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独山,形单影只,只此一座。”曹操笑着说道,之前那种忧虑的神色在这一笑之下荡然无存。
一旁的众人见到主帅如此风轻云淡,都跟着宽心了些许,有不少甚至也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受惊的大雁从山中飞起,发出一阵名叫声,将马上的曹操吓了一跳,差点跌下马来。
这一路被穷追猛赶,如今他宛若惊弓之鸟。
麾下的兵将看到飞上天的大雁,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笑又不敢笑,站在那里一脸尴尬的看着曹操。
曹操嘴角抽搐了几下,暗骂了句“死鸟”,接着看了看似笑非笑的戏志才,有些气闷的说道:“林长生也不过如此,若是我用兵,一定会在此处设伏,到时就算我曹孟德插上翅膀也在劫难逃了!”
“主公说的是。”戏志才一拱手,一脸肃然的回道。
可越是作出这种表情,曹操越感觉他像是在嘲讽自己,但这种时候又没由头发作,最后只能用力的拍了下马背,恨恨的说了句, “继续赶路!”
就在兵士们刚刚迈开脚步, 准备启程的时候,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再次传来。
独山的另一侧杀出一支劲旅, 为首的正是小将军陈到,他率领着一支西凉铁骑气势汹汹的杀上前来。
曹操见状大惊失色,身子一软就向马下坠去,若不是曹昂在旁搀扶, 肯定就会摔倒在地, 因为距离本身不高,即使摔落马背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这对如今本就低迷的士气无疑是非常致命的。
本就人心惶惶的甲士看到敌人再次杀来,顿时就被吓的心惊胆战, 有不少人马上扔下武器转身就逃, 如果再看到主帅突然坠马,心中那最后一道防线多半也会崩塌,到时就成了一盘散沙, 只有逃跑的份。
战斗进行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单单是兵力能决定的了,曹操军此时吓破了胆,只要林凡军出现,这些士兵就感觉一定会打败,根本提不起半分斗志来。
这种时候只有迅速撤离一途,如若不然只会被打的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到时想再整合起军队就成了更加不可能做到的事。
因此在马背上坐稳的曹操根本顾不得手下的兵马是对方的二十倍之多, 他怕后面的追兵赶来,更怕附近还有埋伏, 连忙吩咐曹昂率兵上前迎战。
自己则继续带着戏志才向西狂遁, 他如今只想一口气的跑回高平,和于禁军会和, 然后马上赶往鄄城, 等回到大本营, 将涣散的军心稳定下来再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如今他手下的兵将一日一夜没有休息, 也没吃过一顿饱饭,此时又累又饿, 士气已经低落至谷底,加上后有追兵本就让人心惊胆战, 又要拼命的赶路,有很多身体稍弱的都留在了原地,不愿再继续奔逃,更有甚者在途中直接扔下兵器向远处逃去。
等到能遥遥看见高平城的时候,一万多名士兵少了将近三分之一,不过既然已经进入兖州境内,曹操悬起的心却落回了肚子里。
这一次他被吓的不轻,脸色惨白,嘴唇发青, 一看到高平城就在眼前,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主公,我们已经进入兖州境内了!”戏志才连忙劝道:“这一路上遭遇多次堵截,终于到达此地, 您这个时候应该开心才是。”
可曹操压根就听不进他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痛哭流涕,片刻之后才喘息着说道:“曹某自陈留起兵可谓身经百战, 其中打的败仗十不足一,没想到今日竟败的如此彻底,让人打得像是丧家之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胜负兵家之常,此次战败也算是定数,主公一定要振作起来,未来我们和林长生早晚还有一战,到时您便可以报仇雪恨,将其彻底击败!”戏志才已经精疲力尽,可却仍旧不忘劝导一番。
一听到“林长生”三个字,曹操便义愤填膺, 他当即三指指天,“我曹孟德对天起誓,今日之惨败断然要加倍还给林长生,让他比我今日要惨上千倍万倍,才得以解我心头之恨!”
正在他语无伦次发誓的时候,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再次传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去,他们都看到一支黑色的铁骑从不远处的丘陵后奔袭而来,看那高头大马上坐着手持长枪的甲士,正是林凡麾下的西凉铁骑。
戏志才放眼望去,很快就根据规模推算出这是一支三四千人的西凉铁骑,军阵正中央有一位手拿鹅毛羽扇的白面文士,正淡淡的回望过来,正是林凡军中的重谋郭嘉。
西凉铁骑的头顶漂浮着黑色的云气,宛若黑色的冥火一般高高燃起,向着曹操的军队风驰电掣般杀来。
曹操登时勒紧缰绳转身就逃,已经完全顾不得手下将士,那些兵士看到主帅的反应不是马上跪地投降,就是转身逃跑,近万人的军队还没和人交战就彻底溃败。
郭嘉自然不带领士兵四处追赶逃走的敌军,他让几名偏将带领士兵收拢那些投降的军队,自己率领一支骑兵向曹操逃离的方向追去。
曹操此时身边只有戏志才和几百名士兵,要是被身后的军队追上断然无法抵抗,所以只能亡命而逃,好在他胯下战马是一匹当世良驹,速度比起一般的马匹快了一步不止。
此马通体雪白,生了四个金光灿灿的马蹄,凶猛好战、傲气不可一世,当初在捕捉它的时候,曹纯亲自动手都着了它的道,被当场踹折了几根肋骨,如果不是典韦在旁,这匹凶狠无比的烈马早就跑没了踪迹。
即便这样,驯服它也花了曹孟德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