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莉啊,其实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不论何时都能有个依靠。”李玄祖没有继续讲述。
钱莉本想反驳,却发现李玄祖没有说错。
“罢了,不说没用的了。”
“你,你的妻子究竟...”钱莉欲言又止。
她特别想知道李玄祖的往事,但又害怕触碰到什么东西。
“她啊。”李玄祖想了想,苦笑一声。
“她的名字告诉你也没有意义。”
“我依旧记得那天,我们二人 外出采集草药。”
“结果遇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弟子。”
“我妻子好心帮他采集悬崖边上的草药,这小子对她起了非分之想。”
“那时候我二人并未成婚,但也用不了多久。”
“我们之间本就互生情愫,我断不可能让她遭受欺辱。”
“即使那小弟子是其他门派领头人的嫡长子,也就是因为这层身份,我没有杀了他。”
“那时他颠倒黑白与他父亲说了我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他父亲带人找上门来了。”
“我当时还天真的以为,门派的高层会保下我们。”
“结果呢?那群蛀虫,只想着息事宁人,不论我们拿出怎么样的证据,所有人都认为我们错了!所有人!”
“那小王八蛋还逼迫我的妻子做妾,服侍他一辈子,满嘴污言秽语,我巴不得当场宰了他。”
“最后,我的妻子宁死不屈,自废修为以证清白,对方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了继续闹的兴趣。”
“我当时在想,要是我变得更强些就好了。”
“他们走了,只留下冷眼的门派长老和几个领头人,以及我那没了修为的妻子。”
“在我们那个世界,修为越高活得越久,你能想象吗,她没了修为,丹田经脉受损,短短三年就与我天人两隔了。”
“她才二十多岁啊。”
李玄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失控。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温柔的女子躺在床上,枯木一般的握住他。
“阿祖,我是不是变丑了。”
李玄祖哽咽着回答,却发现那只手的主人,再也没了声息。
“然后啊,我疯了,好像疯了。”
“我每日借酒消愁,幻想着小院门口那个洁白的身影能再次出现。”
“她酿酒的手法真的很差劲,一点都不像酒。”
“但是我喜欢,她就酿,她说,‘阿祖,我把你院子里底下埋满了酒哦,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喝酒的时候也能留个念想。’我喝一坛她就酿一坛。”
“每次我俩喝得酩酊大醉,我都会想,这酒根本喝不完,她也永远不会离开我。”
“可结局总是事与愿违,我院子里的酒越来越少,酒放的时间长了,酒味也有了。”
“我像是疯了一般,日日酗酒,喝醉时总能隐约看到她。”
“就这么荒废了一年,我的修为止步不前。”
“若不是院子里的酒喝完了,我真的会忘了仇恨,我真的会因为这微弱而可笑的幻觉成为一个废人。”
“说来也怪,自打那以后,我的修炼一路畅通无阻,瓶颈,心魔,通通不存在。”
“整整三百年,我离开门派摸爬滚打三百年,终于爬到了这个世界的巅峰,渡劫时,无任何事物可扰我心境。”
“那个小王八蛋也成了大王八蛋,也就是门派领头人,他老子,也成了不问世事的高人,门派的太上长老。”
“他们的门派蒸蒸日上,早就将我之前的门派吞并了。”
“那日,是那小杂碎玄孙,也就是他孙子的孙子出生了,大摆宴席邀请八方来客。”
“我踏碎了他们的山门,带着我妻子的灵牌,我二人直接杀了上去。”
“知道吗,他们当时的表情,那杂碎让我只杀他,放过他的后代,说什么,祸不及家人。”
“那我呢?我爹娘没有修为,早早地离开人世,她更是只有我这一个亲近之人,祸不及家人,我那个时候只有她了。”
“我绑了他们所有人,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后人死在他们眼前,我将他们的皮肉、筋骨一点点切下来。”
“你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吗?绝望,懊悔,痛哭,刚刚生下来的婴儿就像一个肉团子,一捏就碎了。”
“我隐忍数百年,身边空无一人,皆是拜他们所赐,数百万人的门派,无一人幸免,我将他们碾成肉泥,周围的野狗群吃了一个月,吃到发臭都吃不完。”
“我娶了她的尸骨,终生未娶。”
“也没多久的时间,我就到了这里,我的往事,算不得可歌可泣,只是一个痴情郎,为妻子复仇的俗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