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仍然背对自己的蟹道人,神情冰冷地说出这么一句几乎没有由头之言,未曾料及的韩立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竟就闪过一阵恍然大悟之色,轻声言说道:
“蟹兄的意思是,找她?”
“没错!正是那一位金仙袁牧!”蟹道人依旧神情冰冷地注意着前面的状况,口中却十分坚定地说道。
金仙袁牧,韩立虽然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然而韩立心头闪过一道其人之影时,不觉自心底深处衍生出一种敬畏之情,尤其是金仙袁牧为其卜算出那两个字之后,韩立打心里并无意要与她再有任何的接触。
现在,蟹道人再度提及此人,韩立面上的神色渐凝,不发一言,手抚下巴仿佛在想着什么,其对面的青绿男子芝仙则是面现茫然之色,显然在他的记忆内貌似并没有出现过此人一样。
至于蟹道人,则是依然故我,密切留意着前面的状况,只是由于化露金玄梭的隐匿之能实在高明,而现在的他们并没有刻意追求所谓的速度,因此几乎不会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只是及时避开一些盲头而来的鸟兽即可。
“主人!也许你亦从当时袁牧府第外看到了一些具体情况,就是为数不少的修仙之人,本身就是逆天而为,居然还跑去占天,以主人的才略,我相信亦能看出一些事情来了吧!”蟹道人不紧不慢地冰言述说道。
韩立虽一副埋头思索之状,不过蟹道人之言一字一句全落入他的耳中,他亦因此轻轻地叹息了一下,竟在随后缓缓地昂首望去天际。
这个时候,韩立所戴灵兽环内,一道热切的声音竟就传了出来,道:
“韩道友!据魔某所知,就连马良亦曾因某件重要事情,寻觅过包括袁牧在内的一些卜天之士,只是没人理会他罢了!”
说话之人正是魔光。韩立闻言亦从一番的考量当中醒转过来,不禁闪过一道苦笑,心头最为脆弱之处,蓦然间闪过了南宫婉的那一副含情脉脉,欲拒还迎的温柔倩影,又陷入到了一阵的迷茫当中,梭身内再一次的鸦雀无声。
良久,韩立目中精光忽然间闪了闪,双眼当中的空洞亦一驱而散,抬头轻声问道:
“如此说来。两位的意思是希望韩某再次探访这么一位金仙?”
“韩道友!魔某觉得此行并无不可。要知道那事情可是关系到你最着紧之人。再者以那种人的高傲,亦未必见得会接见你的!”灵兽环内的魔光貌似亦从韩立的举动,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为其下断道。
这时候的韩立亦从犹豫不决当中透出了一丝坚忍。将目光转向蟹道人,蟹道人冰冷的言语却这般说道:
“主人!我相信现在的你已经有了决定,希望得到我的赞同意见,只是我觉得这事仍需要主人你亲下决定更好!”
听到这里,韩立淡然一笑,明显蟹道人业已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轻叹一声的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合指微然掐捏了几下,韩立竟再次闪过一丝虑色,对于此幕蟹道人亦已感应得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韩立业已先行述说道:
“不管如何,即便有了那人的气息,真要寻找得到此人,又安然救下婉儿恐怕甚为困难。再次拜访一下这位金仙亦未尝不可,纵然要等上些时日,韩某并不介意的。”
见韩立已经将自己欲要打消他疑虑的言语道说了出来,蟹道人并未再说什么,接下来,韩立则又一次将一道精纯法力注入芝仙体内,并让他于灵兽环内好好恢复,他自己则调出掌天瓶,加速恢复起来。
……
在芝仙向韩立介绍发生于灵界之事,那一位圣岛的观星之士推算出斗转星移于灵界发生之时,也就是芝仙返回北寒仙域百余年前。
北寒仙域之内,金翰仙宫的辖地下,一处不知何所在的十万丈地底深处,某处占据有几乎百里方圆的地下洞天金壁辉煌,四面八方的一个个亮丽刺目的乳白晶珠,毫无停竭地持续照亮着这个深地洞天,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其内的某个地方,一个梯级高台顶端,一处如同莲花般的青色法阵祭台之内,随着阵阵的轻嗡之声,淡淡灰灰之人影在众多暖暖如同日光般光芒映照之下竟逐渐清晰。
祭台旁边,一位身高丈余,虎背熊腰,麻布衣着的男子正手上指掌舞动不断,几乎每个眨眼间工夫皆要激发出一道饱含法力的法诀,击到祭台上的某个隐现光阵之内。
只见不出小半盏差工夫,该位麻衣男子竟就浑身腥汉淋漓,显然在短短时间之内居然就将其法力耗去过半。
终于,在麻衣男子几近虚耗完法力之时,一位容貌普通,两侧太阳穴高高凸起,身穿淡蓝绸缎衣裳的男子竟就盘膝于祭台之上,不过该位蓝衣男子却是满脸颓容,面色苍白似纸,一副力虚之状。
见到此幕,麻衣男子当即摸出数颗补充丹药吞服下去,眯眼望了望该位蓝衣男子,便开口言说道:
“祝涡道友!楚某业已急讯宫主,也许不出多时就会赶来,只是你为何会如此狼狈如斯,下界当真会有这般强劲之敌?”麻衣男子发出一道既沉厚,又显得相当清晰的声音,言说道。
“楚兄!一言难尽!那处之事恕祝某无法向楚兄细述,如此唐突返回,负累楚兄之处,希望楚兄莫要介怀!”那位蓝衣男子苦笑一声道。
“没事!楚某既受宫门之恩把守此地,自然不会让祝道友因此蒙难的!”麻衣男子楚危豪然轻笑道。
原来,该位蓝衣男子正是方才从那处灵界返回的祝涡,至于另外一位身材高大的麻衣男子,则是把守此地的楚危。
然而,那位蓝衣男子祝涡扫了眼附近,只有楚危一人,而且楚危刚才施法已经几近虚脱,祝涡的面上不禁挂起一道担忧之色,神情微紧地轻声问道:
“楚兄!此地是否安全,以你我现在如斯境况。恐怕难以承受得起一些外扰的。”
“嘿嘿!祝道友放心,这处新建的降仙台之秘,楚某同样无法告知,只可以跟你说,外面的禁制大阵,就算仙君存在要突入,恐怕亦需要大动干戈,真要到那时候,楚某自然会带你避入一处安全之地,绝对可以保你不失!”麻衣男子楚危笑言道。
听到楚危这番谈笑风生般的说道之言。心底一份的忧色亦就彻底平复下来。并身影一晃。闪至一处平整之地,暗自调息起来。
不过,他心底的那份后怕却并未远去,目中闪过的那一道惊悚竟就延伸到心神内。久久未能平复下来。
“这次打听到抹杀马良之人为谁,总算不虚此行,至于那人的妻房,只要继续封印,及时喂她了尘丹就可以了,嘿嘿,总要利用一下,否则怎么弥补这次的损失!”蓝衣男子祝涡心头暗道。
另一边上的麻衣男子轻淡一笑,亦自行到达另外一处。某块蒲团上,继续他原来的修炼。
小半天过去,某个光阵之内灵光晃动,一位身披紫袍的紫衣妇人闪现而出,极为罕见地莲步轻挪。看似甚为随意,但每迈出那么不足半尺之步,却已疾现到了三十余丈之外,很快就闪到了那位蓝衣男子祝涡身边。
祝涡感应得到,但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他整个人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至于另一边上的麻衣男子楚危,见此情形却是不慌不忙,正要起身施礼,不过很快就在那位紫衣妇人示意停了下来,一直目睹紫衣妇人再次站到光阵上,直至消失,麻衣男子楚危淡淡地笑了笑,手上的一道法诀激发而出,人亦已失去了踪影。
“弟子祝涡参见宝阳宫主!”
某个生机盎然的小树林内,蓝衣男子微笑望着对面的紫衣妇人,躬身作揖,打起了招呼来。
该位紫衣妇人正是金翰仙宫宫主宝阳,显然她亦已知晓到自己灵域内的这位弟子祝涡,身上所受之伤不浅,眉头轻皱地说道:
“祝涡师侄!此行如何,可有打听到了那物的下落!”
蓝衣男子祝涡听闻其言,不觉闪过一丝苦笑之色,望去宝阳的目光略显闪缩,思索一阵才开口说道:
“回禀宫主,此行并未查到那件至宝的下落,只是探听到杀戮马良之人的下落!”
“谁!”紫衣妇人宝阳道。
“就是前段时间银烨罗绵发出奖仙令的那个人仙,金邀弟子,韩立!”蓝衣男子祝涡轻声述说道。
“哼!果然是他!”紫衣妇人宝阳面上一丝愠色闪过道。
蓝衣男子祝涡自然听出了些许端倪,不过仍是面不改容的他偷瞄了眼宝阳,宝阳却视而不见,淡声问道:
“祝涡师侄,是否还有其他的收获,你又是为何而伤?”
几乎不加思索,蓝衣男子祝涡便沉身述说道:
“回禀宫主,此行除得到这么一个确切消息之外,弟子还查得那个叫韩立的小子在下界可谓风头无两,经过盘算,弟子准备将他的驻地连根拔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未想到一位与韩立极为相似的木属化身,竟然祭出当年百造山弃徒陆京私炼的破域魔珠,弟子不慎,就被其所伤,最后激发宫主所赠的瞬移神符才得以脱身,临了还被一只凶兽所追,幸好及时联系楚危才得保不死!”蓝衣男子祝涡沉声继续说道。
“破域魔珠?”紫衣妇人宝阳皱了皱眉头道。
不久,紫衣妇人宝阳轻叹一声,并递交一颗紫红丹药给祝涡,叮嘱他好好恢复,便闪身离开了这么一个小树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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