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色放亮,白山脚下,也安静了下来,夜里,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惨战,赵云领着九百玄甲军士卒杀的拓跋浚老营数千人狼奔而逃,死于乱战中的鲜卑人足有两千人,更有一千多妇孺还不及逃脱,当了俘虏。
昔日接连成片的毡包如今变成了一片焦炭,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了特有的战火味道。
“主公,那些逃遁出去的鲜卑人追不上了!”
赵云沉声说道。
由于孤军深入,加之徒步而来,没有战马之利,要想全歼这伙鲜卑人,近乎为零。
刘义正色道:“罢了,便让他们将消息传出去,正好可以骚乱军心!”
……
塔塔尔部老营外,四万鲜卑人列下长阵,迎风而立,对着李积的五千军士,大有鲸吞鱼虾之势。
李积全身甲胄护身,策马而出,来到阵中,傲意十足道:“来者可是拓跋狗熊?”
此语一出,顿时激怒了拓跋浚,只见拓跋浚怒发冲冠,双眼血光盛起,扬刀直指李积,怒不可遏骂道:“狗贼,你是何人,胆敢辱骂本首领,今日便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是猎人,专门猎杀狗熊的猎人!”
李积饶有兴趣的回道,如同戏耍泼皮无赖,继续戏虐道:“说你狗熊还算是抬举你了,你挺多算一头狗,一头喂不饱的野狗,想我大汉王朝数次以宽厚仁慈政策对待尔等,尔等却不知廉耻,竟变本加厉,来掠夺我大汉子民,实在是比之野狗都不如!”
“呸!”
拓跋浚不由长声碎了一口唾沫星子,回声道:“狗贼,杀你何须多言……”
“且慢!”
李积看见拓跋浚正欲挥手准备大举进攻,连忙喝道:“听闻你手下有一猛夫,可敢唤出来,与我军中小将比试一番!”
看着李积不可一世的模样,瞬间激起了拓跋浚野蛮的征服欲望,不由自主回道:“怕了吧!别说无名小将,即便是李元霸来此,也不是他的对手!”
“哦?”
李积惊讶了一番,随即策马回阵,对着梁师泰道:“这第一战,便由你去,记住,只需胜,不许败!”
“这……”
梁师泰木讷的一愣,这是什么道理,还有这般打法。
李积喝道:“你只需依计行事便是,若败了,算你大功,若是胜了,便有过!”
梁师泰只能点头应允,当下喝了一声,策马飞奔而出,高声吼道:“吾乃铁锤大将梁师泰,何人敢与我为敌!”
看着闻声不动的鲜卑人,梁师泰又故意举锤在空中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厉声吼道:“还都是一群野狗嘛?见了我这无敌的铁锤大将,害怕的夹起尾巴来了,哈哈……”
长笑声如锋芒一般,直刺拓跋浚以及各部头人的耳中,谁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塔铁巴应声道:“义兄,先杀了此贼,以正军心!”
“好!”
拓跋浚当下便传令道:“拓跋珪连,速去斩了此贼!”
“遵命!”
拓跋珪连闻令而出,手持一杆狼牙棒,身披狼皮,头戴狼牙吊坠,耀武扬威的策马而行,指着梁师泰喝道:“贼子,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拓跋珪连的厉害!”
“驾!”
随着拓跋珪连一声喝促,战马四蹄翻飞,瞬间奔了出去,狼牙棒向着梁师泰头顶砸去。
这拓跋珪连敢号称拓跋部族第一勇士,那也绝非浪得虚名,挥起狼牙棒来,那是虎虎生威,一招比一招快,起初梁师泰还抱着轻视的态度,可是没想到过了几招之后,顿时发现,自己还真不是这拓跋珪连的对手,草草抵抗了十余招之后,便落荒而逃。
“哈哈……”
拓跋珪连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什么无敌的铁锤大将,遇见我拓跋珪连,全都是小菜一碟。
鲜卑阵中,得见拓跋珪连旗开得胜,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威武!必胜!”
就在此时,又有一汉人骑将而出,举着一对铜锤,高声吼道:“狗贼,可识得你铜锤爷爷秦用!”
来将正是秦用,双锤其下,对着拓跋珪连就是一通暴风雨般的锤击,可是狼牙棒也是蛮横之物,你来我往,两人是打的不亦乐乎。
游斗了二十余招之后,秦用渐感体力不支,右锤探出,直砸拓跋珪连胸口,左锤横扫,直击其胯下战马。
拓跋珪连不敢大意,连忙回身后撤了一步,接着这间隙,秦用却避开了拓跋珪连的近身纠缠,连忙策马回走。
“吼!”
“吼!”
“吼!”
鲜卑阵中再次响起震吼声,他们的第一勇士拓跋珪连,已经连胜两场,真是天下无敌。
“不好,义兄,快看,汉人要撤!”
塔铁巴指着汉人骑阵,只见李积已经带着人马,调转马头,向东南方向逃遁。
“追!”
拓跋浚当即喝道。
四万大军同时进发,大地为之所动,战马嘶鸣,喊杀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
而李积等人,却是自顾狼狈逃走,哪里敢停下来理会这些,至于塔塔尔部老营的女人和财物,也只能拱手让人。
比及追赶了半个时辰后,还是连毛都没有碰上一根,拓跋浚不由厌烦了起来,止住急促的战马,喝道:“传令,停止追击!”
“诺!”
亲兵们,连忙吹起号角,低沉号角声顿时连天而起。
“呜呜……”
拓跋珪连喝住战马,抬眼望去,只见汉人骑兵早没了踪影,只能往回走,好在首战得利,收复了塔塔尔部老营。
拓跋浚收军进驻塔塔尔部老营,此次旗开得胜,必然要大肆庆祝一番,塔铁巴领地失而复得,真是悲喜交加,将营中剩余的粮食,全部拿了出来,用以犒劳这些头人和其军中的千夫长、万夫长。
“酒!”
塔铁巴在一处营帐内,竟然发现了二十来罐的酒,不由惊喜连连,连忙将酒运往主营,来宴请拓跋浚等人。
鲜卑人以牧为生,对于中原的酒,既喜爱又气愤,喜得是那口味道,真的让他们如痴如醉,愤得是的领土内,既没有酿酒的粮食,也没有酿酒的工艺技术,所以,对于这中原的酒,一直奉为佳酿。
当下大营内的三四十人个个敞开了肚子大喝了起来,喝得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殊不知,大营内,一群身穿鲜卑服侍的人,开始分散开来,偷偷摸出怀揣的火炼子,点燃了地面上扑设得干草。
也是拓跋浚等人疏忽大意,赶跑汉人之后,便直接入驻了老营,对于地面上铺设的干草,全然不知,想来游牧民族,就是踏在草头上长大的,谁会在意这个呢。
只见火炼子点燃干草之后,轰得一下便燃起来了,连同地皮一起,燃得轰轰烈烈,直到大火四起,这才有人发现,连忙惊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