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南宫燕房中而去,心思各异。端木幽雅等姐弟三人自然最是着急,因为南宫燕这罪名一旦坐实,就意味着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而温如丝等人则是心慌:南宫燕再不拿出解药,她们性命堪忧!然而即便解了毒又如何?端木文庭已经知道她们意图令南宫羽堕胎,只怕也不会轻饶了她们!
南宫羽则神情复杂,既有些悲哀,又有些愤怒:燕儿,这一切真的都是你做的吗?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亲姐姐的吗?
端木幽凝则神情平静,目光冷锐:她既然选择今日揭穿一切,就一定会将南宫燕等人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好还南宫羽和自己一个公道!
南宫燕,从前你待我的种种,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众人不疾不徐地跟在南宫燕身后,一路回到了她的住处。一眼看到房门大开,南宫燕更是变了脸色,风一般冲了进去。放眼望去,屋内的一切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尤其是几个装有暗格的地方,外面的遮蔽物更是早已荡然无存,几个侍卫正在暗格前忙碌,试图将其打开。
极度的恐惧与愤怒之下,南宫燕不顾一切地扑到左侧一个暗格前,一把将侍卫推出去老远,接着三下两下将暗格的门打开,劈手抓出里面的东西摔在地上,故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冷笑不止:“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是小七与这些侍卫串通,故意将它们放在我的房中,为的就是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但这种栽赃陷害的法子如此拙劣,你们以为会有人相信吗?!”
端木幽凝不急不慌,等她说完才冷笑一声说道:“好,就算是我与侍卫串通,故意放了这些东西来陷害你,但你房中这么多暗格,而且每个暗格前都有人,你又怎知我们会将东西放在这里?你为何不到其他暗格中去找?”
南宫燕浑身一僵,满头冷汗如雨:若非早已知道东西在哪里,她怎么可能直扑这个暗格?
晏寻欢淡淡一笑,由衷地佩服:“姑娘早就算准只有用这样的法子从可令大夫人不打自招,如今果然奏效,佩服。”
“但这也要她自己肯上当才可以,”端木幽凝冷笑着,目光锐利如刀,“她若是不肯上当,我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大娘,如今你还敢说是我要陷害你吗?”
“你……你……”
南宫燕还想说些什么,怎奈何看到端木文庭阴沉的脸,她知道再抵赖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但若如此束手就擒,她又实在不甘心。咬了咬牙,她决定死撑到底:“这……这有什么奇怪?我虽然看不到,但却闻得到!我闻得出这个暗格里有麝香的味道传出,所以知道里面有古怪,不行吗?!”
“行。”端木幽凝淡淡地点了点头,“只不过我早知道大娘一定会这么说,所以果真故意让寻欢在另一个暗格内放了些麝香,大娘若能闻得出是哪里,我就相信你是无辜的!”
南宫燕狠狠地瞪着她满是淡漠的脸,半点不曾动弹:那些暗格是她派人秘密打造的,没有人比她知道密封性究竟有多好!否则若是随随便便就能闻到麝香的味道,岂不是早就引人怀疑了?
方才因为太过恐惧,她根本来不及多加思考,此刻稍稍回过神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上了端木幽凝的当了!他们是绝不可能闻到暗格内麝香的味道的,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逼她自己露出马脚!而她也真舍得上当,导致如今如此被动的局面!
知道她越不开口便越显得心虚,端木幽雅终于沉不住气了,抢上两步咬牙说道:“小七!你是不是一定要冤枉我娘入狱才甘心?!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她对,你无论说什么都没用!”
“就是!”端木幽兰也跟着开口,咬牙说着,“枉我娘从小就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恩将仇报?!”
“对我好?”端木幽凝冷冷地笑了笑,“你确定,她是对我好,而不是想让我死吗?”
此言一处,众皆变色,南宫燕更是做贼心虚一般尖叫起来:“小七!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让你死了!?我……”
“好了,我没空跟你们翻那些陈年旧账。”端木幽凝淡淡地打断了她,接着抬手一指地上对东西,“我说过,只要你能闻出哪个暗格内有麝香,我就相信这些东西不是你的!否则,你就赖不掉下毒的罪名!”
南宫燕蹬蹬倒退两步,刷的回头看着端木文庭:“老爷!你……你就任由小七如此冤枉我,连句话都不为我说?!”
端木文庭神色不动,一如既往地阴沉:“照小七的话做。你若找得出麝香,那么不只是她,我也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
南宫燕终于彻底傻了眼,本就一直不曾停止的冷汗越发如瀑布般暴流而下!房中的暗格不下十几个,要她如何一次就猜中麝香的位置?
“说不出来是吗?很好!”端木文庭突然笑了,只不过笑得令人肝儿颤,“南宫燕,你好啊!你我夫妻几十年,原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居然想要毒害我的夫人和儿子?你简直蛇蝎心肠!”
“老爷!我……我没有!”南宫燕几乎要疯了,尖叫声堪称穿云裂帛,“是小七冤枉我!我没有!我……”
“够了!我不是白痴!”端木文庭突然一声厉喝,震得房梁都簌簌发抖,“先是霞锦缎,后是南宫家独有的打结手法,如今又有从你房中查获的麝香和剧毒,这一件件一桩桩,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我……”南宫燕只觉脑中一阵轰鸣,紧跟着突然剧烈地头痛起来,令她忍不住抱着脑袋连连**,“啊!我的头……好痛……啊……”
“你别装可怜,老爷不会让你蒙混过关的!”生怕她借机脱身,耽误了为自己解毒的大事,温如丝抢着开口,急得浑身是汗,“南宫燕,你快把丝丝绝的解药拿出来,否则我们若是死了,你也得给我们偿命!”
南宫燕怒极,抱着脑袋嘶吼:“我说过那不是丝丝绝,我也没有给你们下毒!哎哟我的头……真的好痛……”
“你……你真是死不悔改!”温如丝气急败坏,也感到头痛欲裂起来,“怎么你以为你不承认,老爷便不知道事情是你做的了吗?少装蒜!解药!”
端木幽凝笑了笑,笑容冷锐如刀锋:“二娘不要冤枉大娘,这次她可不曾装蒜,因为她才真正是中了剧毒丝丝绝的!”
众人皆因为她的话而发蒙,唯有南宫燕刷的抬头,吓得脸色铁青:“你……你说什么?!我中了丝丝绝?!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端木幽凝依然淡淡地笑着,“大娘这段时间应该时常感到浑身发软,没有力气,一旦暴怒或者情绪不稳定之时,两侧太阳穴便会剧痛不堪?你熟知丝丝绝的毒性,难道从不曾怀疑过是因为中毒的缘故吗?”
南宫燕因为震惊而说不出话,脑子却反常地急速运转起来。当她发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症状的确像极了丝丝绝发作的样子,顿时尖叫起来:“死丫头!你给我下毒?!老爷,你听到了吧?!二妹三妹的毒不是我下的,是小七……”
还好!下毒又怎么样?我藏着丝丝绝的解药,不会死的!
“放心,我没你那么心狠手辣。”端木幽凝笑了笑,终于揭开了最后的谜底,“你中的丝丝绝不是我下的,而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了毒!”
“哈!哈哈哈!”南宫燕仰天长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我活得不耐烦了吗,居然自己给自己下毒?老爷,你觉得小七的话可信吗?”
端木幽凝神色不变,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红枣粥。”
“哈哈……呃……咳咳咳咳……”正大笑不止的南宫燕刷的变了脸色,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连连咳嗽起来,“你……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
丝丝绝不是无色无味吗?小七怎么会知道我在姐姐的红枣粥里下了毒?她若是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曾揭破?难道……她等的就是今天?!
端木幽凝冷笑一声,居然不再理会她,转头看着端木文庭说道:“父亲,我从崖底归来之后,凭借刚刚学到的医术和用毒的本事,居然看出娘一直以来之所以那个样子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虽然这个消息也称得上石破天惊,然而今日令人吃惊的事情已着实太多,是以端木文庭虽然狂怒不已,却还能够控制自己,只是咬牙瞪着南宫燕:“你的意思是说,夫人中的毒就是丝丝绝,而下毒之人就是南宫燕?”
端木幽凝还算满意他的镇定,点头说道:“不错,娘中的毒就是丝丝绝,但下毒之人是谁,一时之间我也猜测不出,便在暗中展开了调查,要寻欢帮我注意府中所有人的动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终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