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们便用白诣离开前留下的“桃篮铜钱串”请来了阎钺,先催动灵气为他服下了“凤麟九髓兰”,然后详细讲述了校园近来的多发意外。
阎钺听罢,阴冷说道:“根据你们所描述的,我认为是‘吴卿’作怪的可能性很小!”
我忙问道:“为什么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阎钺阴沉道:“‘吴卿’再怎么样也是魔域的左大护法,前番杀了四人所为是利用怨灵厉鬼助成‘凶煞九星阵’,压制阮汀羽。但不料于结界受辱,‘红王’还莫名地命‘绿郎’前来释放了阮汀羽,顺由我们带走,以他的气性,除非特命,否则再不会回此地掀波澜了!”
我不禁疑惑道:“那这么说,学校最近是纯属意外巧合到一块去了?”
不料阎钺又摇头道:“非也!也并不是巧合,其实还是与那‘凶煞九星阵’有关!此阵虽破,可煞气四泄,我们未及清除,所以才会如此!”
原来是这般,我们听罢都点了点头。
云晖道:“那还要请阎道长移步与我们前往一观,驱逐煞气,恢复学校的平安!”
阎钺继而点头道:“这是自然,那就请带路吧!”
……
从学校南门口而入,顺着主道贯走至尽头,拐了弯方才到男生宿舍九号楼。阎钺刚准备托出罗盘,却突然脸色一变,斜首看向侧方。我们自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也一惊!我去!茅山大叔?!从“鲛歌幻梦”中醒来了?真是冤家路窄!
阎钺出门前已换成便装、撑着黑伞,但这死大叔一看就是眼尖之人、难缠之辈!我们四个排排挡在他的面前,咱是正正的阳间之人,可不怕什么朝阳之光!
茅山大叔迅速地扫了我们一眼,一看白诣不在,心下自然安了几分,开始一如在八楼初遇时的气势。厉声骂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乱破阵而不清煞,自私自利,枉害人性命。有违天道!”
此番听罢,一时竟让我们无语……包括阎钺在内,毕竟我们的实战经验都还浅显,一时疏忽,没想到又酿此命祸……
茅山大叔见我们面带愧色,沉默不答,自然更长了气焰,一眼看出阎钺,便对他骂道:“背天逆时,阴逞阳界。贪妄成仙,必遭天谴!”
林红昭登时就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茅山大叔一声冷笑:“你们胡作非为、莽撞行事,天理不容!种下之因,日后自尝苦果。老夫待之便可!”
我们一时气不过,又不屑解释,刚准备动手,他早已大笑着消失了!
死妖道!频频出来恶心人!
云晖对阎钺笑道:“那妖道之言不必放在心上,还请阎道长一看情况吧!”
阎钺阴冷着脸,托出罗盘精测,我们心下虽也不舒服。却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阎钺半晌缓缓道:“此地是全校阴气最重的地方,所以才会引聚煞气!病弱、愤怨者最易遭煞,故而酿成惨剧!”
曹子明点头道:“那还有化解的办法吗?”
阎钺冷冷道:“如今怨灵已不在,驱除余煞很简单,只是,那个茅山道士已经赶在我们之前完成了。”
红昭不屑道:“切!~”
阎钺早闭目合掌。催动修为念道:“神首循黑道。冥冥超至灵。暗明期朔望,阳德晦阴精。高镇黄旛阙,茅戢耀霜铃。至心俟多福。稽首讽真经……”
原来是《阎罗真君神咒》,我心下默默想到。
自从结识了阎钺,平日里对这些道术堪舆之类就越发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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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阮轩之后。阎钺刚准备告辞,没想到苏翮又来找我们玩,阎钺就先隐了起来。
大家坐定品茶、吃糕点,聊了一会后,苏翮笑道:“对了,我暑假回乡,倒听到几个离奇有趣的故事。”
我忙笑道:“学长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离奇有趣的故事如此上心了?还考不考研啦?不如转到我们中文系学文学吧!”
苏翮哈哈一笑,道:“注定都身在了这样一个怪谈奇多的学校,如何能免疫各种传说?不过作茶余饭后一番趣谈!”
云晖笑道:“我倒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学长快请说吧!”
苏翮方缓缓道来:“这是暑假回老家,我大伯跟我说的,讲的是我爷爷的爸爸,也就是我太爷,他朋友家族的故事。”
这样的开头,一听就是非常有趣的传说!
苏翮接着道:“话说我太爷爷这个朋友的家族一直非常昌隆与幸运,几乎所有族内子侄,无论念书好与不好的,总有机缘能做到官!频出县长,最高甚至省里干部,层出不穷,而且命运都是极好的!可有一年清明,子侄齐聚,突然决定要为老祖坟‘捡金’。这‘捡金’,是我们那一种乡间风俗。老人去世后,肉身装入棺材入葬,过了五年以上时间,可以把坟挖开,由亲人把死者的骨头捡出来,称之为‘捡金’。再仔细装进专用的坛子里,好好安葬。‘捡金’者要带上干净的手套,在伞下小心翼翼的进行,边检还要边擦洗干净方可!”
我不由点头思忖道:“那么,一定是在这‘捡金’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莫非是祖先显灵了?”
苏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可这‘金’还没‘捡’呢,只是刚挖开祖坟,没想到突然就从坟内冒出一股烟雾,紧接着,竟有一对仙鹤冲了出来,转眼飞上天空不见了!……他们家族世世代代脚底都长有黑痣,但从那以后,凡出生的,就再也没有长黑痣的了,而且家族自此莫名衰败了下来,几个族内的大官也因犯错被撤职了呢!到现在还是一蹶不振,近几代都改为种田了……”
我惊讶道:“这也太神奇了吧?坟飞仙鹤?”
曹子明听罢也思忖道:“的确有之。看来是动坟不利,破了风水,仙气已泄,再难所成!在古代,飞禽代表文官,走兽代表武将,仙鹤生之,难怪子孙可世代为官!”
林红昭也附和道:“原来是这样……”
苏翮笑道:“嗯,老家人也都是这么说的!看来如果祖坟好,千万不能乱动!不过当年老蒋也不挖了毛爷爷家的祖坟!倒放出了两条小青蛇,传说这可让我党提前取胜了二十年呢!所以还要看天意和运气,有些挖的好,有些挖的不好,懂行的方知!”
我笑道:“真的?风水方面我倒也真挺敬畏!学长,你快再说说其他的。”
苏翮笑道:“怎么样,很有趣吧?这下面的,也还是我大伯说的,同样是我太爷爷一辈的故事。我太爷爷出生在地主家庭,家境殷实,宅内有个粮仓,传说在仓里盘了条大蛇,那可是是守护粮仓的‘仓龙’,不给任何人惊扰。没想到,粮仓里的粮食真的只增不减!有一次家里大卖粮,伙计长工装粮装了整整三天三夜,粮食都一点没少呢!可不是苍龙保佑!”
我点头道:“家里的蛇啊,都是家龙,理应这样好好保护的!”
苏翮接着道:“还有呢,听闻村里总是丢鸡,便有人在山上的黄鼠狼洞前放了陷井夹,结果第二天那陷阱夹居然莫名其妙、原封不动地移到了自家的门口!你们说,奇也不奇?”
林红昭听罢,激动道:“那一定是成精了,黄大仙显灵呀!”
曹子明道:“这种事情在乡间的确很多,有不少人就是因为打了大蛇或黄鼠狼、狐狸而突遭横祸。这些有灵性的动物,本就该以敬待之!”
这么一说,我又突然想到,以前还有老家人说,外公英年早逝,是因为他太会捕鱼了,总是能钓到塘里最大最好的鲤鱼,捕了太多太多,一定是遭到了水神或鲤鱼精的报复……依我看,完全是无稽之谈!
苏翮又与我们又畅聊了一番风土奇闻之谈,才兴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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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之后,阎钺方才现身,一出来便跟我们说:“你们朋友说的那个穴藏仙鹤,应该就是《寻龙图》中所说的‘小飞蛾龙’势,这是一个不错的吉穴,诗曰‘飞蛾投水势非常,脚羽均平两穴当。若得名师扦吉穴,儿孙代出禄衣郎。’家里出县官左右的官员,富贵绵延,也是很正常的呢!而《麻衣神相》上说‘贵人足厚多闲乐,贱人足薄主奔波。有痣有纹真可羡,无纹无痣损寿年。’足下有黑痣的人,是为官之相!……而祖坟风水的好坏,的确很影响子孙后代的发展!祖坟埋得好,家里频频出贵人、大官,世代丰衣足食、受人尊戴,甚至能出真龙天子、皇后王妃,都不算什么奇事!但要是埋得不好,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也是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