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击,正欲就地滚开的秦若,被另一人蹬着战地靴的长腿阻断了退路。
避无可避。
司睿的拳风扑面而来,带起女孩发丝飞扬。双膝跪地,秦若腰肢一软身姿后仰,两手撑住下方地板。柔软的躯体,犹如拉开的弓弦堪堪避开司浔接踵而来的第二击。在三人的夹缝中获得一秒空档。
战地靴的厚底踩在脚踝,由于判断失误只造成了极小的冲击。两只打向自己的拳头攻势以散。
就是现在。
卫衣衣摆曳地,三人换拳的刹那秦若调整身形侧地翻滚挤到了银狼边。牛仔裤包裹的膝头,再一次和地面亲密接触。不同于刚刚的狼狈躲闪,单膝跪地的秦若以手掌撑住地面,宛如蓄势待发的小狼,战意凛然。
后背紧绷,手肘压在令一只膝头,上身前倾。
见到司浔的震撼被三人步步紧逼的拳风驱散,黑白分明的眼中只有专注和认真。
“想要积分?”
秦若张口,即便是温顺好听瓷器相撞般的叮铃悦耳,也不足以掩盖其中暗藏的骄傲。“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得到。”
后腰的小型工具包悬着,不时摩擦过冰冷的墙面。想过无数种和司浔见面的方式,只有眼前这一种没有出现在她的考量之内。上船时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司浔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秦若,千算万全也没算到过司睿会和司浔共同出现,他们早已结成了牢不可破的同盟。
入岛,是她的唯一出路。手里的积分便是保障,就算是司浔也不能轻易从她手中夺走。
女孩眼中划过流光。
司睿板着的面孔越发肃然,偷袭无果,近在咫尺的小不点转眼就溜出了掌心,这种滋味并不好受。明知道只要抓住他属于银狼的积分就会归入自己口袋,可三人合力一击,还是让人给跑了。
司浔站在原位,迟迟不动。从那张淡然如水的脸上甚至瞧不出丝毫的情绪转变。
三人中,唯有带着半指军用手套的男人脸上现出懊恼的神情。
因着如今局势,秦若终于看清那人扮相。黑背心,迷彩裤。高尔夫球棒大小的棍棒架在肩头,足蹬厚底的战地靴。板寸精神抖擞支在头顶,他有着和司浔相似的眉眼。
搜寻记忆,在场四个人中的三个都能算作是秦若的老熟人,只有这位两次偷袭自己的年轻人,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他会是谁呢?和司浔又是什么关系?
秦若留出一分注意,始终放在这新出现的人身上。凭着那人多次故作不经意看向司浔的眼神,秦若确定三人团中发号施令的依然是司浔。
身边的银狼伸出一根食指,隔着宽大的卫衣捅了捅她上臂。“这几人什么路数?”
虽说是免费看了场戏,可作为一个大男人此时此刻的银狼半点也高兴不起来。细胳膊细腿的小人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三人围攻,他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好像无论怎么看,他身上都要贴上无能的标签?
刚刚三人出手实在是快,秦若的躲闪更快。从开打到秦若来到自己身边,前前后后绝没经过二十秒。就这么点的功夫,银狼只是屁股离开地面,就又坐了回去。
巧克力板还是最后一小块,想也不想负气的砸向三人所在方位,银狼这家伙给自己加戏,找寻存在感。
金箔包裹的巧克力,沿着使力的方位在空气中划出弧度,停滞在司浔脚尖之前。金箔纸擦着黑色的圆头皮鞋,不甘心的下坠。被擦拭得油光发亮的鞋面,沾上了巧克力的黑渍。
司浔眼波一动,盯住银狼。
口中的话却是对着秦若在交流。“三对二,你们有多大胜算?更何况……”他顿了顿,嗓音寒凉。“你身边这个恐怕只能算半个。”
从进屋,司浔就将两人的情况瞧在眼中。
坐在地上喘粗气的银狼,显然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有威胁力的存在。鼻青脸肿暂且不提,单是他身上数不清的伤口无不是在对人诉说,这人在刚才的战斗中早已将自己身体损耗的不像样。故此,踏入屋中后司浔的目标及其明确,直奔秦若而去。
这艘船上,强者才有资格拿到积分。
被人小觑的银狼,咧嘴,呲牙。故作潇洒的扒了下短发,强撑着站起了身。
“喂,你小子到底是谁?”发挥着不依不饶的求知欲,银狼在心中默默给司浔记了一笔。秉持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恶毒小心眼,银狼决定等找到自己的日记本后,一定要将这人的名字用荧光笔加重再加重,好好的记在上面。
话说,这是银狼的另一个恶趣味。只要得罪过他的人,都没能逃过被记在小本本上,有朝一日等待银狼报复的命运。如今,站都快站不稳的银狼,将手一背撑住身体,挺胸抬头就来寻司浔来历。
对面的司浔,却是用态度说明了一切。咳咳,令人恨得牙根都是痒得无视态度。司浔调转目光,重新对上秦若。那份不迟不缓仿佛是在告诉银狼,如果不是因为这人将巧克力投在他脚前,自己是连一个眼神也没打算浪费在他身上的。
秦若拉住了被气到暴走的银狼,“S,积分一共只有五十。你们手头最少有十分,入岛是板上钉钉的事。何必再来抢我们的积分。”
因为对方是司浔,秦若才先礼后兵。若是碰上别人觊觎自己手中的积分,秦若不会这么耐心去和对方理论。再者,司浔的话也并不是毫无道理,连番鏖战,就算自己看起来毫发无损,可实际上呢?
若不是体能消耗过大,她又怎会将那为了明天准备的巧克力拿出来。
那人眉眼一沉,说出了句秦若万万没想到的话。
“我不打算入岛后还继续这无谓的争端,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人入岛的机会统统扼杀在摇篮中。”
秦若怔住。
他知道。关于入岛后的情况,司浔居然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