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风吹得人牙齿打颤,看着那些窝在背风处的百姓,赵玲玲恨不得立刻杀了外边的衙役带着百姓逃出去。
“玲玲,你怎么样?”五皇子走过来悄悄地问道。
“还能行,你呢?没吃过这种苦吧!”五皇子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赵玲玲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赵玲玲,我是关心你。”五皇子恼怒的声音传来,自己怎么就遇上这两人了,每次都是自己吃亏。
赵玲玲赶紧捂住了五皇子的嘴,“嘘,小声点。”一点也没发现现在俩人的姿势有些不合时宜。还是星看不下去了假咳一声提醒一下这两位主子。
“放开”满脸通红的五皇子声音自觉小了很多,像从肚子里发出的一样。
……
“玲玲,朱飞堂后面的势力肯定不小,你打算怎么办?”过了好长时间玲玲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五皇子出声问道。能在皇宫平安长大的皇子都不是无能之辈。
“什么怎么办?大夏的律法是摆设吗?”赵玲玲气愤的说道。
“那你不怕得罪朱飞堂后面的人吗,从黄举人的事就能看出朱飞堂背后的势力并不小?”虽然知道玲玲并不是一个人,自己肯定会帮她,但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
“不是有你罩着我吗?”赵玲玲知道五皇子是担心自己,才故意这么说的。
“恩,我会保护好你的。”五皇子似保证的说道。
“那不就行了,睡吧!明天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赵玲玲说道。
“太冷了,我睡不着。”五皇子毕竟是身娇肉贵的皇子。
“冷?”赵玲玲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一点也没感觉到寒冷,静下心来竟然还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自己身体里流动。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五皇子提醒了自己,现在也发现不了身体的异状。但这股暖流哪来的,干脆赵玲玲也不睡了,自顾自研究起来。
慢慢的赵玲玲不知不觉竟然修炼起内力来了,看到赵玲玲这个状态,五皇子和星更是把赵玲玲护在了中间,就怕有什么闪失。
第二天清晨,有人开始在谷里找一些能吃的东西,破罐子里煮水便是这些人的早餐。
“庆伯,你们每天就吃这个,这些有用吗?”五皇子昨天听他们说还是一种想象,现在亲眼见证才发现这里村民的生活远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山谷的动物几乎被我们给逮完了,现在也就剩下这些。”庆伯淡淡的说道。这些对他们来说还是好的,冬天可怜草根也少的可怜。
“他们不是还要你们干活吗?吃这么怎么会有力气?”五皇子说。
“我们这还算好的,有人比我们还要惨呐!”庆伯感叹了一句。
“有人比你们还惨,他们是谁?是那些个村子抓来的人吗?”赵玲玲急切的问道,声音也大了许多。
“小兄弟,小声点别让外面的畜牲听到。”庆伯紧张往外张望,在发现没人后才松了口气。“小兄弟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的?”
“我一路讨饭时路过的,那些村子都没人了,还是一位老大爷可怜我给了我一个窝窝头。我就是听那位老大爷说的。”赵玲玲说道。
“奥,这些话你千万不能再说了,知道吗?”弄清了消息的来源庆伯嘱咐道。
“为什么吗?”五皇子不解的问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儿查外地人查的这么严吗?”庆伯说。
这也是困扰玲玲的问题,现在庆伯说出来正好解惑,于是两人同时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当年黄举人就是让家丁冒充外乡来的人来收集朱飞堂的罪证的。虽然黄举人死了,听说那个家丁却逃掉了,所以这个朱飞堂才会对外乡人查的这么严。”
“庆伯你怎么知道的?”赵玲玲发现这里的村民被关了好几年对外面的消息已经闭塞了,可庆伯竟然还知道黄举人的家丁逃掉的消息。
“我……我也是听人说的……听人说的。”庆伯说这话是好似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走,你给我快点,然后就是一阵破空声。”这个声音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庆伯,也提醒了赵玲玲他们身在狼窝的事实。
就这样,他们说有人都被这群衙役赶到了一片空地上,那地整齐的摆放着种地用的锄头、种子,还有一些水桶。
星和五皇子都没做过农活很容易暴露,所以赵玲玲让他们赶紧拿了水桶跟着出去了。本来这种力气活大家因为吃不上都是轮流做的,但星和五皇子硬是做了一整天,等回到山洞,五皇子的两条腿都打摆子了。
晚上照例赵玲玲来到了那个无人的角落,不过今天来的不光有暗,月落也来了,并且还细心的准备了好些糕点好肉食,主要是肉顶饿,糕点嘛,饿了一整天马上就吃肉肯定会腻的。
“郡主,我全都打听清楚了。这个朱飞堂的势力在临溪县为非作歹多年。临溪县百姓的土地都以各种名义变成了朱飞堂的私有财产,就连他的几十个小妾,人人都有千亩以上的田产,不过地契都在朱飞堂那个混蛋手里。”月落牙齿也恨得咯咯响。
“除了这些呢?”赵玲玲又问道。
“属下查到他府里有个地窖,里面埋着他这么多年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就是那些地契都在那个地窖里,这个地方只有朱飞堂一个人知道,是他自己挖的。不过,老天爷长眼,让我知道了地窖在哪里。”月落想起自己去县衙探消息的时候,正巧碰到朱飞堂鬼鬼祟祟地往地窖里放银子,被他逮个正着。
“月落,你们明天再辛苦一趟,去县衙找找看有没有朱飞堂其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一定要找到让他无法翻身的铁证,这困在谷中的千名百姓就是人证,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朱飞堂绝对跑不掉。另外,通知浩哥哥将尚方宝剑拿过来,我要拿朱飞堂这个畜生祭剑。”赵玲玲眼中杀意闪过。
“是,属下这就去!”事不宜迟,两个人赶紧出发了。
“等等,你们查到他属于那股势力的吗?”赵玲玲可不想忙活了半天人又被就走了。
“郡主你放心吧,世子已经切断了临溪先所有的消息通道,现在的‘猪肺汤’就等了郡主下锅了。”月落兴奋的说道。
“猪肺汤?”玲玲因为气愤到没注意朱飞堂这个名字,可不是猪肺汤吗?“好了,别哭玩笑了,去吧!”
“是,属下遵命。”
“醒醒,五哥醒醒。”回到人群里,赵玲玲轻轻把五皇子摇醒,把吃的递了过去。
“肉?”现在的五皇子见到吃的就满眼冒光。
“快吃吧!”赵玲玲说道。
“你呢?”不错饿成这样了,还不忘惦记玲玲。
“我都吃过了,你快吃吧!吃完赶紧睡。”赵玲玲说。
这顿饭是五皇子长这么吃的最狼狈也是最香的一顿饭。直到很多后想起也忘不了其中的滋味儿。也是他和玲玲友谊的象征。
“庆伯,听说过福星郡主吗?”现在万事具备就差一个原告了,赵玲玲问道。
“没有,福星郡主他是做什么的?”庆伯问道。
“庆伯,福星郡主奉皇上之命巡游天下,指导百姓耕种,最主要的是福星郡主也是御赐钦差,手里有尚方宝剑,皇亲国戚都可以杀的,你说,咱们去那里告状可好?”赵玲玲低声试探周围的百姓。
他们都被困在这山中,根本对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福星郡主更是闻所未闻。
“这位小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已经有人动心了。
“我是从外县一路要饭来的,听说那位郡主已经到了幽州,你知道只要郡主路过的地方都很快会富裕起来,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让这群百姓相信自己,赵玲玲只好自卖自夸上了。
围在赵玲玲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实在是赵玲玲说的消息太有煽动性了,他们不是早盼着有人能解救他们于水火吗?
“可郡主不就是女人吗?一个女人能有多大本事?”说着个话的人明显是度过书的,对大夏的律法有一定的了解。
“那你知道福星郡主还有两个副手是五皇子和贤世子吗?”赵玲玲没办法把五皇子和轩辕浩也说了出来,没办法这个社会的民情就是如此。
“世子?五皇子?皇子我们知道就是皇帝的儿子,那世子是很大的官吗?”人群里就人问道。
“世子不是官,但他比一品大员的权利还大。”说完这些还给五皇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
“是啊,我就是世子身边的侍卫,专门来这里收集证据的,五皇子和世子已经查明朱飞堂贪赃枉法、谋害无辜的老百姓的事实,现在只要你们站出来指正朱飞堂,我们世子就能把他绳之以法。”五皇子马上信誓旦旦的说道。
五皇子的一番话可惊到不少人,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可是京中来的大官身边的人,还有皇帝的儿子,他们的身份就像是给这里的人们打了一只强心剂。
“小兄弟,你家大人要是真得能除掉朱飞堂这个畜牲,我愿意作证,我家的地契、田产我一直都藏着呢,还求你家大人给我做主。”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妇人踉跄地走到五皇子的面前跪下哭求道。
“这位大嫂莫哭,别惊动了衙役,等我两位有武功的兄弟回来,就能知道我家大人到没到临溪县,只要我家大人到了,那就是朱飞堂的末日到了,到时候咱们把洞口的衙役也给绑了,一块法办!”赵玲玲慌忙扶起了妇人,让她不要哭。
“这小兄弟说的是,大家都别出声,横竖都要一死,我就是死这次也想拉着朱飞堂一起下地狱。”有人怒声低骂道。
有了赵玲玲和五皇子的这番鼓动,再克制的人也开始有些不安,他们急切地希望赵玲玲那两个会武功的兄弟能赶快回来。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对于是抓住了一丝曙光的山洞众人来说自从知道了他们的生活有了希望以后更是坐立不安,生怕这唯一的曙光溜走。
天刚蒙蒙亮,暗和月落就出现在了山谷里。众人看到二人的出现就像是救星般围了上去。
“小民见过大人,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咳咳,嗯……你们都起来吧,我们世子一定会帮你们的!”暗一般都是透明人,现在的场面还有些慌乱。
“你不是世子呀!”有人喊了一句。
“我是世子的护卫,现在世子就在外面等着大家伙呢?”暗也不是笨人,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月落是直接到了赵玲玲的身前掏出一沓地契和几个账本,说这些都是朱飞堂霸占百姓良田的铁证,而暗抓了几个朱飞堂的心腹,这些人都是软骨头,吓唬他们一下就全招了。
“那些被抓的农夫找到了吗?”这是赵玲玲最关心的问题。
“找到了,我们现在营救吗?”月落问道。
“恩,救了他们就带他们到县衙。”赵玲玲吩咐。
人证、物证、原告、被告都有了,现在就差带着这些人去县衙了。
“月落,你去把洞口的那些衙役都给我绑了,然后通知其他侍卫,如果路上有人阻拦百姓去县衙告状,你就都给我抓起来。”赵玲玲吩咐。
“是”
山洞中的老百姓没想到,那些在他们眼中犹如索命阎罗一样凶神恶煞的衙役,在暗他们的手中就是只无力反抗的小鸟,似乎他手指轻轻一动,这些衙役就立即掉了脑袋。
洞口外的拦障被英一脚就跺烂了,百姓们欢呼而出,仿佛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从寡妇山到临溪县的县衙大堂距离不算远,但本该主持公义的县衙却成了这个县老百姓的梦魔。现在有人还帮他们打破这个噩梦,怎能不让人们激动。
还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朱飞堂是被家仆推醒的,也不知道今日的县令大人为何睡得这般死沉。
“滚!”朱飞堂从未被人这样扰了美梦,醒来就给家仆一个大耳光。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那个皇上亲封的皇贵福星郡主带着一大群百姓来了。”家仆急得团团转,被打了也不觉得疼。
“来就来呗!一个黄毛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权利。她就算再是超品郡主也是女人,不能干政。”这么多年的作威作福已经让朱飞堂忘了他只是一个七品小官,过度膨胀的自负和不可一世让他已经认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了。
“可……可是大人,那丫头手里有皇上的上方宝剑,听说除了皇上、皇后、太后不能杀,谁都能杀!再说同行的还有五皇子和贤世子呢!”作为朱飞堂的家仆,尤其是忠心耿耿的家仆,这些事情是一定要跟自己的主子说的。
家仆的这些话才让朱飞堂重视起来,没错,他前段时间去幽州府城的时候,可是听说过贤世子的事迹,那就是个活阎王。
“走,去大堂。”
只是,朱飞堂急匆匆地穿好官服往大堂走的时候,却看到大堂之上已经坐着一位身着华美官服的女子,旁边还两位年轻男子应该就是五皇子和贤世子了。
再看自己堂内的衙役,竟然全部都被绑着跪在地下,而且有口难言,似是被点了穴位,很多人脸上也都是伤痕,看来被打得不轻。
“下官朱飞堂见过五皇子、福星郡主、贤世子。”
“王明,念!”现在赵玲玲懒得搭理这个朱飞堂。
“临溪县县令朱飞堂为官期间贪赃枉法、滥杀无辜、强占百姓田产、淫人妻女……无恶不作,人证、物证俱在,今经查实所犯之罪罪大恶极,当堂斩立决。所有参与作恶之衙役、富户、女眷、家奴,皆按照我大夏律法一一定罪。”王明铿锵有力地的声音传遍大堂内外,所有的百姓都拍手叫好。
而且,随着王明每念一条朱飞堂的罪,就有侍卫把相应的人证、物证带到大堂之上,最后物证摆了一院子,而人证都跪到大门外了。
“大人,冤枉呀,冤枉呀!”当朱飞堂看到几个百姓抬着一箱箱还散发着泥土味的箱子时,他就惊地瘫坐在地上,预感到大祸临头。
“大人,草民还有证据,证明朱飞堂并不是冤枉的。”说这话的不是旁人,就是在山洞一直护在赵玲玲的庆伯。
“庆伯,请起来说话。”
“这……这……”听到声音有些熟悉,抬起头来一看这不是那个要他们告状的小兄弟吗?
“庆伯,对不起,当时情况特殊,我们也是不得已。现在庆伯有什么证据呈上来吧!”赵玲玲说道。
“是,三年前,我们老爷黄兴收集的证据在此。还请郡主为我家老爷伸冤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呈上来。”
赵玲玲是越看越气愤,这桩桩件件的事让他们这些人死十次都不够偿还的。
“朱飞堂,你要是冤枉,那临溪县的百姓岂不是更冤,那些被你逼死、害死的人岂不是冤枉的要从地府里出来找你索命。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日日被油锅奸诈,夜夜被千刀万剐。”赵玲玲义愤填膺地说道。
“处死他,处死他,处死他……”群情激愤,大家恨不得现在手里能有块石头,然后狠狠地朝朱飞堂和那些帮凶身上砸去。
“安静、安静。”赵玲玲拍了好几次惊堂木才让群情激奋的百姓停了下来。
“现在我宣布,朱飞堂斩立决,立刻执行。”
说完就把尚方宝剑给了王明。
“好……”
在得到朱飞堂被处死的消息后,大街上竟然想起了鞭炮,可想而知朱飞堂对这里百姓迫害的有多深。那些民夫更是相拥的大哭了起来。
处决了朱飞堂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赵玲玲就是让王明下令开仓放粮,在朱飞堂的后衙仓库里可是存放着不少的粮食,但也这也是很少的一部分,绝大部分都被朱飞堂运到了京城太子妃的母家岳凯的府上。也许是怕狡兔死走狗烹把,朱飞堂有一本账本把每次岳家运走的粮食的时间、地点、接受人都写的清清楚楚。这也是朱飞堂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了。
就这样,临溪县暂时平稳了,但他们还不能,黄举人的事说明幽州府的知府也参与了其中。
三日后赵玲玲的加急密函和一干证物都被秘密送往了皇宫,而件件证物都指向岳凯的身上,欺压百姓、残暴不仁等等,让人后面的没说相信崇德帝也明白。
这天深夜,皇帝盛怒的急招太子、岳凯和宰辅陆炳进宫,御书房内,崇德帝拿起奏折狠狠地扔到了岳凯脸上。
“岳凯,你好大的胆子,你可是要造反吗!”崇德帝暴跳如雷地指着岳凯。
岳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慌忙跪在地上说道:“启奏皇上,臣万不敢有谋逆之心,还望皇上明察,莫要听信小人之言。”
“小人之言!哼,你看看这些证据,还有你的密令。”崇德帝说道。
赶紧往前爬了一下,大声说道:“皇上,这是小人在冤枉臣,臣绝对没有背叛皇上,臣一心为皇上,为楚国,忠心苍天可鉴。”
“忠心?哼,那你告诉朕,那这些证据哪来的?难道有人捏造不成,临溪的老百姓可不会污蔑。”崇德帝衣袖一甩说道。
太子看到崇德明着质问岳凯,实则敲打自己的父皇,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牵连到自己身上,更是连连保证此事和自己无关,哪还能顾得上自己的岳丈。可他没想到这番举动让皇上对他更为失望。
“陆炳,你马上赶赴幽州,一定要给我查清楚,所有一干人等一个不要放过。”崇德的对着陆炳吩咐。
“臣遵旨!”陆炳赶紧弯腰施礼说道。
“岳凯,你给朕回府反思,什么时候事情查清楚了,你什么时候再出来!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崇德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子,拂袖离开了御书房。
“臣(儿臣)恭送皇上(父皇)!”陆炳、岳凯和太子三人赶紧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