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但沈吟被打懵了。
舒芸忙跑到床的另一边，帮他靠在床头。
怕他受刺激再晕过去，她赶紧安慰道：“老公别生气，或许她有苦衷。”
“你别说话！”
沈衔的样子看上去很生气，吓得舒芸也往后退。
沈吟摸了摸有些辣乎的脸：也好，该来的总会来。
“我不是第三者，我们是正式的……”
“你们不能在一起！”沈衔打断她的话。
这声音，把刚进门的陆祁川也吓了一跳。
沈吟想理直气壮反驳他的话，监护仪传来心跳过快的报警声。
她如鲠在喉。
“我和他以兄弟相称，你和他在一起，我的脸往哪里放？”
沈衔手握成拳，非常激动。
舒芸赶忙别开杵在门框中间的陆祁川，杵着拐棍急速走出去。
陆祁川走进来接过话头：“大哥，我们兄弟没有血缘关系，称呼只象征辈分而已，只要吟吟能找一个疼她的好男人就行，你应该开明一点。”
沈衔正要张嘴，他又补充道：“当然，她和老四在一起肯定不合适。”
沈吟拧眉：“三叔，你有没有良心？”
“你闭嘴！”沈衔朝她大喝时，整个人在颤抖。
“爸，难道我不能选择自己的伴侣，非要接受你的安排？”沈吟眼眶红了。
沈衔还要说话，突然胸口发闷，一口血不受控制喷了出来。
“大哥。”
“爸。”
陆祁川和沈吟赶紧上前，跑来的时璟之直接撞门框上给弹进病房，他也不管不顾地跑去病床边。
“你……”沈衔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沈吟道，“必须分开。”
话落，人倒在陆祁川手臂里不省人事。
时璟之赶紧把人放平。
“大哥刚醒不能受刺激，你们就这么不懂事？”
“老公……”舒芸在病房里六神无主地哭了起来。
沈吟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
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入，闲杂人等被请出病房。
时璟之沉脸看着陆祁川：“看大哥激动成那样，不安慰还煽风点火，你瞎掺和什么？”
陆祁川心虚地摸摸后脑勺：“大哥观念太陈腐，我看不下去。”
时璟之瞪向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大哥不会同意吟吟和老四在一起，也不会接受你们在一起，更何况吟吟根本不会对你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
陆祁川被最后一句话扎了心：“对对对，我什么都不如老四，他就该得到天下最好的。”
讲完，他看了一眼沈吟，暴躁离开。
时璟之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么多年也不见臭脾气改改。”
“病人要去照ct，请大家让让。”
医生话落，沈衔的病床被推了出来。
病床上的他戴着氧气面罩，双目紧闭，被子上红红的血迹扎人眼球。
时璟之蹙眉看向沈吟，本来也想批评她两句。
但看见小姑娘痛苦的神色，终还是于心不忍，什么也没说，往ct室去了。
“吟吟呀……”
舒芸拉住沈吟的手，她的双手在颤抖。
“你爸爸根本承受不起，算阿姨求你了，为你爸爸想想吧。”
说完，她也往ct室走去。
沈吟愣愣地站在病房门口，心里像被什么堵得喘不过气来。
手机响起，是郝正打来的。
“太太，盛总让我接你去餐厅。”
沈吟咬紧牙，沉默片刻道：“告诉他，我不去了，明天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太太……”郝正在电话那头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的电话挂断没一分钟，盛澜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定要离？”盛澜聿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惊胆战。
“你听我说。”
沈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和我在一起，你不能得到来自妻子家族的助力，而且我也无法让你成为父亲，我和我爸面临随时被人追杀的风险，我的家庭情况很复杂，娶我对你来说是笔特别不划算的买卖，我们还是算了吧。”
她忍住要哭的冲动。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沈吟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传进话筒。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坠入永无白昼的黑夜，她的未来也会在窒息中枯萎。
须臾，沉默良久的男人用寡淡的声音回应她：“好，如你所愿。”
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沈吟终于尝到了大悲无声的滋味，整个人崩溃地蹲了下去。
他那么好，自己却辜负了他。
沈吟流不出眼泪来，满脑子思索着如何能让自己下地狱。
“小姐，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的男声有点耳熟。
沈吟扭头去看，一张纸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做完ct，时璟之亲自和医生一起诊断，确定沈衔没有内出血的状况。
舒芸得到消息，这样才放心地先回病房把沾上血渍的床单换掉。
走到病房门口，看见沈吟的手机掉在地上。
她弯腰捡起，平静无事地放到自己包里。
沈衔被送回病房后，不多一会儿就自己醒了。
没看见沈吟，他问道：“这孩子又跑哪里去了？”
舒芸怕他着急再犯病，马上说道：“孩子挺难过的，估计这会儿在哪里调整自己呢。”
沈吟一向听话，纵然这次走错了路，但沈衔相信她调整好自己后还是会回到“正路”。
时璟之在旁，看了看监护仪上的数据，说道：“大哥，别把她逼得太紧。”
快十一点，盛氏大厦总裁室灯光明亮。
郝正拿着离婚协议走了进来。
“盛总，协议已经按您的要求拟好，还要过目吗？”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摆摆手：“交给她，如果她也觉得没问题，就明天下午三点，在民政局门口见。”
“是。”
老板开出的离婚补偿非常慷慨。
不仅给了沈吟三处优质物业，还给了上亿现金和盛氏集团的股份。
不说让沈吟的下半辈子无忧，就是往下躺平几辈子都行。
“另外还有一件事，”郝正继续汇报，“刚才精神病院来电话，紫灵的那个姘头李佢在傍晚七点多钟的时候逃走了。”
盛澜聿转身，十分不满的问道：“七点多钟不见，现在才说？”
“六点吃饭的时候人还在，十点半点精神病院巡逻时发现人不见，他们把精神病院上下找了个遍，才确认人逃了。鉴于他的危险性，他们担心李佢会继续去找太……沈小姐。”
盛澜聿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过了几秒才对他说道：“你通知她，让她自己小心一点，顺便告诉璟之一声。”
两人马上就没有关系了，她该不会再想让自己保护她。
病房里响起沈吟的手机铃声。
沈衔的视线找了一圈，落在舒芸的包上。
舒芸忙放下水杯去把手机拿出来。
沈衔问道：“吟吟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