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川长叹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地上这帮保镖身上。
好在他们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刚刚那场阴暴只是损了他们一点阳气,他帮他们调理了下身子,基本上他们身体也就无碍了。
此间事一了,王玉川心里便萌生退意,家里还有一箩筐事儿等着他回去处理,他可不想在这儿继续浪费时间。
王玉川走过去将王艺颖抱起来,转身朝着窗户走去。
恰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王玉川被吓了一激灵,扭头一看,门板竟轰然倒地。
一个穿着皮夹克,满脸横肉,留着个蘑菇头的中年男人立在门口,维持着一个侧踹的姿势。
王玉川挑了挑眉,这是要干嘛?
就在这时,一伙西装革履,看上去精明强干的青年男子涌入病房,分列两侧,躬身站定。
接着,一个身披大衣,面容俊朗,身材颀长,气质冷硬的男人从中间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他眯缝起双眼,金丝眼镜下藏着那个眼神犀利无比。
此人名为林守业,乃为林镇河长子。
林镇河成了植物人的这十年,就是他一直担任代理董事长之位,打理沈河医药集团。
京医大附属医院的警报装置是沈河医药集团捐赠的,因此,林守业那边也有个能接收这间病房报警讯号的移动终端。
警报响起的那一刹那,林守业二话不说就带上人十万火急的往这边赶。
也是巧了,他刚赶到医院就将王玉川堵了个正着。
“你来得可真是时候。”王玉川无力吐槽了都。
这儿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了他的脸,这下他可走不了喽。
他这一走,这帮人肯定会报警。
以沈河医药集团的社会地位以及财力,警方肯定会联合多部门,第一时间封锁全城。
主要这都是误会,等林镇河醒来澄清一下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
也是倒霉催的,王玉川叹口气,瞥了林守业一眼:“我要是说我是来救林镇河的,你信吗?”
“给我拿下!”林守业可不跟王玉川逼逼赖赖,一声令下,几十个保镖并肩子齐上,这架势,能唬得住普通人,可唬不住王玉川。
王玉川身形一晃,下一秒,他鬼魅般出现在林守业身后,他身旁那两个保镖最先反应过来,随即拿枪抵住王玉川太阳穴。
他笑了笑,尽可能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叫你的人把枪收起来,这是误会。”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可是这世上少有的好人啊。”王玉川将怀里的王艺颖放了下来,面容淡定,好似这一圈圈指着他的枪口就不存在一般。
他身上的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气度令林守业面目越发凝重,就在这时,王玉川忽然探出手,快如闪电就近夺来一把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砰!
子弹带着咆哮声脱膛而出,自始至终王玉川都面容恬静,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
反观林守业却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残留在空气中的枪响慢慢扩散开来,林守业怔怔看着他,脑子嗡嗡作响。
自己在自己太阳穴上开了一枪,这种桥段他只在电影中看过。
这家伙疯了吧?
王玉川当然没疯。一颗暗金色的弹头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众人纷纷低头望去,一颗瘪成铜饼的弹头静静躺在地上,看到这一幕,众人无不背脊发凉。
王玉川笑了,随手将手中的枪扔给林守业。
饶是心理素质再强悍的保镖,也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眼中无意中流露出几分惊恐的意味。
“你也看到了,子弹伤不了我。”
表面上看,是他们包围了王玉川,实际上却是王玉川一个人“包围”了在场所有人。
王玉川话音落罢,无一人敢发声,只能听到连绵的粗重的呼吸声。
林守业现在就是骑虎难下了,放还是不放?他就两个选择,放了眼前这人。
沈河医药集团就会沦为业界笑柄,包括他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抬头。
那不放人?问题是这人想走,谁能拦得住他啊?
林守业表面上斑斓不惊,实际上心里已经焦得不行不行了。
“算了,我就在这儿等着。等林镇河醒来,他来跟你们解释。”王玉川抱起王艺颖往沙发上一坐,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个模样还有点青涩的小青年慌里慌张的跑进病房,他身后跟着一个无论气质还是打扮都雍容华贵的妇人。
老金头突然冒出来了,瞅着那妇人两眼放光。
“这女人身材正点诶,跟苏妲己有的一拼。”老金头边说边搓手,还一脸咸湿。
“你还能再猥琐点吗?”王玉川都想跟他划清界限了。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我喜欢看美女这有什么错?你不喜欢吗?”这话叫老金头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王玉川无奈以手扶额,他都有点后悔接他话茬了。
“咱爸没事吧?主治医生呢?主治医生怎么说的?”那小青年一进来就逮着林守业机关枪似的问个不停。
林守业冷冷瞥了他一眼,甩手跟着小青年拨到一边。
“主治医生现在在地上躺着,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守业,我还没死呐!”那贵妇人一把将那小青年拉到身后:“你再欺负一下你弟弟试试?”
“阿姨,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我不想跟你吵,咱们谁也别跟谁说话,好吗?”
看到这儿,王玉川理清楚这家人的关系了。
最早来的这个,可能是家中长子。
至于后来这个贵妇人,应该是林镇河讨得小老婆,王玉川感觉那贵妇人比林守业也就大不了几岁。
至于后来那小青年,肯定就是那贵妇人给林镇河生的小儿子。
都说钱是王八蛋,可有钱的滋味就是好啊。
王玉川暗暗咂舌,没想到林镇河的私生活这么精彩。
现场气氛压抑的可怕,这三人一个个铁青着脸,围着林镇河的病床站着,谁也不搭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