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意高高扬起手,在巴掌落在李思眷脸上前一秒,她看到了李思眷眼底得意,似乎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得意。
她崩毁的理智顿时拉了回来,巴掌没有落下,她五指握拳,缓缓收下来,与李思眷四目相对。
很快,楚知意就朝她走去。
李思眷不知道为什么楚知意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她被楚知意的脚步逼得步步后退。
直到李思眷背贴着墙,无路可退。
楚知意捏住李思眷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她那张脸,缓缓说,“那些流言你骗骗网友也就算了,怎么还骗起自己来了?”
李思眷瞳孔一缩。
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李思眷感觉下巴一阵疼痛,她立刻挥手将楚知意的手给挥开。
李思眷冷冷说,“是不是真的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你喊宴惊庭叫惊庭……你真和宴惊庭谈过恋爱吗?”
李思眷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心中不由一乱。
难道宴惊庭的亲友喊他不是惊庭吗?
楚知意抬眸,往后退了两步,完全没有把李思眷放在眼中的意思,轻轻嗤笑一声,“你的确没有必要和我解释什么,不过你在外造宴惊庭的谣,还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你说宴惊庭会放过你吗?”
在李思眷惊恐之中,楚知意施施然走了。
宴惊庭会报复她?
不,不会,他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自降身份地去解决一个谣言?
以前学校里有多少女生说自己是宴惊庭的女朋友,也没见他否认过,这个时候宴惊庭怎么会出来否认呢……
李思眷惶恐不已,情绪并没有因为楚知意的离开而平复,她焦躁地走了好几圈,最后急匆匆离开了电视台。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的楚知意并没有在意李思眷,她现在心情很不好,身边工位上的黄果也感觉到楚知意的暴躁,一时间也不敢上去和她搭话。
直到十一点。
楚知意提前结束了工作,将一些文件发了出去,便提前下班了。
她必须要找宴惊庭问清楚那私生女,还有……白月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要来找她吃午饭的宴惊庭到现在都没给她打电话,楚知意忍着气,一踩油门,提速往cE而去。
刚从车上下来,楚知意就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朝cE大堂门口而去。
这人……怎么那么熟悉。
不对……
那不是楚星河吗?!
楚知意看他往大门跑的背影,下意识地紧绷起来,连忙追上去。
“楚星河!你给我站住!”楚知意今天穿了高跟鞋,跑得虽然快,但也追不上楚星河,她无奈只能大喊。
楚星河的脚步顿住,扭头瞧见朝他而来的楚知意。
他脸色臭得很,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模样。
等楚知意来到他面前,楚星河只能强忍怒火,放平和了语气,“你是不是看到网上那些消息了?宴惊庭和你真是二婚?他还有一个私生女?”
楚知意:“……”
看她沉默,楚星河就被点燃了火星子,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恨极了,“我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没想到竟然敢骗你的感情!”
还在陷入‘这种消息楚星河也信’沉思之中的楚知意愣愣听完他的话,紧接着,便瞧见楚星河转身继续往前走。
她一转眼便明白楚星河去cE要干什么。
他这是要为自己打宴惊庭。
楚知意心情更复杂了,她连忙拉住楚星河。
“楚星河,那些消息都是假的,他没有二婚!”
“你别为他掩饰了!我今天不把他揍得求爷爷告奶奶,我就不姓楚!”
楚星河身材高大,身上的肌肉也十分健壮,楚知意根本拉不住他。
眼看着cE集团里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楚知意急了,狠狠拍他肩膀,喊道,“楚星河!你给我冷静一点!”
楚星河的动作一僵。
楚知意还在瞪他,“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他在欺负你!”楚星河气得眼都红了,一副要吃人又不得不委屈听她的话忍着的表情。
楚知意还没见过楚星河这么委屈过,她心里的怒气顿时消了一些。
她放轻了声音,对楚星河说,“说到底那是我和宴惊庭的私事。
“你别听信网上的那些谣言,都是假的。”
“私生女的事也是假的?”
楚知意一哽。
这她还真暂时确认不了。
楚知意继续说,“我这不是来问吗,宴惊庭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会把事情解决的。”
楚星河不相信她一个文弱姑娘能挡得住宴惊庭。
宴惊庭那张花言巧语的嘴能把假的说成真的,他妹妹那么喜欢宴惊庭,真能挡得住宴惊庭的诱哄?
“我不走,我和你一块上去!”
“你上去和他打架吗?他连走路都不行的人,你欺负他干什么?”
“谁欺负他了?分明是他先欺负你的行不行!”
眼看着楚星河又要和她吵起来,楚知意头疼,最后各让一步,楚星河就在楼下等她,而她如果在上面有什么危险,楚星河就第一时间冲上去把她给带走。
楚知意和楚星河分开,沉下气,朝cE大楼走去。
集团里的员工或多或少都看到了网上的消息,现在看到楚知意来公司,便知道楚知意是来问罪的。
毕竟私生女的消息是公司内部传出去的,总裁今天到公司之后发了大怒,现在还在排查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以及从什么时候流传开来的私生女的言论。
整个公司员工都人人自危起来。
“宴惊庭呢?”楚知意发问。
“宴总还在办公室。”
楚知意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她点点头,抬步便上了电梯,直朝宴惊庭办公室而去。
前台立刻打了电话给秘书处,让他们准备迎接楚知意。
办公室内,气氛僵持冰冷,宴惊庭身上的冷意仿佛能凝成实质。
他面前站着几个公司老总,他们不停擦着额头上的汗,甚至还有一些小腿打战。
“宴总,营运那边已经写好了通稿,随时可以发布。”
特助走进来轻声地说。
宴惊庭冷眼扫视他。
特助默默闭上嘴,紧接着,又说,“夫……夫人来了,现在已经快到秘书处了。”
宴惊庭一静,看向时间。
这才发现已经中午十一点四十了。
他今天早晨约了楚知意一块儿出去吃饭。
而楚知意现在过来为了什么,宴惊庭不必想便知道。
“都滚出去。”
那些老总头也不回地赶紧出来了。
结果在秘书处碰见了楚知意。
那些老总连连对楚知意道歉。
“对不起夫人!”
“对不起对不起!”
道完歉,他们立刻慌乱地跑了起来。
楚知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雪腮紧绷着,捏紧双手脚步加快。
高跟鞋踩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所发出的清脆声音,就像是夺命的倒计时,让秘书处的众秘书以及助理,都觉得心惊胆战。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夫人这次相当的生气!
特助为楚知意拉开了门,自己则不敢进去,悄悄将门关上。
秘书战战兢兢地问特助,“需不需要我……送茶水进去啊?”
特助默默瞥她,“你说呢?”
秘书缩了缩脑袋,啥也不想说,连忙退回去,老老实实地准备下班休息了。
办公室里头的气氛不算好。
宴惊庭看到楚知意进来,冷凝的表情才松懈一些,也不问她为什么来,只道,“过来坐。”
楚知意面无表情地坐在距离宴惊庭极远的位置上,“你不想解释解释吗?”
宴惊庭心想,她果然都看到了。
看着她的位置,宴惊庭便朝她而去,来到她身边,“你想知道什么?”
他还是这么冷静,仿佛压根不担心!
楚知意一下子就炸了,“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
宴惊庭看她不稳定,不由得惊疑,抓住她的手,“知知,那些都是谣言,你应该能猜到。”
“我是能猜到,所以我清楚李思眷和你根本没有关系,但那个初恋呢?白月光呢?”
宴惊庭一愣。
白月光?
看他顿住,楚知意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皆是绝望的悲伤,“热搜今天早上就挂上了,你一个解释的电话都不给我打,是不是都在安慰你那个白月光?”
楚知意浑身发抖,努力压制着哭意,一字一句地说,“那个私生女也是真的吧?宴惊庭,你嘴里到底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她挥开宴惊庭的手,侧过脸时,眼泪从她眼眶中滚落出来,啪嗒一下砸在宴惊庭手背之上。
宴惊庭被楚知意的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问给砸得有短暂的懵。
他皱紧眉头,看着楚知意肩膀轻颤,哭得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他心思微沉,强硬把她给转过来,“什么白月光,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问我干什么!”她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瞪他,“你要是对别的女人恋恋不忘,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你要是和我说清楚,你就算是被楚衡逼死我也不会嫁给你!”
宴惊庭身上气息骤变,将她拽过来,一手钳制着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知知,把这些话都呸出来。”
楚知意倔强的看着他,有些岔气,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对他的话完全不在意。
他的手劲愈发大起来,语气危险冷酷,“现在后悔嫁给我?晚了!”
“宴惊庭,你混蛋!”她吃痛,用力推他的胸膛。
“你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吴舟?还是周痕?”
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粗暴的亲她,楚知意狠狠咬他的嘴巴,把他的嘴巴咬破,流出血来,宴惊庭都不曾松开。
口腔内迅速蔓延起血腥味,二人似互搏野兽,谁也不让谁,发泄心中怒火,妒火。
楚知意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我就算嫁给乞丐也不嫁给你!”
宴惊庭被她气得火冒三丈,他神情铁青,仿佛密不通风的高墙,将她紧紧锁住,“说清楚白月光是谁告诉你的?”
楚知意一边掉眼泪一边抬手打他,“你滚开!”
他气势压人,眼底怒火越来越重,仿佛沉沉压着一片黑云,“说!”
楚知意被他逼得哭着大喊,“你家里那一间房子里全是她的东西!你还要我说吗!”
“宴祁澜都知道你有白月光,你从来不让别人靠近那间房间,我不说,就代表我不知道吗?!”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宴惊庭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她的哭喊宴惊庭听到耳中,那迫人的气势一瞬间消散,怔愣看着哭得喘不过气来的楚知意。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古怪看着楚知意,隐忍半天,却是忽然笑了出来。
楚知意几欲心灰意冷,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她更伤心愤怒,在他松懈之时,狠狠推开他,转身踉跄快走几步,就要离开这里。
“以你这么说,我的确有一个白月光。”
楚知意浑身发冷,扭头看他。
宴惊庭温柔的对她说,“你不想知道那间房间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吗?”
“关于,我白月光的东西。”
若说刚才她还有力气和他打闹,那现在的楚知意已经冰冷无力到没有半点精力在嚎啕大哭。
豆大如雨般的泪水落下来,楚知意精疲力竭,“你在想玩弄我吗?”
宴惊庭来到她身边,“我从未这么想过,知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些东西必须你亲眼看过,你才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将楚知意抱进怀里,仔细为她擦去泪水,看着她下颌上清晰的手印,一时有些后悔自己用力过猛。
“在我们回家见证真相之前,我们先解决私生女的问题。”
楚知意冷漠的不说话。
宴惊庭并不介意,低头想亲她,被楚知意躲了过去。
宴惊庭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下去,温柔舔舐她被咬出血的唇,又加深搅着她的舌,强迫她回应自己。
直到楚知意呼吸急促,又开始推他时,宴惊庭才松开,将她放在沙发上,嘶哑的说,“你先坐这儿,听我怎么狡辩。”
楚知意眼眶红肿,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疲惫的闭上眼睛。
宴惊庭为她整理了头发与衣服,这才将自己因为方才纠缠而弄皱的西装外套打理好,喊人进来。
几个老总以为他们已经被放过了,没想到还是再次被喊了进去,他们苦着脸走进来。
“重新说说,你们今天都和我交代了什么。”
为首的老总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不远处闭眼疲惫休息的楚知意,这才说道,“就还是夏天时的一次会议上,宴总您投放到屏幕上的画面里,夫人忽然发了一条消息,上面是一张小女孩儿的照片。”
“我们以为是夫人找到了宴……宴总您的私生女,本来我们也不敢往外说,就是……团建时我们喝多了,说漏了嘴,公司里慢慢都开始传开……您有私生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