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他说，“就是睡不着。”
他走到她身边，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这个时候，慕九卿仰头看他一眼：“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而且，手也凉。”
慕九卿松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帝渊痕再次牵起她的手，往前走：“没有。”
她身子微微往前，再次侧着看向他：“真的吗？”
她平时从来不多问，可是今日却有些反常。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回答她的时候，是看着她的：“真的。”
她没再追问。
她主动提起封心蛊，帝渊痕的呼吸在刹那间变了，但是也只是一瞬间。
“说来也怪，我之前没有悬崖下的那一片记忆，但是刚刚……”她转身，看着帝渊痕的眼睛，“就在刚刚，我都看见了。”
帝渊痕有些紧张：“看见了？”
他问：“都看见什么了？”
他从来都没有问的如此详细过，他其实在怕，怕她知道那些事情，更怕的是他知道本来在她体内的封心蛊转移到他体内。
他从来都是镇定的。
从未一个问题问两遍。
慕九卿知道，他在怕。
“看见我们的孩子……看见你为我逆转时空。”她没提封心蛊的转移。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不说。
慢慢找法子，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帝渊痕再度牵起她的手：“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闭关……你不会受这样的苦。”
他一直都在自责。
慕九卿也知道他是从闭关状态中强硬出关的，不然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她是被背叛，然后被钻了空子。
这怪不得他，只能怪她识人不清。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谁都不提了，好吗？”
从她完全恢复前世的记忆之后，她对他的感情比以往都要浓烈。
他们的爱也是很自然的。
刻印在骨子里、灵魂里的东西，不会随着时间消泯的。
-
翌日早上，慕容宣和他们一起渡黑水。
只要提起黑水，在众人心中都是十分胆颤的。
而能渡过黑水的，世间没有几人。
包括慕容宣这次带的人，也只是怀着试探的想法。
根本不笃定能不能过。
可是此去百灵山一行，万竹液却是她必须要拿着的。
可是最难的，便是渡过这黑水。
慕九卿给了慕容宣一个安心的笑：“放心吧。”
就在他们逐渐靠近黑水的时候，全身都是黑色的族民出现了。
他们站在黑水之前，那架势，就差直接让他们离开了。
慕容宣正准备说话，就见帝渊痕握着慕九卿的手，走在前方。
那黑色的族民微微低头，甚至主动让步。
所有人都有些愣。
只有崇锦面色不变，黑水的九幽冥界之物，现在他们的王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不敢阻挠，让路还来不及呢。
荣狄倒是没什么担心，毕竟这黑水，他们又不是没渡过。只是这前些日子出现的不死族民对于他们还是有些考验的。
但是谁知道，就连这族民都给他们王爷让道。
果然应了那句话，跟着他们王爷有肉吃。
他们王爷就是厉害。
慕容宣两秒没有回神，就这么进去了？
这就解决了吗？
慕容宣是那么镇定的一个人，如今却也不敢相信现在的局面，他们准备的方法一个都没用，就这么进来了。
她身后跟着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关于帝渊痕的传言，一个人力战灵圣那是相当轻松，之前他们或许还有不相信，但是现在，真的不敢不信。
是不得不信。
……
在背阴山处，他们分开了。
慕容宣抱别了慕九卿：“等我找到万竹液，到时候请你和幽王一起去我们南岳坐一坐。”
帝渊痕的目光落在慕容宣抱着慕九卿的手上。
慕容宣只觉得幽王殿下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她察觉到什么，立刻松开，“那个啥啊……我先走了。”
多么沉稳的慕容宣，也不得不说，帝渊痕是个挺让人头皮发麻的人。
不过，这于此同时也说明，他是真的在意慕九卿。
只要有这一点儿，就够了。
慕九卿同她挥挥手。
……
今日凌晨，慕九卿已经知道帝渊痕使用时间回溯的事情，所以今日领着她往前走，就很直接了。
不能飞行，只能步行走。
荣狄还在问，要去哪？
崇锦想到了之前查到的‘背阴山有生命体存在的事情’。
每日不定点都会有冥将，在圣湖十公里巡逻。
去圣湖的道路只有一条，而且阵法还不少，那些阵法并非是人世间常见的，是冥界的鬼灵为阵眼。
若是寻常人误闯，冥将会在第一时间内察觉。
而且寻常人陷入阵法中，会看见万鬼，估计都会吓的够呛。
逃出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吓死。
逃出去的几率基本可以忽略，所以只要误闯阵法，结果只有一个。
阵法内的鬼，并非是乱着玩的。
最后只有死无全尸。
灵魂都不会放过的那种。
背阴山调集了上千冥将，上万鬼士，只为守护圣湖中的小家伙。
足以证明了，帝渊痕对小家伙的爱。
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帝渊痕必须要顾好小家伙的母亲。
“王。”
所有鬼士在看见帝渊痕的时候，无一例外虔诚的低头。
那日，原本还在质疑他们院子的那两个是不是鬼的荣狄，看着这一排排的鬼，吓的腿都软了。
他拽着崇锦的胳膊，小声的问他：“怎么这么多鬼啊？”
他们是来了鬼的大本营吗？
他现在回头溜走，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宿迁一直守在圣湖，即便帝渊痕来，他也是在圣湖行的礼，从守护小主子以来，从未离开过圣湖周边。
帝渊痕说：“辛苦了。”
“守护小主子，为小主子的安危，不辛苦，这是臣下该做的。”宿迁微微低头。
崇锦微微看了一眼宿迁，传言九幽冥界除却冥帝，还有九位殿主。
而这位宿迁，便是第一殿的殿主。
千年前，冥帝因为使用时间回溯救他们的妖帝，那千年的时间一直都是这位殿主代为处于冥界的事情。
宿迁看见崇锦，微微颔首。
崇锦则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