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薇被裴长嘉接走,小乐回了老家,因为之后要和顾甄云去米国拍摄,趁着这段时间空闲,回家看看双亲,一时间,只剩下童菱白一人。
正端着泡面吃得开心,忽然门铃响了。
童菱白依依不舍的放下泡面,跑去开门,现在她孤单的要死,不论谁来找她,她一定都会抱着亲两口,拖进屋热情招待。
拉开门,愣住,迅速关门。
“白白!你不要那么狠心啊!”于杰迅速抵住门,他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童菱白关门速度太快,于杰又急着阻拦,最后两人都没收住手,“哐”的一声,于杰的手指被华丽丽的门夹住。
“啊——”
童菱白拉开门,瞪着抱着手嚎叫的于杰,四根手指上已经被门夹出一条深深的凹痕。
“操,真你妈晦气,进来上药吧。”到底压了于杰的手。
童菱白到不是怕于杰怎么样,而是不待见于杰。
她没发现,换在以前,纨绔子弟多了去了,她从未这么恼过。
而于杰,一闹出事,她的小宇宙就爆发了。
于杰一身酒吧侍从衣服,黑乎乎的,就像几天没洗了,脸上也灰扑扑的,甚至有些面黄肌瘦。
童菱白翻找药箱,再到客厅,于杰将她吃到一半的泡面连汤都喝完了。
“我去,那是我吃过的啊!”有口水啊!
“白白,果然只有你是爱我的!”于杰也不管手疼,扑上前就抱着童菱白的大腿。
“老爸和老妈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爷爷外公也不认我了!那些小混账,以前天天巴着我的,现在人影都找不到,白白,我只有你了。”
于杰说的那个心酸,可不是,从小到大纸醉金迷生活惯了的于大少,忽然一下什么都没了,那落差感,换谁也受不了。
“滚开,臭死了!谁要收留你,上好药赶紧滚,看着这蠢样就心烦。”童菱白拿脚踹了踹于杰,想将于杰甩开,奈何于杰抱的太紧。
“不行,白白,你不收留我,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明天新闻上肯定能看到我跳护城河的报道!白白,我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给我一次改造的机会吧。”
童菱白:“……”
“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于杰在童菱白的栽培下,抗击打能力越来越强,比蟑螂小强生命力还要旺盛几个百分点。
折腾了十分钟,童菱白一身汗,喘着气,“行行行,你先放手。”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于杰才不妥协,“是答应收留我了吗?”
“收留收留,你可以放手了吧!”
于杰这才放开手,看着童菱白,就像溺水的人忽然看见一个救生圈,爱慕希翼到令童菱白一身发颤。
“白白,果然只有你是我的真爱。”不仅收留他,还给他泡面吃。
然而,人家那是被迫的好吗!
泡面也是你自己吃完的好吗!
童菱白确实听说于杰被赶出家门,可也没当回事,毕竟于大少纨绔那么多年了,于家一直管不住。
这次估计也就是小惩大诫,吓唬吓唬于杰。
现在看于杰这模样,于家来真的?
“等会我给于叔打个电话,替你说说好话,你别出声。”于家把于杰接走,她就圆满了。
“好。”痴痴的看着童菱白。
“再那么看我,我不打了。”
于杰转头看泡面,从来没发现,那种廉价食品会那么好吃。
泡面这种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东西,对于大少来说,还真是头一回吃到。
“起来。”
“干什么,我不会走的,白白你刚才还答应收留我。”
“手机在你屁股下!”
“哦。”于杰挪到另外一个沙发,窝在沙发里。
那柔软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
童菱白急着送走于杰,不耽误,直接拨通于将军的号码。
于家,童家都是军政世家,虽然不是多么熟络,可一个军区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有些交情。
加上童菱白那可是大院里出了名的神童啊!
童妈妈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童菱白一点风吹草动都要闹得人尽皆知。
就那么一个圈,在童妈妈的炫耀下,童菱白早成了家家羡慕的闺女。
于将军和吴巧静也不例外,看童菱白怎么看怎么顺眼,于将军也就和童菱白交流过几次,还是打着于杰的旗号,留下了手机号码。
如果于杰不长眼欺负她,就让她打电话,他好好收拾。
然而事实证明,于将军多虑了。
所以这个号码,还是童菱白第一次拨打。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
“喂,于叔叔,是我,小白。”
电话另一头,于将军接到小白的来电,脸都激动成了猪肝红,偏偏语气还要平稳庄重,要有长辈样。
“小白啊,终于想起于叔叔了,都没来看看你于叔叔和于阿姨,你于阿姨老念叨想看看你。”
“是小白考虑不周,和朋友开了一个工作室,这段时间都在瞎折腾。”
童菱白的工作室,瞎折腾,现在蒸蒸日上,势不可挡。
于将军当然知道,他中意的儿媳,能不关注吗。
更何况,于杰还跟在瞎掺和。
“年轻人,就是要有闯劲,童家有你这么个闺女,真是有福气。”
客套话到这了,童菱白开始直入主题。
“于叔叔,听说您把于杰赶出家门了?”
于杰眼巴巴的看着童菱白,他当然希望童菱白劝说成功,这样他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两个耳朵都竖起来,屏气凝神的偷听。
于将军握着电话,眼中闪过不明光彩,表情相当愉悦,而语气却分外气愤。
“别和我提那个不孝子,于家已经没有于杰这号人,都做的什么混账事,以后于家就宇儿一个儿子,我可不怕没人给我养老送终。”
于杰紧张紧张再紧张。
童菱白瞥了一眼于杰的紧张模样,看来于杰这段时间还真吃了不少苦头。
续儿,握着手机,又说,“于叔叔,于杰那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毕竟谁都会有那么一段叛逆期……”
于将军笑容逐渐扩大,语气还是一成不变,“小白,你别说了,于叔叔心意已决,那个不孝子,于家是不会接受他。”
于杰听到这,哭丧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泡面桶,他完了。
这一个星期,虽然不长,但却比他活过的这二十多年都要看的多。
让他明白,离开于家,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有钱有地位,那叫纨绔,没钱没地位,那叫废物。
什么都不会,没有能力,就连自己都养不活。
童菱白又帮着说了一些好话,奈何于将军态度坚决,对于杰不闻不问,到是对她,即上心又关心。
于杰死心了,于将军肯定是对他失望透顶,不抱希望,放弃他了。
反正他们还有吴修宇,可比他争气多了。
和吴修宇比起来,他还真是一无是处。
童菱白挂了电话,瞧见于杰那衰样,一时间连嘲讽的狠话都说不出。
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安慰的话语,“也许于叔叔在气头上,过段时间就好了。”
于杰沉默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沉默着,沉默着,忽然猛然抬头,“白白你刚才答应收留我。”
最后一张船票,他可得握紧了。
童菱白握着手机,尴尬的笑笑,其实她是觉得于将军不可能真不管于杰,先答应了,让于杰放开她,再给于将军打个电话劝说一番,最后送走于杰,也算大功告成。
可谁想……
于将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话又放出去了,她那么豪气,能做出反悔的事情吗。
那不是公然打自己脸!
可收留于杰……
童菱白心中莫名其妙的怨气,忽然因为于杰的可怜遭遇变成同情。
“你孩子他妈呢?”童菱白真的,真的,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绝对不是想知道什么!
说道那个女人,于杰就来气。
他如今的遭遇,说到底就是那个女人害的。
可经历了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星期,现在,其实于杰也不那么埋怨范如珍了。
如果不是他生活糜烂,也不会有这些事。
所以说到底,还是有他自己的一部分责任。
“那该死的女人,小爷给她钱,不愿意去流了,小爷穷的一干二净,她倒自己倒贴手术费去流了。”
听到这,童菱白居然有松口气的感觉,转而又做无所谓的态度。
“毕竟是你儿子,你就不心疼?”
童菱白左瞟瞟,右瞟瞟,尽量表现的不在意,可半天没等到于杰回话,一抬眼,就看见于杰无比认真的眸子。
那种认真,是她第一次见到。
“孩子,确实是我对不起他,因为我不负责的行为,错误的产生他,我不能尽到父亲的责任,留下他只是继续更加不负责的行为。”
是啊,不想要,生下之后,让孩子埋怨,不想要当初为什么生我,不如早些结束。
这个孩子,只是范如珍用来攀爬的道具。
“小白,我真的喜欢你,遇到你之后,我看清了很多,自己以前是多么的荒谬。
现在,我更加都没有资格说爱你,你那么完美,我除了糟糕还是糟糕,我……”
童菱白有些不习惯于杰忽然的正经。
以前那么多肉麻恶心的情话,头一次,她觉得听在耳朵里,似乎有那么一丢丢动听。
脸颊粉红,挥着手打断于杰,“行了,不就是为了让我收留你,以为变着花样夸我,我就上当啊。”
“不是的,小白……”
“行了行了,收留你了,你快去洗个澡,一身臭死了,只能用一楼的浴室。”童菱白说的豪迈,可整个脸都红透了。
她这样独树一帜的性格,也确实有人告白过,不过最后都屈服在她的淫威下,活活用拳头揍成了小弟。
于杰还是唯一一个,算得上真正意义上追她的人。
她现在脸红心跳个鬼啊!
她那么霸气的一个人,现在这样得多丢人!
这才急着打发于杰,掩饰窘迫。
童菱白的遮遮掩掩怎么瞒得过于杰,怎么说于大少也是情场老手。
就童菱白现在的模样,那完全是情窦初开,不谙世事的表现。
智商高,情商低,就是童菱白。
“小白,你脸好红啊!是不是很感动啊?小白你也喜欢我吧?”
于杰就像发现了新大陆,童菱白转着身子躲,于杰还偏要围着童菱白看。
“我去。”转了几圈,于杰死追不放,童菱白恼羞成怒,终于发飙。
挥手就是一拳。
“啊——”
最后,于大少老老实实顶着熊猫眼去洗澡。
童菱白翻了两件裴长嘉的衣服,给于杰放在浴室门口,裴长嘉以前可是这的常客,有衣服留在这自然不奇怪。
洛薇一直没丢,也没管,所以放到现在。
两人身形差不多,正好给于杰穿。
。
方家,地下密室。
昏暗,诡异。
各种蛊器摆放在老旧的木架上,草药,毒虫,应有尽有,看了让人毛骨悚然。
一只手臂大的蜈蚣正睡在一个玻璃容器里,一动不动,如同死物。
一个手指大小的青蛇在木箱里时而吐出红信子。
满满看去,全是剧毒之物。
这些还不是最让人惊悚的。
最深处房间,一个头发散乱,青草装饰的老太太,嘴里念念叨叨,尽是一些奇怪隐晦的话语,听不懂,却依旧让人寒颤。
“大仙,如何?还没好吗?”杜美玲语气里带着尊敬,询问中皆是小心。
何大仙又念叨了一会,半晌,睁开眼,“不对,肯定不对。”
杜美玲没有明白,难道失败了?
有些焦急,“何大仙,到底怎么回事?请何大仙指示。”
何大仙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继续闭着眼推演。
杜美玲虽然焦急,却不敢催促,何大仙可是她花巨金养的神人。
当初也多亏了何大仙,她才能弄死衣若,否者,方振那么全方面的保护下,她如何能得手。
巫蛊,最恶毒,最阴险,被世人所忌讳的邪术。
她就是靠着巫蛊,将衣若害死,逼迫她远离方振。
现在,她要用同样的方式,让顾甄云重蹈其母亲覆辙。
“时辰不对,是生辰有问题。”何大仙的巫蛊下降头十分简单,需要目标的鲜血或者毛发等,然后再需生辰即可。
“生辰?不可能,顾甄云就这一个生辰,怎么会有问题?难道是阴历阳历的问题?”
杜美玲不敢置信,顾甄云的生辰是周所周知的,甚至还有狂热粉丝一到她生日就为她大肆庆祝。
自发的组织起来,以顾甄云的名义,做慈善募捐等等。
“哼!”何大仙愠着眼睑,幽寒的目光不悦的盯着杜美玲,“你是在质疑我吗。”
杜美玲浑身寒毛竖起,“不敢质疑大仙,请大仙再给我些时日,容我调查一番,下降头之事,之后还要多麻烦大仙。”
何大仙披散着头发,蜡黄干瘦的脸上看不见表情。
杜美玲立即补充,“大仙放心,供奉方面,势必翻倍。”
“行了,备好生辰再来找我吧。”说完,衣袖一挥,闭着眼,不再理会杜美玲。
杜美玲神态恭敬,悄悄退下,待出了密室,眼中布满鄙夷,“什么大仙,不过是一些阴损的害人玩意,也只能偷偷摸摸在背后动点手脚,真正站出来,一枪都崩了你。”
这何大仙,她给她点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是号人物。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有求与她,就她摆的那些谱,早已经死一万次了!
索性有点真材实料,留着有用,否者,她早将她除了。
到现在,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何大仙给衣若下降头,将衣若逼走,独自黯然凋零,她还不敢相信,就那些奇怪的虫草药丸,符纸草人就可以把人杀死。
这也是杜美玲态度那么卑谦的原因。
万一何大仙给她下个降头,那她可真是死的冤。
走在昏暗的通道里,杜美玲还是觉得有些阴森,抱紧双臂,这样的地方她下次不想再来了。
又回想起何大仙说的话。
生辰不对?
忽然杜美玲有些琢磨的眼神变得怨毒。
千万不要是那样!
衣若这个小贱人,难道是怀着方振的骨肉才偷偷离开?
又转念一想,是又如何?
反正顾甄云都已经是个死人了。
来到书房,杜美玲叫上心腹,“去查顾甄云,从她老家开始查,出生的医院,我要知道她真正的生辰。”
“遵命。”三个心腹正要退下。
“阿雄,你先留下来,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办。”杜美玲叫住一个叫阿雄的心腹。
阿雄闻声留下,其他二人退下,将门带上。
书房就剩下两人,也许是因为总做亏心事,大白天,厚厚的遮阳窗帘全部拉上,整个房间光线微弱。
杜美玲慢慢站起,绕过书桌,攀上阿雄强壮的臂膀,年过半百,风韵犹存,整个人就像一条水蛇,缠在阿雄身上。
图了艳红色彩的唇瓣透过衣料,吻在阿雄的胸口,在深灰色衬衣上,留下一个个红唇印。
“阿雄,爱我。”
阿雄身材魁梧,长相粗犷,和御儿比,颜值上自然差了很多。
可是在床上,还是阿雄更加取悦她。
阿雄木讷的脸上,毫无表情。
“阿雄,这是命令。”
阿雄神色一愣,随即就像例行军事,真正的遵守命令,抱起杜美玲,放在书桌上。
不久后,书房里尽是娇吟和低喘。
所有的心腹,亦是她的床伴。
从这点来看,方浩凯和她还确实是一对亲母子。
杜美玲在攀上巅峰时,方振同样接收到了密报。
方家私人领地,万籁俱静,绿树成荫,欣欣向荣的树林边,一个流动的湖泊。
方振抛线垂钓,不悦的开口,“杜美玲的事情,以后不用向我汇报。”
“家主,是和顾小姐有关的情报。”方明如是说。
果然,方振立即变得严肃,几乎没有迟疑,“说。”
顾小姐,只能是指顾甄云。
方明哀叹,果然家主还是一遇到和衣若小姐有关的任何事情,就会变得慎重无比。
“杜美玲派人调查顾小姐的真实生辰,要从老家开始查起。”
方明沉着脸,整个人内敛着,不说话。
远远浮在面水的鱼鳔抖动,方振收力,转动缠绕钓鱼线,最后用力一拉,一尾跳动的半斤大鱼被甩上天空,挥洒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方振取下鱼钩,将鱼又抛入水中,上鱼饵,继续垂钓。
“盯着,不要打草惊蛇,你先去帮我办另外一件事,亲自去。”
方明仔细的听着方振的吩咐,透露着满满的不解,可依旧没有反驳,或者质疑。
方振自有打算,他按照吩咐去办就行。
“记住,一定要亲自盯着。”
“遵命,家主,方明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