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钱斌说完就算了,谁知道这狗东西竟然还有后招,他嘿嘿贼笑两声,说:“这事儿已成定局,啊,我连铺面都找好了,就在寺庙门口,跟佛具店两对门儿。不过嘛......”
他欲言又止,我和大伟却都被逗乐了。
寺庙门口?
他可真敢想!
“哎呀,你们别笑啊!不是说好了不能笑话我吗!实话告诉你们,我其实就是想找你们一起合作,牌你们来提供,利润咱们五五分。”
“哈?”
我都懵了!
“敢情你今天请的是鸿门宴啊?跑我这儿拉投资来了?我告诉你哈,我可没有个有钱的岳丈大人,肯给我掏二百万出来瞎霍霍!”我边笑边说。
“不是,你怎么就搞不明白呢?上次你们不是领我去了那条专门卖坲牌的街道吗?那摊子上几十铢的牌子有的是,随便买些回来装饰到店里就行了啊,还是像之前一样,有客户指定要请阴牌的话,你就去找p雄,要是正牌,你就去寺庙里帮他们请请,前期不需要压钱的。”
钱斌就像是在说服一个冥顽不化的老头子,非得把我掰扯过来。
还真别说,他这些话的确勾起了我一分兴趣,不过也仅仅只有一分而已。
“那条街上的牌不能请。”大伟一句话打破了我从此踏入百万富翁的美梦,“要是请到假的还好说,万一不长眼,弄来一些来历不明的牌,到时候你们哭都没有眼泪。”
刘洋把那尊牌解决之后,那件事就大事化小,不了了之了,我们几乎从未想过要去坲牌店找那位店主问个明白,大伟这句话让我突然打了个激灵,难道刘洋当初请来的那尊牌就是他口中来历不明的那种吗?
还好我认识了p雄,不然刘洋戴到最后,可能连她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弄嘛,我房租都交了,现在已经在装修了,总不能就这么白瞎了呀!”
钱斌聒噪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你都开始装修了才找我们问货源啊?”
这叫什么事儿啊,人说上赶着不是买卖,他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那不然呢?我跟你们说啊,这做生意就得玩真格的,光在脑子里面想那叫做梦!”
钱斌振振有词,听上去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在。
这玩意儿我插不上嘴,只能看向大伟。
他沉吟片刻,掐着下巴说:“这样吧,我在m城有个朋友,你也见过,就是那个阿平,他是个牌商,正牌阴牌都能搞到,我先让他搞些便宜点的正牌,你放在店里充个门头。圆子既然要出进货的钱,那这个账你们俩就五五分。要是遇到客户指定的话,就三七开,圆子拿七你拿三。哦,我说的都是按流水分,房租什么的你自己认。”
钱斌的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正要开口,大伟又说:“不过有一点咱们得把话先挑明了,你客户供奉的时候要是出了问题,都跟圆子没关系,你自己处理,除非他们主动提出要花钱善后,那这个钱就跟你没关系了。”
钱斌笑着干了杯啤酒,压根儿就没把大伟的话当回事儿。
“得了啊,你们呀也不用这么吓唬我,你看,我那几个朋友请了阴牌,不都一点事儿没有吗?对,李琨儿是个特例,但他也就是倒倒霉啥的,我嘛......诶,那也是个特例。”
我说你赶紧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少这么口无遮拦。
“你要是没问题的话,这两天我去找律师拟份合同,既然是要合伙做生意,那白纸黑字总该写个明白。”大伟正色道。
“我没问题,看圆子还有啥要求没。”钱斌大气地扬了扬下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抽了一口又说:“圆子,你别不好意思啊,大伟说的没错,有啥事儿咱们提前说明白,大家都是朋友,以后别为了做生意闹掰才好。”
这话乍一听我有些费解,不就一起开家店吗,怎么会闹掰呢?
后来钱斌告诉我,他爸就是因为跟那群酒肉朋友做生意失败了,现在几个老哥们儿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分外眼红。
聊到最后,我还是点头同意了这桩合作,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钱斌说他想等生意做大了就把本钱还给白莹的父亲,然后再给自己的父母买套房子。 他们家分下来的那几套房都被收走了,现在父母二人只能在外面租房住,而他则是住在了白莹父亲准备的婚房里,搞得就跟个上门女婿似的。
在我看来,钱斌还算是个有骨气的,而且还挺孝顺,无论如何我应该拉他一把,话说回来,这事儿对我也是有益无害的,起码可以提早完成和p雄的约定,也能早点儿解脱出来。
几天后,大伟请他们公司的法务帮我们俩拟好了合同,除了常规条款以外,上面还附加了一条:
‘商品一经售出,由乙方承担各项售后服务。’
我和钱斌都签了字,他带我去看了地方,是一个小二层,一层大约八十多平,为了让店里显得亮堂一些,二楼就只搭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悬空挑高的房顶。
正在装修,我也看不出来具体格局,钱斌说还得再等至少一个来月。
一顿饭的工夫,我从一个小领队摇身一变,成了半个坲牌店的小老板,虽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别扭,但也还是忍不住得儿意的笑。
等待坲牌店开张的那一个多月里,我又带了几个大伟公司的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了p雄师父的骨串儿,我这几趟都十分顺利,顺利得让我都快要忘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囧途了。
奇怪的是,早前我给p雄发的那条关于李琨的微信,他一直都没有回复,而且那段时间他也没有跟我联系过。
我也没催他,之前见过他加持阴牌,我知道这个差事是需要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的,而且即便休息的时候,也会因为消耗极大,身体虚脱。
第四个团带回来的时候,我妈告诉了我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那天早上我刚回到家放下箱子,就想溜出去看看坲牌店装修的怎么样了,我妈忽然从她卧室走出来问我要去哪儿。
我是打心眼里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在外面搞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所以嘴里就支支吾吾地胡乱交代。
我妈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没再逼问,只说李娜阿姨前两天跟她联系了,说身体恢复得很不错,让我妈替她向我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