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书籍本身就是稀缺的东西,寒门子弟都苦于无书可读,每日反复读《左转》无数遍的关羽就是典型的例子。
“要说缺什么,还真有。”郭嘉摸着下巴,一脸郑重的说道:“阳城这些年建设的什么都好,就是缺了像样的青楼,话说那些歌伎的质量也实在是太差了。”
林凡眼角一抽,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郭嘉这个家伙除了爱酗酒,还频繁出入青楼,即便在阳城这种县城里也从来不耽误,几乎每天都会去上一次。
每次林凡见到郭嘉的时候,都看到他不是醉醺醺的,就是眼圈发黑,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他这才明白历史上的郭嘉为什么只活了三十多岁就一命呜呼。
林凡倒不是什么清高之人,但在家中看惯了貂蝉,阳城青楼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实在看不下眼,只和郭嘉去了一次,喝了几杯酒就借着尿遁跑掉了。
平日里郭嘉和林凡单独一起时鬼扯几句就算了。
即便一旁有刘晔和鲁肃也是无所谓的事,因为几人本就年龄相仿,二十多岁正是爱玩的年纪。
可荀悦早就过了不惑之年,和他们的父辈一个岁数,听到郭嘉的话登时就翻了翻眼皮,一脸嫌弃的扫了他一眼,“郭奉孝,你真是出息的很,要不要我告诉你爹来阳城管教管教你?”
郭嘉这时刚注意荀悦也在一旁,他这么说倒不是吓唬郭嘉。
荀悦和他爹倒真是有些私交,要是真去告上一状,难免会被训斥一顿。
别看郭嘉在阳城胡作非为,可要是回到阳翟,从来也都是一本正经,好歹已经二十二岁,他也不想惹恼父亲,被骂的狗血临头。
郭嘉连忙讪笑道:“小侄没注意叔父在此,刚刚只是玩笑话而已。”
荀悦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郭嘉也换上了一副正襟危坐的神情,继续和林凡等人探讨颍川接下来的战略。
·········
东郡,乐平县。
曹操屯兵于此,与二十里外的陶谦军遥遥相对。
他此前从收编的青州黄巾军中挑选出三万精锐,组成了青州军,加上之前的兵马,曹操已经有了五万可作战军队。
因为粮草极为有限的缘故,他这次出征压根就没带辅兵,把剩下的二十多万降卒都编制成屯田兵在驻地收割粮草。
这时程昱走进军帐之中,“主公,据来报说张合率军打败了高唐的刘备,现在正赶往平原,准备协助审配一同攻打单经。”
曹操闻言心情大好,“陶恭祖这个老东西,还敢在我眼前玩声东击西,迅速整顿兵马,我要让他走不出东郡!”
之前陶谦设计,请公孙瓒命刘备、单经贿赂青州黄巾军首领,让他们率军攻打兖州,以此来牵制曹操。
并给曹操造成徐州将要联合袁术出兵,伙同青州黄巾军围剿兖州的假象。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围攻冀州。
此时正在争夺北方霸主的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战斗,对于两大联盟才至关重要。
只要协助公孙瓒一举击溃袁绍,便可以集中精力挥军南下,到时的曹操、刘表根本不会是袁术联盟的对手。
所以陶谦才会率兵直接开到东郡北部的发干县,准备和刘备、单经一同攻入冀州,让袁绍首尾不能兼顾。
曹操的话说完却发现程昱并没动作,他微微皱眉,“仲德是有话要说?”
程昱这才说道:“在下认为这场仗未必要打?”
“何意?”
“以陶恭祖无事不算的性格,此战对于徐州已经毫无裨益,与其硬着头皮战下去,还不如撤军。”
曹操沉吟了片刻,“好,那就等上一等。”
他自然清楚目前军队的状况,精锐所剩无几,大半都是有过战斗经验,却没怎么受过训练的士兵,如果真和精锐的丹阳兵对上,即便仗着如虹的士气,损失也会极为惨重。
驻扎在发干县的陶谦,没想到自己设下天衣无缝的计策,竟然被荀彧和沮授双双识破。
这不禁让他这只修炼多年的老狐狸,顿时怀疑起自己的道行。
陶谦这时才明白,袁本初和曹孟德可比徐州这些世家要难对付多了。
先是曹操军连设奇计,没日没夜的作战,迅速干掉了青州黄巾军,然后就是张合、审配率军攻打刘备、单经驻军的高唐和平原,很快这两人就要被打败,只剩下他孤军一人,还身在曹操的地盘上。
眼看自己布下的死局被一点点的解开,陶谦苍老的脸上似乎又增加了几道皱纹。
这些年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尤其是最近几个月,连走路都感觉双腿发软。
他倒不是真的怕了曹操,毕竟戎马一生,此行还带了三万丹阳精锐。
但曹操恰逢新胜,士气如虹,所带来的士兵也都是有过战斗经验的老兵,要是真的火并起来,恐怕双方会两败俱伤。
陶谦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雄踞徐州的这些年,在和世家暗斗的过程中,他已经养成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习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陶谦根本不会去做。
他吩咐一旁的将领,“给曹孟德送信,就说老夫要找他当面聊聊。”
“喏!”曹宏毫不迟疑的回应。
··········
长安,天牢。
骨瘦如柴的荀攸躺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忽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他还以为自己又有了幻觉。
不知为何,荀攸总是听到地底深处传来一阵阵敲击声,像是有人在下面跳跃发出的声响。
可他如今身处的地牢已经在地下五六米,下面都是坚硬的土地,不可能还有人存在。
久而久之,荀攸也不愿意再想,只把它当做自己的幻觉。
不过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荀攸才知道这此的声音确实不是从地底传出的,他猛然睁开双眼。
“公达、公达。”门外的声音传来。
荀攸连忙坐起来身来,“谁?”
听到他的回应,门外的荀衍松了口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