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沧澜巅脚下，此番情景，已经是她第三次经历了，每一次的心境都不尽相同。虽然这次也有许多欣喜和期待，但却远远不及第一次那般热烈。
她依旧穿着那身红衣，于风中猎猎作响。
上山途中，不自觉想起些奇怪之处。
前世的师尊与第一世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就好像......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或许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上一世因为种种原因，导致真正的玉琬被夺舍了？
前世她并未深究这个问题，因为不重要。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这次回来遇到的师尊是第一世的还是第二世的？如果是第二世的还好，可以弥补自己对她犯下的错误，但若是第一世呢？她该何去何从？
这些她还没有想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若再迫害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再去寻真正的师尊。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半山腰，她这才恍然发觉，自己这次重生回来居然将前世的修为也一并带了回来！
是因为上一世是仙魔双修还是因为那支簪子？
这些事还是往后再想，眼下赶紧将修为隐藏才最重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那帮老顽固发现。
刚刚藏好准备继续爬，就看见相互扶持，正哼哧哼哧往上的萧本熊和越瑶花。才刚到半山腰就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前世是如何成功的。
身为他们的大师姐，就大发慈悲帮帮他们吧。
略微动动手指，助他们一臂之力，往后的路也好走些。
大殿中，玉琬微微蹙着眉，双眼无神，只是不停拿起面前的点心送入口中。
其他师兄师姐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但用传音唾沫横飞。
邢毅严：十八今天是怎么了，太不对劲了！
穆蛟：不会是又走火入魔了吧，要不咱们先跑，大师兄你顶住！
邢毅严：“......”
邢毅严退出了群聊。
苏沐之：九师兄你又胡说，十八都好多了，可能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回头咱们去找她说说话。
安唯：没错没错，还是十一说的在理。收徒大典完了我去山下寻些新奇物件儿回来给十八解解闷儿。
苏砚：我掐指一算——算不出来。
其他人：“......”你要是能算出来十八你早就飞升了。
莫湘桐：“今日这糕点想必异常美味，连平日不沾尘物的十八都忍不住吃了两块呢！”
说罢便也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玉琬并未抬头，而是收回还悬在半空的手：“六师姐说的是。”
之后便不再动桌上的糕点，只是微微垂着头似在出神。
莫湘桐：“？？？”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邢毅严眉头一皱，开始给老六“发语音”：你说你吵她干嘛，孩子乐意咋吃咋吃呗，你跟着添什么乱！
莫湘桐：我怎么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十八今天太不对了，大师兄你多看着点儿，别再走火入魔了。
正拌嘴的功夫，第一个通过试炼上山的弟子出现了！
让我们有请第一位心动女嘉宾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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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清一袭红衣迈入大殿，不似以往弟子的狼狈，她倒显得从容淡定，衣着整洁，连裙角都没有脏。
进殿便将视线牢牢锁在玉琬身上，注意到她面前盛点心的盘中已经空无一物的时候，别提心里有多开心。紧紧盯着她，像是要把人看出个窟窿来，旋即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赶忙收回视线恭敬行礼：“弟子慕婉清，参见各位峰主。”
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玉琬眉毛微不可察地挑动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
邢毅严赞许地点点头，这届弟子不错。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之后，成功通过试炼爬上山的众弟子终于到齐，收徒大典正式开始。
莫雨柔和慕婉清并排跪在一起，鹅黄色的衣衫上沾着些泥点儿，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但双眼炯炯有神，让人无法忽视。
邢毅严轻咳一声，先是看了一眼玉琬，随即宣布收徒大典正式开始！
大殿鸦雀无声，谁都没有开口。
邢毅严又看了一眼玉琬：也没有要走火入魔的样子呀。
“十八啊，不如你先选吧！”
玉琬好像大梦初醒一般，转头看向殿中跪着的一干人等。
信步上前，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抬手指向一人：“那便你吧，可愿拜本君为师？”
慕婉清兴奋地抬起头，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大脑一片空白。
师尊并未站在她身前，那话也是指着莫雨柔说的。
怎么会这样？这一世的师尊不是师尊了吗？是玉琬？可是......
“是！弟子愿意！”
莫雨柔受宠若惊，赶忙磕头拜师。
玉琬转身要走，却觉衣摆被人拉住，回头便见慕婉清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师......仙君，弟子也想拜仙君为师。”
大殿中一时间寂静下来，连一颗原子弹爆炸的声音都能听见。
玉琬并未回答，只是定定看着她，眼中无波无澜。
僵持许久，邢毅严开口解围：“十八，我看这孩子资质极佳，还是试炼第一呢，不如你也一并收入门下吧。两个孩子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她看了眼大师兄，又看了一眼慕婉清，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也跟着本君吧。”
邢毅严：“！！！”十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莫不是真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吧！
慕婉清欣喜不已，磕头拜师：“是，多谢师尊！”管他是不是，先拜了师再说！
二人跟着她回到座位，乖巧地站在一旁，台下众弟子无一不羡慕。
玉琬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又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罢了罢了，反正都是要死的，选什么都是死，我还挣扎个什么劲儿。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看了上一章末尾评论的小玉子：]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