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周大少把奶奶给找来了。
老太太还是那副死出儿,吊着一双三角眼,面色阴沉,手里边还不停的撵着佛珠。
“炳勤,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你奶奶说!”
“知道了,妈!”
周大少这回非常的听话,不过他却根本就没有走远,在窗根底下偷听呢!
“老大家的,你说吧,找我来干什么?”
老太太睁开三角眼,居高临下的扫了扫陈氏,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陈氏挣扎着坐起来,说道:“妈,周文强那个小畜生翅膀硬了,咱们留他不得呀!我打算让我弟弟带人来把他处理掉!”
“阿弥陀佛,老大家的,我是信佛之人,听不得这些恶毒算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和我商量……”
“呵呵……”
陈氏冷笑一声,心里边恶心极了,他可是明白的很,眼前这个老妖婆的心思最是歹毒,偏偏她还似模似样地整天礼佛,这可真是荒谬至极。
当然了,陈氏也没有拆穿什么,她今天把老太太找来是另有目的。
“妈您心善,那恶人就由我来做,我可以给我弟弟写信让他把这事给办了,但这一回却不能让我弟白帮忙!”
“老大家的,那可是你亲弟,帮这么个小忙还要报酬吗?”
“当然!上回我弟来借钱,你们没一个人同意,怎么如今需要他帮忙了就想起是我亲弟来了?”
“行了,你说要多少钱!”
老太太这才知道,原来大儿媳妇找她来是要钱的。
她的内心深处当然是愿意周文强死的,所以他不介意掏点钱。
“怎么着也得5000大洋!”
“你说啥?老大家的,你疯了吗?5000大洋?”
老太太吓了一跳,按照他原本的想法,给个几百大洋就差不多了,怎么一下子就到5000了呢?
“妈!您还别嫌多,5000已经是最少的数字了,你想,我弟手下100多人枪,哪怕是均分,每人也只有5块,这多吗?这一点儿也不多!”
“快别说那话了,收拾一个周文强,用得着100多人?有个十几人就够了!”
“十几个人终归是不保险,而且,近年来咱家的生意可多亏了保安大队的弟兄们看护,否则咱周家的家业能这么蒸蒸日上吗?
再说了……”
陈氏的目光突然间犀利起来。
“周文强的亲爹到底是怎么死的?您可比我清楚的多,要是那小畜生知道了真相,您觉得……”
“行了,你别说了,我给你钱!”
老太太说完就走了,不久之后就让丫鬟送来了一张5000大洋的银票,大康汇通钱庄发行,全国各大城市都能承兑。
看到银票,陈氏的双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紧跟着她叫来了自己的儿子周炳勤。
“怎么了?你这个逆子!傻了吗?”
陈氏训斥一句,此时的周炳勤呆头呆脑的,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事实上他确实是受了一些刺激,因为他刚刚听到了母亲跟奶奶的对话。
原来自己的二叔竟然是奶奶害死的!
不过,紧跟着,他就不在意这些了,因为母亲拿出了一张5000大洋的银票。
周大少虽然是个败家子儿,但却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么多钱得玩多少姑娘啊?
“妈,亲妈呀,这钱是给我的吗?”
“你他妈想的美!明天你拿这钱到福安市去,把这钱给对了,4000大洋兑成银票,一千兑成现大洋,然后你拿着一千现大洋到十八里铺去找你舅舅,把大洋还有这封信全都交给他!
听清楚了吗?”
“原来这钱不是给我的呀……”
“我警告你,那4000大洋的银票你要原原本本的给我带回来,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知道了娘,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您放心就成了!”
“嗯,去吧,到账房去支50大洋,多带几个得力的家丁,早去早回!”
“是!”
周大少答应一声,银票揣在怀里,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与此同时,在三婶这边,周文强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
三婶姓赵,比周文强也大不了几岁,她和三叔已经结婚7年了,有一个小女儿叫周兰。
周兰今年5岁了,非常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她跟周文强特别的亲,一直趴在他身上不下来。
三婶真的很心疼周文强,才见面就嘘寒问暖,紧跟着就拿出亲手做的棉鞋交给他。
就连周文强拿过来的布匹她都琢磨着再帮其添几件衣服。
“文强,这料子可真好看,正好给你做几件冬衣……”
“不用了,三婶,这料子是我特意孝敬您的,您留着自己做衣服吧,顺便也给我们小兰做几件,小姑娘家穿的漂漂亮亮的才可爱呀……”
“穿新衣服喽,穿新衣服喽……”
小兰很高兴,拍手叫好。
“对了三婶,我三叔什么时候回来呀?”
聊了一会儿,周文强决定学问点正事儿。
“算算时间也快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三叔就能回来!”
“用不了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周家清账大会的时候他能回来吗?”
“用不着那么晚,5天之后是你奶奶的忌日,在那之前他肯定能回来!”
“啊?我奶奶的忌日?”
周文强当时就愣了,白天的时候还看见那个老妖婆着,她什么时候死了?
“你妈没跟你说过,那是怕你心思重,其实咱家里的老太太不是你的亲奶奶,你的亲奶奶早就不在了……”
周文强当时就来了精神,随着三婶的叙述,他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自己的爷爷总共有两个老婆,大老婆,就是现在的老太太生了一个儿子,即周文强的大伯周洪哲。
小老婆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周文强的老爹周洪涛,还有他三叔周洪宇。
“怪不得那老妖婆总是欺负咱们,原来不是亲的呀,那我以后更不用对他们客气了!”
三婶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而且你爹……
不是,是你三叔!
你三叔当初也没少让那一家人欺负,多亏你爹留下的染布配方,否则咱们连现在的日子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