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元擎眼中闪过犹豫,那毕竟是宇文家目前最赚钱的行当,这些年的进项虽然不如以前,但他也不想轻易放弃。
宇文道贤却满不在乎,他接手的那一日起就防着大房再要回去,药阁中的很多奇货可居的药草,都被他转移到了自己名下的丹药房。
药阁中的老人又不服他管,为了药阁正常运作他又不能换上自己的人,因此在经营上一年不如一年,反而自己的丹药房日益壮大了起来。
如今的重楼阁对他来说就是鸡肋的存在,那里现在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了,物归原主又有何不可。
“父亲,既然大侄子都开口了,您就答应吧,毕竟父子一场,给大哥一家留下个倚仗也算全了您的慈父之心了。”
宇文元擎立刻心里跟明镜似的,看来重楼阁与他的大儿子一样没了价值。
“嗯,既然是你二叔说项,那重楼阁就还留于你们大房名下,既以分家今后你们行事上也不可再打着宇文家的旗号。”
宇文智心中失望至极,没想到祖父和二叔能无耻至斯,这样的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既如此就按着传音的指示断个干净吧。
“为免祖父的担忧,我们还是立个断绝血缘的誓约吧,将来不论我们如何落魄,或得罪了何人,都不会找到宇文家的头上。”
宇文怡适时的叫了声“哥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宇文道贤本就求之不得,见侄女如此生怕他们再反悔,赶紧出言提点父亲。
“这个再好不过了,父亲,大哥为人太过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咱们还是遂了侄子的愿吧。”
宇文元擎本还不愿如此决绝,听二儿子一说猛然想起,大儿子早年间因着行事不够圆滑得罪过不少人,也就点头同意了。
宇文智也不废话,拿出一柄小巧的匕首划破了自己与妹妹的手指,仙力引着血珠凌空画了一道符篆,看了眼二叔。
“祖父与二叔也将血引进来吧。”
宇文道贤就讲究多了,他取出一支空心针,取了父亲的一滴血,随后又取了自己的一滴血,走了过去将两滴血滴进了符篆的中心处。
只见四滴血快速相融,随着宇文智的手诀,引动着符篆变化,血滴逐渐一分为二,突然符篆从中间裂开,带着两方血滴消散在了空中。
双方只觉体内相互的羁绊消失,宇文智兄妹常年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他叫住要走开的宇文道贤,契约已成二叔两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宇文前辈,还请将重楼阁的契书和铺里老人的身契还于我。”
宇文道贤从芥子里拿出了一个雕花木盒扔给了他。
“拿去,你要的都在这里面了,从此我们互不相欠了。”
宇文智拉着妹妹指了指屋门。
“正如宇文前辈所言,这里是白神殿安排给我们一家的院子,还请诸位移步。”
宇文元擎不满的冷哼一声,起身带着众人离去,一阵嘈杂过后整座院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宇文智神识扫过院落,发现祖父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个人,也好,不忠心的人确实没有留下的必要,他松开面色忧郁的妹妹走到了门口。
“是白神殿的前辈吗?还请现身一叙。”
宇文怡惊愕望向外面,原来这里一直都有外人吗?随即兄妹俩就看见院子中出现了两位谪仙般的人物。
宇文智没想到竟是他们二人赶紧上前行礼。
“不知是喆峰主与罂姑娘驾临有失远迎,让你们看笑话了。”
喆羽笑着上前扶了一把。
“宇文兄不必如此,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要祝贺你们脱离了泥潭。”
宇文智苦笑。
“喆峰主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不知您二位此次前来有何事需要我效劳的?”
紫罂自然地拉过早已走过来的宇文怡。
“你们不是求了爷爷救治你们的父亲吗?我就是依约过来看病的。”
两人错愕看向她,眼中却无多大的喜色反而有丝失望,以为这是道桓前辈敷衍他们的举措,宇文怡低下头眼里已然有了泪光。
紫罂如何不知二人的想法,也不在意,拍着宇文怡的手背。
“怎么?妹妹这是信不过姐姐的医术吗?不是姐姐说大话,若我都治不了病症,那这个世上也就没人能有此本事了。”
宇文怡闻言抬头望进紫罂眼中,那里的柔和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罂姐姐,你真能治好我父亲?”
“嗯,不然我就不会来了,走吧,先去看看你们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