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夜白之间的恩怨,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然生出,正是因着那些记忆,她初见夜白至今,才一直臭脸相迎,能怼就怼。
今儿个夜白走后,她自然趁机放了臭屁炮,想要整蛊一番这个高高在上的‘师叔’。只没想到,夜白竟是一口答应教习她幻颜术,这让她存了几分心思……当然,也不算是多么高尚,只想着今后夜白可以多多教习,两人和睦相处总归为好。
只如今夜白的话,却是让她马前失蹄,好不憋屈。
“师叔这般算什么君子如兰?”莫长安神色不变,只瞪着眼睛瞧他,扯唇道:“论说修为,我可比不得师叔分毫。”
说到最后,那一股扑面而来的不服之气,听得夜白禁不住挑眼,脸上的笑意早已烟消云散:“激将法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说着,他一拂长袖,清然的俊颜波澜不惊。
与此同时,就见莫长安脚下有烟尘骤起,顿时将她整个人卷起,打横着就要飘入那依旧黄烟滚滚,臭气熏天的屋内。
“夜白!”莫长安咬了咬牙,恶狠狠骂道:“去你娘的,你这样算什么男人,欺负我一个弱质女流,可真把你得意的啊!有种你放了我,待我修业有成,必定和你斗个你死我活!”
“去。”任由莫长安叫骂的厉害,夜白神色不变,一道咒法冉冉升起,顿时将莫长安带入屋内。
‘咔擦’一声,雕花木门快速关闭,直到莫长安骂骂咧咧的声音被阻挡在屋内的那一瞬间,夜白才忍不住勾唇,素来寡淡的脸容,有淡笑浮现,瞧着竟是有几分舒心之意。
“夜白,你奶奶的,师父要是知道你这般待我,非得气死不可!”屋内传来莫长安的声音:“你这是要背上谋害掌门的罪吗?还是说你其实就是想借着我气死师父,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聒噪。”夜白看了眼屋内的影子,眸光一凉,顿时整个屋子有蓝色幽光浮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再度静谧,完全隔绝了莫长安在屋子里头的所有响动。
……
……
屋门重重阖上的那一瞬间,莫长安偏过脑袋,直到透着门缝瞧见幽光一闪而过,她忽然便沉默下来,一瞬间那声嘶力竭的面孔柔和下来,隐隐有笑意自唇角蔓延。
挥了挥手,立即就有淡色光晕冒出,随之而来的,一颗软软乎乎、轻飘飘的气泡便没入她的面庞,将她整个脸容都一齐罩住。
嗅觉恢复,再闻不到那令人作呕的臭屁味道,她缓缓坐起身子,转瞬便施法将自己从悬浮的空中,挪到了床榻之上。
透过影子,瞧着夜白离去的身姿,莫长安嘴角一松,神色极致从容。
这场‘争斗’,当真是夜白赢了么?她静静想着,微挑的眼尾笑意促狭。其实早在偷偷放置臭屁炮的时候,她心中便已然有了算计,左右夜白为人清高,自是不会对她动手,而唯独能够惩戒她的,无非便是‘自食恶果’一说。
如此一想,夜白如是当真恼了,不过就是将她禁锢在屋内罢了,损不了皮肉。她素来便是谨慎的人,虽瞧着跳脱异常,可却是最会算人心思,故而,为了稍稍缓解一番夜白的恼意,同时也为了隐藏自己,她便刻意的‘暴跳如雷’,故作冲动鲁莽。
扫了眼依旧毫无知觉,无法动弹的腿,莫长安垂下眸子,神色莫辨。
看来夜白的修为,着实很高,高到她如今即便使尽浑身解数,也几乎难以与之匹敌。不过她倒是看的很开,好歹现下因着这事儿,大约也能估摸出夜白的实力。
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细细一掂量,莫长安便很快释怀了,恰好困倦之意袭来,她广袖一挥,顿时熄灭了屋内的烛火,倒头便是闭眼休息。
当天夜里,夜白宿在莫长安的屋内,而莫长安那头,却是极为安静。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有尖细的惊叫声响起,莫长安躺在榻上,艰难的撑开眼睑,隐约只觉下身双腿麻痹依旧,丝毫无法动弹。
一整夜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睡得她极为不安稳,忍不住心头再次问候了夜白这厮的祖宗三百八十一代,却仍旧无法解恨。
若非她晚几年入门,也不至于在修为术法上,落了下乘。
“长安,长安!”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惊恐惶然,顿时清风涌入,驱散了一丝恶臭。
“一达!”听到熟悉的声音,莫长安一个激灵,立即就睁开眸子,完全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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