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刚走到门口,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漂亮姐姐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丽姐,好久不见啊。”大伟与那位姐姐看似十分熟络,是老朋友了。
“哎哟,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想起我啦。”
这位被大伟称作“丽姐”的漂亮姐姐很是热情,上来就在大伟的胸脯上拍了两下。
这什么情况啊?
我有种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了的不快感,虽然按她那年龄,我就是叫她阿姨都不为过,可还是感觉不舒服。
大伟尴尬地轻咳两声,“哦,这是我朋友,你叫她圆子就行了。”
朋友、朋友,啥时候才能加个“女”字啊?
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可想是这么想,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堆起假笑,礼貌大方的跟“丽姐”打招呼,“姐姐好。”
“哈哈,你好啊,快,进来吧。”
丽姐说着,竟直接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头往我肩膀上一靠。
她长得小巧玲珑,靠在我身上竟然能形成一个完美的身高差,我这傻大个儿站她旁边跟个柱子似的。
我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又不好意思,她就像我是她多年的闺蜜似的格外亲近,我和刘洋都没有这么夸张过。
脚下一边挪动一边回头,求救般看向跟在我俩后面的大伟,他就像是没看见,自顾自地走到一处酒架旁,拿起一瓶欣赏着。
我去!你救我啊!
我向来不喜欢这种自来熟的肢体接触,无论对方什么性别,在我看来没有熟到一定程度,就应该保持一段合适的距离。
被动地擦着地面挪动步子,被丽姐拉到长条桌前坐定,“圆子,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大伟通知的有点晚,我刚把厨子叫过来。”
这什么神仙地方,厨师还得临时“叫”?
该说不说,这地方我不是太喜欢,除了装修讲究点儿、红酒种类多了点儿,老板娘漂亮了一点儿,我实在找不出他带我来这里的其他理由。
大伟选好红酒直接拿过来交给丽姐,“先开这瓶吧。”
丽姐接过红酒看了眼,熟练的用海马刀起开瓶塞,将红酒倒入我们面前的水晶高脚杯里,“这是米国产的新世界的酒,刚到没两天,不用醒,还有点儿微甜,很适合小女孩喝哦。”
我去,这哪是来喝酒的呀,明明是来学品酒的,买个醉还得上一课,真够紧张的。丽姐倒了三杯,我看了一眼没说话,就她那自来熟的个性怎么可能不加入呢。
一想到这本来是我们两人的约会,半路却杀出了一个阿庆嫂,我这勉强牵起的嘴角啊......都快要挂不住了。
大约品了二十多分钟,大半瓶红酒已经下去了,一名穿着潮牌,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从茶室那屋走了过来。
我刚才只在门口往里扫了一眼,原来小厨房就藏在隔壁的茶室里。
“哦,大伟来了啊。”那男人把托盘放下,里面有三盘菜,水煮虾,罗勒叶炒肉片,还有一盘凉拌黄瓜。他把盘子都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就顺势拉开丽姐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啊,陈哥,我带朋友过来吃饭,想让她尝尝你的手艺啊。”
大伟熟稔地回完话便看向我,目光中带着些促黠。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丽姐的老公,就是她刚才说的厨子,你叫陈哥就行。”
“啊?”
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脑子里那肮脏邪恶的想法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
“我们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聚会,还有几位朋友今天没顾上约,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
大伟拿出一支烟放在鼻下闻了闻,似是介绍,又像是在给我解释。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道了声“陈哥好”,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举杯就去跟丽姐碰。
“姐,你这儿酒真不错,这菜看着也色香味俱全啊。”
“哈哈哈,”丽姐笑得爽朗,“大伟,你这眼光不错啊,之前我和你陈哥都差点儿以为你那什么取向有问题了呢!”
笑着,丽姐大气的端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随即一仰头就把小半杯红酒全干了。
杯子一落,她冲我露出一脸高深的笑意:“圆子呀,你是不知道啊,大伟这几年一直都不近女色,我们一说要给他介绍,人家就像躲债似的几天都不接我们电话。”
哦......
难怪这丽姐刚才一见我就激动的挽住了我的胳膊,这是终于确定了她好兄弟的“那什么取向”,激动的呀!
我拧了拧屁股坐直身子,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变得很“特别”。
大伟没说话,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我斜过脸扫了他一眼,好家伙,这耳朵都红透了。“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夹了两只虾放到我盘子里,“你尝尝,陈哥做虾可是有秘诀的,特别好吃。”
我听话的吃了一口,那虾皮都剥好了,中间还开了背,果然好吃啊,甜甜的,没有一点儿腥味儿,我吃得飘飘然,都吃笑了。
“你哥这虾可是完全用料酒焯出来的,怎么样,跟你在外面吃的不一样吧?”丽姐一脸骄傲地说着,也夹了一只吃着。
两瓶红酒下肚,大伟又把烟放在鼻子下面闻着,这都快成了他的招牌动作了,我有时候看得特别别扭,想抽就抽呗,我呼吸道早好了。
特别想这么跟他说,但转念一想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说不定人家就是在戒烟呢,根本跟我没什么关系。
“对了丽姐,你上次说你朋友想请个招财的供奉物?我现在不干那些了,但是圆子开了个坲牌店,回头啊,你可以带你朋友过去看看,她那儿还可以专门定制,那阿赞我也熟,本事挺大的。”
我正吃得高兴,听他这么一说急忙把嘴里的虾咽下去,朝丽姐点着头。
“是啊姐姐,我那店就开在某某寺旁边,您有空就过来逛逛,有喜欢的我给你们打个骨折!”
丽姐抿了口酒,放下酒杯。
“哦,你不提我还忘了,上次你说你现在不弄了,我还觉得挺可惜。哎呀,也不知道他请了没有,这样,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问问。”
她拿起桌上吊着水晶挂坠的水果手机,随便翻找了一下就拨了出去。
“梁子啊,你上次说要请t牌,请了没请啊?我这边刚好过来一朋友,可是个t牌专家啊!”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丽姐堆起了笑脸。
“行,你过来吧,都是自己人,就在我店里聚聚。”
挂了电话,丽姐把手机在我们眼前晃了晃,“行啦,他一会儿就过来,这是我一个小兄弟,人挺好的,就是这段时间走了背字儿,干啥啥不顺,那真是喝口酒都会被呛着。”
我挺激动,出来吃个饭,没想到还吃出生意了啊!
果然,像钱老板那样天天坐在店里守株待兔是不行的,我们做的这个买卖还是得出来多交际才行!
我端起酒杯站起身,举着就要跟她碰杯,“谢谢你啊丽姐!”
丽姐豪爽地和我碰了一下,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我高兴得不行,也有样学样,咕咚一声把剩下的小半杯全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