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寻,你胆子肥了?”
杨时安坐在大理寺审问犯人的牢房里,双拳紧握捶打在桌面上,眼眸瞪的死死的,似乎想要将面前的沈未寻杀死。
沈未寻不动声色的站在太子对面,他一身笔挺的官袍,头发梳一丝不苟,腰间的白玉压着衣袍。
“臣不敢,只是此次的案件牵涉到殿下您,故而邀请殿下您来配合调查,还希望殿下莫要为难臣!”沈未寻拱手,话说的滴水不漏。
杨时安身体朝后一靠,双手摊开,有恃无恐道“你可知,你面对的是孤?你可知,你这样做今后要面临什么?”
沈未寻笑了,笑意看似恭敬,但眼眸深处却是浓稠的如同墨色。
“在其位谋其政,臣奉殿下的命令调查武安侯受贿贪污一案,不敢不从!”沈未寻笑的滴水不漏。
听沈未寻抬出东山皇,杨时安的眼眸如同蛇一般,损害了他原本隽秀的面容。
杨时安算是看明白了,沈未寻这是有恃无恐,但杨时安却不惊慌,武安侯的确是受了自己的命令,但他料定武安侯不敢背叛自己。
更何况,就算事情爆发,杨时安也不认为父皇会废弃自己。
“殿下,这是从候府中搜查出的账本,武安侯贪污受贿的那些银两,每一笔银子的流向都记录的清清楚楚,这上面写着那些银两都送去了东宫!”沈未寻将好几本账本都放置在太子面前。
听着沈未寻的话,杨时安立刻翻看这些账目,可越是看,杨时安的面色就越阴沉,脸颊旁的牙齿狠狠的咬着。
杨时安怎么也没料到,武安侯林凛竟然如此混账,竟然将这些都记录下,这简直就是铁证。
杨时安只是翻看了几下,就知晓这些账目的内容,这些银两也的的确确进了东宫,但他可不会承认。
“这简直就是诬赖,孤从未见过这些,也从未收过武安侯的银两!”杨时安笑着否认,眼眸里是赤裸裸的有恃无恐。
沈未寻点头,似乎信了。
他知晓,太子的势力根深蒂固,若是想用这么点东西就能扳倒太子,那简直太虚幻了。
不论是他还是林见月,都没想过,用一个贪污受贿的案子就将太子拖下水,他们要做的只是打破太子的筹谋,让他自乱阵脚。
等太子自乱阵脚,那就是他们反击的时刻。
“只是武安侯已经招认画押,指认他做的一切都是受殿下您的指示!”沈未寻说着,立刻有人呈上武安侯林凛签字画押的证词。
就因为这份证词,沈未寻才在早朝的时候请示东山皇,当时东山皇哪怕再怎么不悦,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还是点头让沈未寻继续查。
“什么!林凛,他好大的胆!”杨时安此时突然站起身来,双眼含着毒液,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杀了林凛。
沈未寻默不作声的将那证词收好,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不知,殿下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杨时安愤怒是真的,他万万没料到武安侯竟然有这样的胆子,竟然敢指认自己,此时在杨时安心里,林凛已经是死人一个。
“这绝对是林凛构陷孤,孤这么些年,已经是东宫太子,怎么会还贪那么点钱财!定是林凛瞧着自己罪名在身,故而想要拉孤下水,而林凛的女儿原本是孤的侧妃,不幸在东宫染恶疾过世,林凛这是嫉恨孤,对,就是如此!”杨时安解释道,将一切都推的干干净净。
沈未寻听着,时不时的跟着点头。
身旁的官员将太子的话都一清二楚的记录下来。
“殿下的话我都明白了,但是还是要委屈殿下,今夜要在这里凑合一晚!”沈未寻拱手。
“什么?你要将孤扣押?”杨时安神色愤怒,看了眼这大理寺牢房的环境,眉头皱的死死的。
他可是一国储君,若是被大理寺扣押,那么文武百官会怎么看自己,哪怕今后自己登上大位,这也是耻辱。
“殿下恕罪,如今人证物证齐全,臣也别无他法!”沈未寻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可杨时安哪里肯,他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声音充满威压“孤倒是要看看,谁敢阻拦孤?”
沈未寻瞧着杨时安起身,目光朝身边自己的心腹看了看,心腹立刻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将屋中燃着的蜡烛熄灭,甚至还将那截蜡烛踹进袖口里,毁尸灭迹。
大理寺那些侍卫,瞧着太子旁若无人的朝外走,一个两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理寺是刚正不阿,但面对的可是未来储君,更何况这位储君罪名还未定,若是谁伤了这位储君,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在此时,沈未寻的嘴角竟然闪过丝丝笑意。
“殿下,莫要为难臣!臣也是秉公执法!还请殿下委屈一晚,臣定会将牢房布置妥当!”沈未寻连忙追了上来,而此时杨时安已经走出大理寺。
瞧见沈未寻追了上来,杨时安已经觉着烦躁至极。
“殿下!”那些侍卫也连忙跪下,口口声声跟着附和“还请殿下配合调查,殿下!”
“殿下,如今武安侯认知贪污受贿都是受了殿下的指使,殿下您现在不能离开!”沈未寻站在杨时安面前,看似苦口婆心的劝道。
可不论是侍卫的话还是沈未寻的话,都明确的告知外人,太子所犯何事。
杨时安此时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当他瞧见沈未寻再一次阻拦在自己眼前,且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杨时安怒了。
只见杨时安突然挥掌,朝着沈未寻拍去。
沈未寻手掌微微握紧,硬生生受了这一掌。
只见沈未寻突然被拍的朝后飞起,然后重重落在地上,口中喷洒出一串鲜红来。
“世子!”众人大惊,连忙朝着沈未寻围绕了过去。
而此时杨时安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冲动,可面对昏迷不醒的沈未寻,杨时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内疚。
“不知死活!”杨时安讥讽出声,转而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