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婴独坐房间,拒绝出去。齐雍在外等了许久,直至晌午过去,东哥他们回来,却见齐雍还在那门口处。就坐在地板上,乍一看颇为可怜。
一直被东哥紧盯着的罗大川忍不住笑,此情此景,他真是喜欢看。
今儿这一天,所有的想不到的事情都瞧见了,从小到大,荒唐的事情见得多了,但也没有今天看到的事情好笑。
坐在院子里,罗大川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盯着齐雍看,他就想看接下来还怎么发展。
姚婴太奇特了,和这世上的姑娘都不一样,脑子里的想法极其不同,让人难以猜测她接下来还会怎么做。
东哥似乎几分不忍,吩咐护卫去做饭,也不要看齐雍。如此丢脸的事情,还有人围观,他不是心里更难受?
数个人摆出一副不去关注齐雍的样子,唯有罗大川坐在院子里看热闹。
齐雍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的样子,他说话,里面的人也不搭理他。能听得到她的呼吸声,平静平稳的好像在睡觉似得。
其实他若是想进去,倒是也非常轻松,这门就只是关着,都没扣上。再说旁边还有窗子,想进去太容易了。
只是,里面的人在生气,他若是闯进去,非得惹得更生气不可。
厨房里,护卫已经开火了,声音不时的传来,还能闻得到饭菜的气味儿。
过去了将近两刻钟,饭菜好了,东哥才从厨房里出来,略小心的告知齐雍可以用饭了。
闻言,齐雍才起身,抬手敲了敲房门,“小狐狸,用膳了。生气可以,但得用饭,否则你这小身板怎么撑得住。”
没听到里面的人回应,不过下一刻就听到脚步声了。
齐雍扬眉,听着脚步声接近,之后,房门被打开。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小人儿,他也不由得弯起唇稍,又倏地抬起自己的一只手,给她展示她之前套在他手指上的指环还在,他都没摘下来。
不看那指环还好,一眼看到,姚婴的火又上来了。
一瞧她变脸,齐雍二话不说,抬手环住她,便揽着他进了房间,顺势把房门甩上。
院子里,罗大川看的连连眨眼,“别关门啊,小爷还想看呢。”
不过,房门紧闭,已是不给他再看戏的机会。
房间里,姚婴一直被齐雍带着推到了床边,拼力气她根本就不行,即便他刚刚之前还扬言自己没有彻底恢复,身体无力云云。
被按在床上,姚婴躺在那儿看着悬在身上的人,他是真得意啊,漆黑的眼睛里都是笑,可把他给美坏了。
“别气了,骗你不是故意为之。在可以说话的时候,看着你反倒是说不出来了。整日围着我,说一些平时不说的话,我是真的很想再听你多说一些。拖着拖着,便拖到了今日。如若是早早的便与你交代清楚,又怎能在今日看到你跪地向本公子求亲。”所以,他一点儿都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还会骗她的。
近在咫尺,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脸上,姚婴也不由得眯起眼睛。
他眼下这会儿说的都是心里话,一副不思悔改,骗了她也很骄傲的样子。
“还气?你求亲,我答应,娶你。此生,只娶你一人,可好?”他双手撑在床上,微微歪头看着她。见她依旧绷着小脸儿,没有表情,他低下头在她额头鼻子上轻啄,呼吸很热,吹得姚婴不由闭眼。
“谁嫁给你谁就是猪。你这辈子就去娶一头猪吧,肯定任你哄骗,给你当牛做马。待得养肥了,还能杀了吃肉。”姚婴抬手推他的脸,一边淡声呵斥。
她前一刻还平静,下一刻就像个螃蟹似得,齐雍被推下去,却又伸手把她搂到了怀里,偏偏不让她离开。
“你说你,咒骂本公子也就算了,缘何又咒骂自己?莫妄自菲薄,你比猪好看多了。”他边笑边动手把她扣在怀里,臂长腿长,轻而易举。螃蟹一样张牙舞爪的人就被扣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我就应该在你装傻的时候扎死你算了,也免得听你现在洋洋得意。不如往后你就装傻子,你还是不说话好一点儿。我要真嫁人,我就嫁个哑巴,不是哑巴也给他毒哑。”被控制住,姚婴无可奈何,只能冷声的咒骂。脏话无数,很想都喷到齐雍的头上去,让他再得意不止。
“嘴上恶毒罢了。本公子这几日不言不语,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说话,想听我回应你。如今回应你了,却又要把我毒哑。刚刚在山上,你那一下子真的险些坏了本公子。若真是将我伤了,日后不能人道,你可如何?”搂紧她,把她扣在怀里,他一边低声说道,如同轻咛,和着他略不平稳的呼吸,很是动听。
被他的呼吸弄得很痒,姚婴歪头躲避,又躲不开太远。
“自大,我还非得此生折在你身上不可?你去照照镜子,真当自己魅力无穷,天上地下独一份儿呢。”想抬腿踹他,可是双腿被他一条腿压制,根本就抬不起来。
“那也不知是谁说,沉迷于本公子的美色当中不可自拔?”她歪头往外躲,齐雍施力,非得把她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就要看她。
想一想她今日在山上的小模样,他就不由得想笑。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当众向他求亲。她好似也根本不顾忌身边是否又其他人观看,怎么想便怎么做,非常合他的意。
被迫看着他,瞧他那德行,笑的嘴都要歪了。还说自己仍旧难受不适,脸色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儿。现在让他去挖山,想必也不在话下。
骗子,骗了一次,就接连不断的继续骗。
“这眼神儿,想吃了我?”看着她瞪起来的眼睛,齐雍也只是笑。他心情很好,尤其此时看着她,就算是瞪眼睛说脏话,他也依旧心情好。
“想拍死你。”当然了,他的提议她也感兴趣,但不是现在。
齐雍低笑,将她扣在怀中,他一边在她额际轻啄,“用饭吧。填饱了肚子,你再生气也不迟。而且,吃饱了生气,气会更足一些。”
“神经病。”说的什么胡话,姚婴闭着眼睛骂他,却也根本挡不住这人兀自高兴得意。
她今儿的求婚绝对是史上做的最最错误的事情,就当她是脑子进水了。
在那里看着蓝天白云的时候,她就想此生一共也不过短短几十年,他变成那个样子,她也想和他在一起,这辈子就那么守着他。
那时的想法是感性的,但是现在一瞧身边这人、、、她就很想捶死他。
将她抱起来,恍若挟持犯人似得,单臂揽着她,然后走出房间。
院子里,桌椅都摆好了,饭菜也摆上了,就在等着他们俩过来开饭呢。
罗大川翘着腿坐那儿瞧着他们俩,看着姚婴那样子,显然是心情仍旧不太好。倒是齐雍瞧着心情愉悦,也算是第一次看见他单纯的因为心情大好而笑,不是笑里藏刀。
用饭,东哥显得很是开心感动,好像今日被求婚的是他一样。
估计是看姚婴面色不太好,他又给齐雍解释,说他没有真的失去神智,这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
那时看他的样子,两个人有多崩溃,这都是东哥真实的心情。如今得知齐雍没事,他真是不知一次的想给老天磕头。
东哥的心情姚婴理解,最初她也是那样。
虽说道理说得通,但她还是生气,这气一时半会儿的,恐怕是消不下去了。
可是,她又真的不能把齐雍给怎样。总是不能他完好了,她又把他给弄傻了。
“何时回平湖?”开口,打断东哥继续洋洋洒洒的劝慰,她也不是个会听劝的人。
自己有脑袋,而且她和齐雍之间的事情她自己清楚。
“明日回去便可,也差不多了。”齐雍回答,一边给她夹菜。往时用饭,可是她一口一口的喂他,这些时日,她一直都如此服侍他。
姚婴仔细的想想,这些时日,他是否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的出去过?她睡着了,完全不知道,他始终都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
而她以为他真的傻了,又费尽力气的阻止其他人知道,弄出的动静也不小。长碧楼的那些老人,估摸着暗地里以为齐雍没救了,她趁此时机只手遮天。
而且,他们偷偷的离开了平湖,估计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那些人就知道了。也不知,得闹腾成什么样子呢。
齐雍说鹤玉手底下的人有细作,和巫人互通信息,此次将他们引到了蛇头湾去。
可,目的是什么呢?如果说想杀死齐雍的话,那又失败了,他活的好好地呢,还能骗人。
没什么话语的用完了一顿饭,姚婴就又回了房间,而且将房门给扣上了,免得齐雍再进来。
因为她上午的求婚举动,致使他现在十分得意,她看见他那得意的样子就更来气,觉得自己特别蠢。
为了世界和平吧,她觉得还是不要看见他的好,免得被罗大川看了笑话。
齐雍进不去,之后倒是也没再继续‘给’罗大川表演,他与东哥不知在商议什么。
入夜,他就不见了,因为罗大川转悠到她房间外,小声的给她通风报信。
闻言,姚婴便清楚了,这几日夜里,他肯定每晚都出去。只不过,她睡得太熟了,根本就没察觉。
还说自己难受不适又虚弱的,完全都是胡扯八道。影帝啊,应该给他颁个奖,否则都对不起他这演技。
齐雍果然是整夜未归,不知他去哪儿了,离开平湖到芷山来,她还真是给他添了乱,麻烦他须得日夜折腾。白天回来装傻子,夜里再跑回去。
整晚没睡,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儿,直至天亮了,太阳从天边跳出来,护卫也开始做事。
睡不下去,睁开眼睛,洗漱换衣服,待她从房间里出来,那个离开了一夜的人就在院子里。
东哥在煮茶,他坐在那儿,看起来有些许的疲累。
看了看他,姚婴也没吱声,这回不装傻了,他回来的也晚了。否则往时,她睁开眼睛他就在旁边,睡得特别深沉。
她还好奇他傻了学会睡懒觉了,现在想想真是蠢,他那是一夜没睡。
“今日便回平湖,你不想看见的人,都走了。”见她出来,齐雍的唇稍也自动的弯了起来。虽是能在他脸上看得出疲惫来,但此时此刻,漆黑的眸子也是真的亮。
姚婴没怎么理会,若说她现在不想看见谁,那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他。
今日返回平湖,用过了早膳,护卫便重整车马,很快便整理好了。
来时匆匆而来,走时也没什么可带的。
只不过,这个地方的风景是真的好,对此也有那么一点儿不舍。若真是闲来无事,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修身养性。
上了马车,姚婴头也不回,进去之后还顺势把车门给从里面扣上了。他能跑能飞的,也用不着坐马车了。
后一步想进马车的人吃了个闭门羹,坐在车辕上的罗大川险些乐出声音来,这场戏的第二幕也挺好看,他就差一些茶果点心了。
无奈,齐雍也没有强行闯入,只是与护卫换了一匹马,护卫也跑到了车辕上去坐着了。
一路返回平湖,玩耍尽兴的金隼后来追上来,跟随着马车在半空飞行。
回了平湖的茶楼,果不其然,之前汇聚在这儿的人都不见了。
终于不用再心惊胆战的防范他们了,想想那几天,姚婴似乎都忘了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回了后院,她就进房间了,一如既往的把房门扣上,摆明了不想见任何人。
齐雍则好像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随着他回来,在蛇头湾那里的人也陆续的返回。诸多人疲惫不堪,鹤玉更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儿。
齐雍自有经营,而且他做的事很多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从不外泄。
姚婴眼下也没那么多的心思去关心他到底都在做什么,身心俱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外面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很快便睡了过去,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