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日差点要了袁绍的命,敌对局面已经不可避免,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真爆发战争的时候就会难以应对,所以早在当日奔袭界桥后,林凡便让满宠加派间人,尽可能的搜集袁绍所在邺城的情报。
由于十分着重情报,并且投入了大量资金和人力,如今林凡军的情报系统绝对是诸侯中最为强大的。
邺城就像是一部账目,军力、将领、世家大族、豪商巨贾,事无巨细,全部被满宠所派遣的间人收集,并整理其中的重要信息交到林凡手中,他此行前来,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林凡带上许褚和一百名飞熊军,浩浩荡荡的开到了邺城西北角的甄家府前。
这里在若干年后被曹操改建成铜雀台,而如今还是一大片富家的府邸。
中山无极甄氏在王莽篡汉时,由于依附于王莽而鼎盛一时,后来也正是因为其失败被渐渐埋没。
因为官至太保的先祖甄邯的缘故,甄家世袭两千石俸禄的官职,上一位甄家家主甄逸曾任职上蔡令,不过刚到三十岁便早早过世。
在那之后甄逸的长子早夭,次子甄俨继承了世袭官位,不过也只是大将军掾,曲梁长的职位,看那一大片府邸的规模,就不是甄俨这种官员的俸禄能购置起的。
实际上甄家能有如此财力,是因为甄逸的正妻张氏。
她极善经商,甄家在冀州还有一定人脉,张氏以此为基础,大肆买卖货物赚了不少钱,在那之后又大量收购盐铁,正好赶上黄巾起义爆发,这让甄家赚得盆满钵满。
自从这件事之后,张氏脑子变得更加灵光起来,她跑到幽州低价收了一大批军马,战马在战时价格翻了许多倍,高价贩卖又让她大赚了一笔。
几次三番下来,甄家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邺城,乃至整个冀州的巨富。
即便整个北方也未必能找出比甄家还富庶的豪族。
“颍川林凡拜见甄家家主!”林凡站在甄府门前,朗声说道。
见到气势汹汹的飞熊军,甄府家丁哪敢犹豫,马上就有人跑回府内,片刻后一位妇人款款走了出来。
她大概三十五岁上下,面容姣好、仪态优雅,只是岁月不饶人,那白皙的脸上已经带着些许细纹。
妇人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绸制长裙,头上插了一根亮银簪,并无任何彰显富贵的装饰,可从出现的瞬间,雍容华贵的气质便显露无遗。
“妾身张氏恭迎颍川林太守!”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吾儿甄俨身在长安就职,不能来此相迎,请太守切莫怪罪。”
别看她只有三十七岁,可如今已经是一大堆孩子的母亲,自打十四岁剩了第一个孩子后,就一直在给甄家增添人丁,一直到十一年前生下最小的女儿,丈夫甄逸就患了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几年后便撒手西去,留下她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众子女。
听到林凡前来,张氏着实被吓了一跳。
甄家的生意做到这种地步,她自然不能对时事毫无知觉,林凡日前奔袭袁绍,已经站在袁家的对立面,如今出现在此地绝非拜会那么简单。
加上她在城中盘踞多年,也有众多眼线。
不久前已经有人前往府中禀告,说袁府内起了冲突,似乎是颍川太守林凡突然出现在邺城,将此城接管。
张氏原本还想着该如何应对,可没想到林凡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她心里不禁嘀咕,林凡不远千里前来将此城占据,这么快跑到甄府是为了何事?
两人寒暄了几句,张氏便将林凡引入了府中就坐。
入座后,张氏便让人端来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嘘寒问暖的客套了半天,神情中毫不掩饰讨好之意。
林凡忽然问道:“甄家这些年主要以什么生意为主?”
“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无非是些粮草、马匹、织物布匹。”
“盐铁生意不做么?
“自然也是做些。”张氏老实的说道。
从汉和帝开始“盐铁专卖”的政策便已经取消,对个人进行开放,朝廷从中收取税赋,不过如今汉朝衰败,早就有许多人肆意的贩卖,根本不去缴纳赋税。
张氏听林凡有此一问,便觉得对方是要雁过拔毛,占据邺城后马上来盘剥一番。
不过这对于甄家来说明显不是什么坏事,如今可是乱世,破财免灾的道理张氏不是不懂,以甄家的底蕴,就算拿出几个亿的银钱也不会伤筋动骨。
他们如今在北方商会中占了主导地位,可以在政策上稍微再倾斜一点,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损失弥补。
她非常识相的说道:“妾身已经让人备好了一点薄礼,等下会让人亲自给太守送去。”
林凡笑了笑,“在下来此并非为了压榨甄家,而是想和您做个生意。”
“和妾身做生意?”张氏一脸不解。
“林某治下有一盐田,想委托甄家经营。”林凡并未故作玄虚,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昆阳的盐矿存量巨大,肯定涉及到买卖,这对于林凡军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当然这件事可以委托鲁肃去办,不过一直将他捆绑在商业上似乎有点屈才,所以林凡便有了找专门的人来负责这件事的想法。
而且鲁肃的商路多在中原南部扩展,中山无极甄氏却在北方经营多年,现成的商路可以让林凡军尽早的获利。
听闻此言张氏悬起的心才落了下来,诸侯让商家帮忙经营产业并非特例,比方徐州的糜竺就代陶谦经营盐铁生意,因为商贾本身就更善于此道,也能为其获得更多的利益。
“此事好说,只是不知盐田在哪里,产量几多?”
“颍川,采集得当年产百万石。”
“百万石!?”张氏惊呼。
如此产量的盐田足够供给天下,别说甄氏只是豪商,就算是天下诸侯,任谁知道这件事都会感到震撼无比。
这些产量足够中原百姓吃上一年,要将其据为己有,变卖所得足以给养天下任何一位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