备好一些隐秘的藏身处,想以此度过这场劫难。
刘晔用袖子直接抹了一把鼻血,一脸兴奋的拉着林凡来到沙盘前。
自从做了军师,他马上就投入了这个新的角色,在政务厅搭建起一个涵盖了豫州、兖州、徐州、青州的沙盘,让本来就忙忙碌碌的大厅显得更加拥挤不堪。
不过有林凡的默许,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刘晔随便折腾。
他手里拿着一个竹简,在沙盘的一处点了点,林凡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临颍”二字。
那里目前是黄巾军的地盘。
自从张角死后,龚都刘辟、何仪、黄邵等黄巾将领,在汝南郡和颍川郡之间形成了三股势力,各自都有数万兵马,在遇到攻打的时候都会联合起来对敌。
所以也一直没诸侯能将这几股势力消灭。
“你是指那些黄巾军?”林凡问道。
“然。”
“那些家伙会帮我们抵御西凉军?”
“当然不会,如果他们有那个胆量早就各自占领一郡,成为天下诸侯并驾齐驱的角色,而不是窝在一隅继续做黄巾军了。”
“那子扬是何意?”
刘晔神秘的笑道:“黄巾军不敢找西凉军,可西凉军敢找他们啊,主公您附耳过来。”
林凡闻言走了过去,听刘晔缓缓说了起来。
当天傍晚满宠便带领着李徽和几名士兵,打扮成商贾的模样,赶着马车拉着两个大箱子向临颍的方向走去。
而过了没多久,高览、王凌也带着几百名士兵,赶着七八辆马车向城外走去。
这种热闹林凡还是很爱凑的。
可无奈此时今非昔比,他已经是阳城的实际控制人。
城中百姓加上逃难此地的难民加起来有七八万人,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城中的陈群等人已是忙碌不堪。
而且西凉军也随时会进入颍川,这种时候突然离开,如果真的发生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决断,要是不在就会耽误大事。
因此林凡只能留在此地,主持大局。
话说驻扎临颍县的黄巾军首领龚都、刘辟二人虽然手里有几万兵马,可日子过的却不怎么舒服。
就比如说粮草,基本始终处于紧张的状态。
这时刚刚清点完粮仓,眼看就剩下不到半个月的口粮。
年景好的时候他们能勉强吃饱,要是赶上灾年常常会食不果腹,甚至有时会把野外的树叶、树皮吃个一干二净。
太平日子里还可以干些勒索商贾、收收过路费的勾当,可西凉军一来,良民都躲了起来,到处都是贼寇,几万的黄巾军都不知道靠什么养活。
在黄巾军刚刚起义的时候,他们还偶尔随着大军去抢抢官家的粮仓,可后来张角兄弟和一些首领全部败亡,颍川和汝南两郡的黄巾军便开始慌乱起来。
因为二人的身手不错,便稀里糊涂的被人拥戴,成了此处的黄巾军首领。
附近的山贼流寇闻风也陆续前来投靠,慢慢的就凑了几万人马。
别看人数不少,可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根本形成不了什么战斗力,遇到战斗只会一窝蜂的冲上前去,可要是遇到硬手马上又会转身溃逃。
其他诸如何仪何曼、黄邵等人率领的黄巾军基本也是一个德行。
所以这些家伙才聚在一起,商量抱团取暖,不然被哪个实力尚可的诸侯盯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消灭干净。
听到西凉军要来,这几股势力的首领都感到一阵心慌。
不久前刚在一起歃血为盟,说好一定要齐心合力,如果西凉军真的攻打他们任意一方,其余人马定然要共同抗敌。
可谈到借粮黄邵和何仪的脑袋就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明说不是自己不借,而是他们也捉襟见肘。
“老大、老大!”一个满脸喜色的黄巾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砰!
一脸大胡子的刘辟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他奶奶个腿的,说了多少遍叫将军,叫将军,每次都他妈记不住!”
他和龚都最近正在商量,怎么才能把一只黄巾军变成天下诸侯,现今“黄巾”二字已经臭了,无论谁提起都要在后面加个“贼”字。
连天公将军都已经死了,他们就更没道理还坚守着这个身份。
既然有这种想法,两人觉得首先要改掉这些黄巾军的匪气,那就要从衣食住行、言语习惯等各方面着手。
不过“衣食住行”这些东西得有钱才行,但言语和习惯就不一样了。
龚都不久前提议把两人的称呼改上一改,可很快就发现这些内在的东西似乎比那些身外之物更加难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