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就是大夏的安乐公主,一个一直身居高位,却丝毫不知民间疾苦的公主,自以为伸张正义,却草菅人命的公主。一直以来,总是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伸张正义,不问青红皂白,做出来的事情却是这般的让人寒心。
事实上安乐公主也许是出于好心去帮助这位农妇,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她没有深入调查就随意吩咐下去,自是有人为了讨好她,而动手严惩张氏。
安乐公主乃是大夏公主,她的一句话比她想象中要有分量的多。此时此刻,当安乐公主赵文雅看到这些朝臣这般怒视的她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竟不是自己错了,而是别人错了。
“父皇,儿臣也是被人给蒙蔽了,儿臣不知张氏不识字的,都是这个农妇,都是她,是她欺骗了儿臣,你,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要这般欺瞒本宫……”
安乐公主这样的表现,再一次让元丰帝失望了。
元丰帝痛心疾首,安乐公主赵文雅乃是管皇后之女,是他的第一任皇后,元丰帝为数不多的付出真感情的女子,先皇后过世之后,元丰帝曾去皇陵多次看她的,甚至为她十年不曾立后。安乐公主更是他亲自教习,投入了打量的心血,就算是出嫁,给的封邑也是众多公主之中最丰厚的。
可是此番看来,元丰帝才发现他果然教女无方,姜如意一点都没有说错了,安乐公主真的是被他给宠坏了。
“你们都起来吧。”
元丰帝疲惫的说了一句,在场的人,无一起身,御史台的那帮人,无一动身。
在大夏朝堂最难缠的不是大夏的左右相,也不是大夏的阁老大臣,而是御史台这帮清流人士,千万不要被他们缠上,若是被他们给缠上的,那可就了不得了。他们可以天天参你一本,知道把你给拖下了才罢休。
“朕会惩处赵文雅的。”
安乐公主赵文雅当即就惊呆了,这一次元丰帝在朝臣面前,没有称呼他为安乐公主,这是相当之严重的一件事情了。是的,非常的严重了。
而是直呼她的性命。
“诺!”
御史台的这帮人,也听到了其中的意味。
“自此之后,没有安乐公主了,赵文雅贬为庶民,封邑全部收回。撵出上京。”
元丰帝几乎是不加思考,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赵文雅当即就瘫倒在地,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会是元丰帝直言,元丰帝以前是那么的疼爱她,是她最亲爱的父皇,为何,为何,会是这样的呢?她惊呆了,而且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父皇,父皇,不可以的,不可以,你不是最宠爱雅雅的吗?你不会真的把我贬为庶民的吧?”
直到现在赵文雅还不敢相信,元丰帝会如此的心狠,真的将她贬为庶民了。对于她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来说,庶民的生活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
“朕意已决,任何人不得更改,来人,拖出去。”
元丰帝闭上了眼睛,今日他实在是太疲惫了,也太寒心了,他亲手教养女儿,竟是如此糊涂之人了。也许庶民的生活会让她更加了解什么是艰辛。
一直以来,安乐公主赵文雅都过的很好,几乎是顺风顺水的,唯一的就是感情不顺了。
先前赵文雅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可悲的女人,可是在后来的生活之中,她才知道,感情不顺算得了什么,那都是生活的调味品,当你为生存所苦恼的时候,什么感情在生存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驸马和辛辰的爵位照旧,朕只贬你一人。”
末了,元丰帝再次补充道,罪不及家人,此事乃是赵文雅一人所为,与驸马辛木易和辛辰是无关的,既然是无关人士,元丰帝自然不会波及他们。
“多谢父皇!”
赵文雅在此时才发现可悲,才知晓那句谢主隆恩心酸,以前她看到朝臣被贬,心里默念他们是活该,而今到了自己身上,才知晓是多么的心酸。
“下去吧。”
元丰帝依旧冷着脸,赵文雅只得下去了。
“第五君华,此案有你彻查,朕要真相,越快越好。”
刑部尚书贾诩如今昏迷不醒,元丰帝就是想惩处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其实先前元丰帝还真的是想过的,让贾诩去当替死鬼的。没想到贾诩如今都是官场老油条了,一看到形式不对劲,竟是直接撞柱了吗,一点儿机会都没有。还有就是这一次姜如意的动作也十分的快,根本就没有给元丰帝反应时间。
“诺!”
第五君华再次擦了擦汗额头上的汗,他就知晓此事一定是他来处理,贾诩那只老狐狸,每次看到形势不对劲,不是请假,就是生病,这一次更狠,竟然来这一招。
“至于张氏,煦之,你领她回去吧,若是有罪在关押不吃,至于你……”
元丰帝的目光停留在姜如意的身上,这个女子当真是大胆,不愧是姜明山之女了,这般魄力,果然非同凡响。
“臣妇知晓,会自行去刑部领罚。”
民告天是有代价的,就算是天真承认自己是错的,民也要做大牢待两个月的,这是规矩,也是大夏的法则。不然人人都可以随意去告天,元丰帝岂不是要忙死。
“知道就好,你会医术,朕给你三日之后,回去好生看看你嫂子吧。三天之后,你自行去刑部大牢吧。”
元丰帝淡淡的说道,随后又对朝臣道:“朕也会三日之后,发罪己诏,子不教父之过,朕之过错,朕定承担。至于其他,等贾诩醒来再说吧。”
尽快结果不慎满意,御史台的那群人已经起身了,元丰帝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这做人一定要懂得见好就收。毕竟安乐公主乃是元丰帝的亲女,她已经被贬为庶民,他们也就不再追究了。
“嫂子,我们走!”
姜如意上前去搀扶起张氏来,张氏好轻啊,姜如意甚至都可以将她抱起来。张氏看见姜如意。
“大姑娘,大姑娘,我,我。我脏……”
是啊,她全身都脏兮兮的,姜如意却是一身的华服,她不忍心弄脏她的一身华服。姜如意确实一笑:“嫂子,好了,我们回家吧。”就如同当初,张氏从戴家帮她拿回嫁妆一样。
她虽然不是真正的姜如意,但是张氏待她的真心,她是知晓。做人最重要的便是知恩图报,一个人如果连报恩这点良知都没有的话,那么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呢。
大夏后宫。
苏浅已经回到了凤藻宫中,前殿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她的耳边。
“什么,贬为庶民?”
苏浅心是一颤,她原先就想到了元丰帝定是会惩处安乐公主的,没想到此番惩处竟是如此的严重了,对实在是太严重了。
“是的,娘娘,已经确定了,是陛下亲自吩咐下去的,贬为庶民。今日便执行,如今安乐公主已经回公主府,明日怕就要离开上京了。”
琴红就将在前殿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苏浅。苏浅听了之后,立马就站起身子来,来回走动,她是不是的还揉了揉太阳穴。先前她没料到这一次的事情竟会闹的如此的严重。
她之前不出手救助张氏也是有原因的,张氏只不过是姜如海的一个填房,这个女人死了也就死了,打不了在去找一个便是。若是她出手了,搞不好就要落一个后宫干政的话柄,到时候被人给捉住了,连累到她自身就不好了。在大夏后宫这些年来,苏浅也学会了明哲保身和步步算计。
“这样,你赶紧给定国公府稍一个口信,让他们赶紧去姜家打点好一切,既然左相回来了,他们这一层关系务必要打点好,今日本宫就去南书房跪着,请求陛下赦免姜如意的两个月的牢狱之灾。”
苏浅开始补救了,先前她没有料想到姜如意等人会回来,于是就选择了没有出手,既然如今她人已经出来了,那么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再这样了。
“诺!”
琴红立马就去安排了,通知苏府的人,让苏府的人开始打点了。
而苏浅也真的去南书房跪着了,请求元丰帝赦免姜如意两个月的牢狱之灾。元丰帝自然没有搭理她,她依旧在那里跪着。
甘泉宫之中。
叶皇后一如既往的在插花,此番赵文雅出事情,她自然也是知晓的,她也没有派人去安抚。在叶皇后看来,赵文雅出事情那都是早晚的事情,而且赵文雅又不是她亲生,她自是不去关心了。
“哦,苏贵妃果然是面子功夫,她这人最是喜做这些面子功夫了。亡羊补牢啊,早干嘛去了?”
叶皇后说着就将一枝残花扔到了一旁,这冬日里的花最是不好保养,她揣摩了半天,才将这些花给弄好了。
“那娘娘你的意思?”
阿茶将一枝花重新递给了叶皇后,叶皇后抚了抚鬓角,笑道:“如今天寒地冻的,陛下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既然苏贵妃自己找罪受,那就让她好生受着就是的,不过她表妹姜如意倒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可惜她是苏浅的表妹,不能为本宫所用啊。”叶皇后长叹了一口气,竟是将那花给掐了。
“娘娘说的也是,如今这天气,跪在外间确实是……”
如今外间又飘起了雪花,是分解的寒冷了,苏浅跪在南书房之外,虽然在来之前,她确实是做好了防寒准备,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元丰帝竟然让她一直跪在外间,已经三个时辰了,她冻的全身都麻了。若是早时间这样,她肯定不会出此下策,当真是失策啊,不过既然选择了,苏浅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陛下,苏贵妃一直都在外间跪着了,已经四个时辰了,外间还下着雪呢?”
小路子忍不住的提醒了下,元丰帝其实早就知晓苏浅在外间跪着,他知道是知道,但是他一直都是假装不知道。小路子忍不住的在提醒了一下。
“她还没晕吗?”
元丰帝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苏浅傻啊,做做样子不就可以,他不出面,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装晕吗?
“没有,一直在外间跪着的呢?外间的雪是越下越大,陛下你看。若是让定国公知晓了,怕又是……”
苏浅的母族相当的厉害,乃是上京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上京苏门女可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朝臣之中很多夫人都是来自苏家,苏家联姻家族众多。有时候元丰帝还不得不考虑这些人的关系来。
“恩,那你让她进来吧。”
在苏浅跪了快五个时辰之后,元丰帝终于还是让她进来了。那个时候苏浅冻的都快要没有知觉了,当然第二天,苏浅为姜如意求情的事情,也很快传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人人都要贵妃苏浅和左相夫人两人是姐妹情深,上京双姝名不虚传。
当然这些姜如意都没有去关心,她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亲自给张氏洗了澡,给她擦干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就如同以前刚刚到家的时候,张氏待她那样去对待张氏了。
终于张氏睡着了,姜如意的心里还是得带着气的,张氏的耳朵和嗓子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就算她医术再高,也不能让张氏恢复到以前了,大夏那些酷吏们,姜如意的手紧紧地攥紧,恨不得将那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大姑娘,夫人以后是不是永远都听不见了?”
兰香十分关切的问道,兰香不知晓只不过是张氏两人去了一趟罗马教廷,一回来竟是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人走茶凉也太快了一些,人怎么可以变得如此之快。
兰香至今还记得以前好些人天天都在左相府守着,就是让姜如意治病,可是张氏出事情了,竟然无人出手,竟是要等到姜如意回来出手,那些人也太……
“不是,我试试,她的左耳还可以,右耳废了。”
姜如意的手里拿着手术刀,一直都在准备草药,张氏的身子可是要好生的调养,而且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
“那夫人的嗓子,还有腿呢?”
兰香在服侍张氏的时候,发现张氏的腿也废了。
“腿断了,接回去,嗓子可以调养,手我已经包好了,就是耳朵,我要好好想一想。”
姜如意从皇宫之中出来之后,人就没有歇着,再次回到她的小药房之中,开始配药,这一次是她自己独创的,以前她都是有记忆的。这一次对于张氏的手术室没有记忆的,因是对张氏动手术,她有心理负担。
“大姑娘,需要我干什么……”
兰香如今已经是姜如意的得力助手了,因跟姜如意身边久了,以前大字不识的兰香竟也识文断字,一手绣活也是拿的出手的,而且还会帮人看一些小病,长得也不丑了,兰香放在整个上京,也不似一个丫鬟,看的更似大家的小姐。
“无事,你先去吩咐厨下准备热水,越多越好。”
姜如意还在写着什么,确切的来说,不是写着什么,而是在画着什么,若是仔细看,她这是在画耳朵的内部。
“从这里动手,还是从……”
姜如意还在研究这些,她此时的心里还是异常的烦躁,话说一直以来姜如意对她一手医术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对于这种耳部的医术的话,她觉得难度还是很大的了。
“阿衡,你在干什么啊?”
傅伯南来到了姜如意的面前,抱着她的腰,就看着她在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傅伯南从来没有见过的,因而便有些好奇了。
看起来像耳朵,又不像,当然这耳朵,只是姜如意画的比较抽象而已。
“耳朵内部,我要做手术,很重要的手术。”
姜如意依旧低着头,拿着紫兔毫来画,而一旁的傅伯南看了,则是愣神了一会儿。他确实是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来着。
“手术?什么是手术?”
这些词语对于傅伯南来说,都是极为的陌生的,他甚至连手术刀都不知道。在大夏,如今流行都是中医,开刀什么的,一直不曾被推崇。
“就是医术,动刀子的。”
傅伯南愣了,他不知晓姜如意身上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动刀子的手术?”
第二天,傅伯南将这话跟宁穿石说了之后,宁穿石则是一愣,身为太医院院首的话,从未听过这些话来,他不知道。话说中医很少动刀子。
当时岐王赵元风正好经过,他马上就要前往中州林家去办一些事情。
“手术?不得了啊,宁太医,你难道认识西洋大夫?”
岐王赵元风曾经游学大不列颠,见识过西医,自然知晓手术了。只是他没想到在大夏太医院,竟然也有人知晓手术一词。其实岐王赵元风一直都鼓励大夏医者好生学习西洋医术,在结合大夏医术,这样才能够达到双赢,无奈每次他与他的舅舅张太医提到的时候,都被张太医给训斥一顿。
岐王赵元风的舅舅张太医是妇科圣手,尤其是擅长妇科,那日就曾询问过赵元风西洋有关于难产的问题。毕竟上一次苏贵妃难产,太医院的医者都束手无策,最终是被姜如意给救下了的。至于此女到底有了什么法子,至今太医院的医者都是不知晓的。
“把肚子剖开,在将婴孩取出来不就行了,然后再缝起来。”
这是当时岐王赵元风的原话,可是当他说了之后,当即就被张太医训了一个狗血淋头。那叫一个惨啊。
“这,这,这,怎么可以这样,这人开了肚子怎么能活?岐王,你真的是长大了,连你舅舅你都耍,老夫,老夫,好不伤心啊。”张太医当时还流下了辛酸泪。认为岐王赵元风在戏耍他。
事实上说真实的,赵元风真的没有耍他,他说的都是真相。无奈张太医接受不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竟然听到宁太医主动提起来,当即就让岐王震惊了。
此番赵元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那就是为何宁穿石能够成为太医院院首了,这就是差距,活该他舅舅这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太医,丝毫没有接受能力。
“西洋医术?你是说手术?”
宁穿石当即就认真的询问道。平心而论,宁穿石绝对是一个好医者,他十分的好学,而且还真心求教过姜如意。
“是啊,手术是西洋医术的一种说法而已。”
随后岐王赵元风就简答的介绍了一些有关于西洋医术的一些事情,这些对于宁穿石和傅伯南两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了。
“这,这,这……”
“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要出发了。”
岐王赵元风并没有在上京停留多久,就前往中州去办事情了。在元丰帝众多儿子之中,他是最得元丰帝信任的,所以此番这种悲观事情派他去办了。
“岐王,你这是要去何处?”
“中州林家!”
随后他便扬长而去,傅伯南站在原地。
中州林家,大夏四大家族之一,执掌大夏兵器库。此番竟是派岐王而去,难道元丰帝要把大夏的兵器库交给岐王,可是太医明明就是苏贵妃之子,不可能交给他啊。
“左相,不知今日可否让老夫过府相看一番,没想到令夫人竟然会西洋医术,果然是神奇,老夫一直都想见识一下西洋医术,苦于年事已高,不能在出海,此番有机会亲眼相见,还请左相成全。”
宁穿石其实是很有探索研究精神的,希望在医术上精益求精。只可惜他年事已高,不然他还真的准备去西洋闯一闯。人生在世,不怕你没有成就,就害怕你没有闯劲。
“这个,这个……”
傅伯南有些为难了。
“老夫与傅夫人关系挺好,左相大可放心便好。”
如今在大夏几乎人人都知晓左相傅伯南宠妻如命,知道言说姜如意,定是没错。
“好!”
宁穿石果然还是说对话了,然后就跟随傅伯南一起回到家中,去看姜如意动手术了。
这厢姜如意在这边忙碌。那厢安乐公主在那厢忙碌。
安乐公主如今已经不是安乐公主,只是一介草民,以后见到辛辰和辛木易两人都要微微施礼的人了。
“不行,阿母,你为什么要走啊,皇爷爷不会的,皇爷爷不会这么狠心的,你不要走……”
辛辰那日在宫门外等待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傅伯南的身影,心情格外的不好,后来又听到姜如意竟然告天,后来才知晓姜如意告的根本就不是元丰帝,而是安乐公主,此番更是连累安乐公主被贬为庶民。
“辛辰,你和你阿父在上京,我,我先走了。”
如今她已经是庶民了,安乐公主府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当然辛辰等人也不能住下去了,他们都要搬出去的,不同的是,辛辰可以回辛家的,和辛木易在一起的。
而她则是要离开上京,现在她都不知晓她离开上京将要去往何方,如何生存下来。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一旦不是大夏的公主了,竟连谋生的手段都没有。
“阿父,阿父,我们和阿母一起走好不好,我,我……”
辛辰上前拉扯着辛木易,她求助的看着辛木易。而赵文雅也在此时看着辛木易,她和辛木易在一起十多年了,辛辰都已经这么大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赵文雅不信,辛木易一点儿都不在乎。
“辛辰,你跟我回辛家吧,你还是大夏的翁主,而我也还是大夏的君侯,至于她……”
辛木易一脸的漠然,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辛木易第一次对赵文雅露出如此漠然的神情,一直以来,在对待赵文雅的时候,辛木易都是强颜欢笑,终于,终于啊,他再也不需要这样下去。她终于还是倒了。
“阿父,你在说什么,她是我阿母,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能抛下她不管的。”
辛辰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毕竟他们两人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在人前也是恩爱非常,她一直都欣羡父母之间的爱情。
“一家人,好一个一家人,辛辰我告诉你,今日就好好的告诉你,我和她从来都不是一家人,我是我,她是她,自此之后,恩怨两断,夫妻缘尽,这是和离书,签字吧。”
辛木易当即就将和离书递到了赵文雅的面前,赵文雅再次震惊的看向辛木易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她陪了他这么多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辛木易竟然递来的是一纸和离书,此番她的心比那外间的雪还要寒冷,实在是太寒了。
“签字?”
赵文雅苦笑道,她很庆幸在此时此刻她还可以笑出来。
“阿父,你说什么,你怎能如此,阿母虽然现在被贬为庶民,可是她还是你的发妻,你怎能抛弃发妻,阿父,你怎能如此情薄?”辛辰再也忍不住了,在她看来,此时此刻的赵文雅真的是可怜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情薄,你怎么不去问问她,十七年了,我是疯了,才跟她这样的魔鬼一直生活了十七年,苍天有眼啊,果然没有绕过你。赵文雅,你可知晓我日日都盼着你有今天,和离已经是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了。不要逼我休妻。”
终于辛木易不想再忍了,他永远都记得表妹死的时候样子,她死的时候,肚子里面还怀了他的孩子,一尸两命啊,这么多年他怎么能不恨。
“阿父,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阿母,阿母怎么会是魔鬼,她,她那么的好……”
是啊,在辛辰的眼里,赵文雅从来都是最好的。
可是在辛木易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情的魔鬼。
“哈哈,你还是怪我,这么多年来,你终究还是怪我,君侯,我这般爱你,你却待我薄情如此,当真是,当真是,好,好啊,我签,放你自由……”
一直以来都是假象,终于辛木易不想再忍下去了,赵文雅上前签了和离书,将他递给了辛木易。辛木易拿着和离书,突然就大笑起来。
“表妹,我终于和离,终于对得起你了。”
之后辛木易竟然大口的吐血,他竟是再次之前服用了毒药。
“君侯,君侯……”
赵文雅呆了,她冲了上去,扶住了辛木易,辛木易脸上带着笑意,“表妹,我早就想去陪你了,可是我怕公主,我怕她权势大,寻我家人的麻烦,对不起,对不起,现在终于,终于我来陪你,还有我们的宝宝。表妹……”
辛木易的眼角流出泪来,十七年了,终于得到了解脱。他不是一个负心汉,他是没有办法了。他是自己的家族,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不在乎自己的家族。
“君侯,君侯,你,你竟是……”
赵文雅眼泪哗哗而下,辛木易死了,死在她的怀里,这么多年,辛木易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即便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当真是讽刺啊。
“阿母,阿父他这是……”
辛辰还没有想到到底发生何事,辛木易竟就这样去了。
“死了。死了啊。”
赵文雅就那样抱着辛木易的身体,从早上坐到晚上,有人上来,她就怒斥他们,将他紧紧地抱住,不让任何人靠近,但凡有人靠近,都被她赶了出去。
虽说赵文雅是被贬为了庶民,可惜她到底是元丰帝的亲女,这些人也害怕哪天元丰帝兴致来,让她在恢复公主之位也说不定了,这些人都不敢强攻的了。
“阿父……”
其中辛辰是哭的最惨的那个,尤其是当她后来得知真相之后,就将姜如意恨的更惨了。
辛辰所有的不幸都源于姜如意,姜如意抢走了傅伯南,害她阿母被贬为庶民,此番又间接的害死了她阿父,本来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活的很好,全部都被姜如意这个女人给破坏。辛辰情愿姜如意永远都还是那个傻子。
当然现在的姜如意已经不是一个傻子了,她一直都在为张氏准备手术了。张氏的手术不简单,还挺麻烦的。
“大姑娘,消毒了?”
消毒也是兰香最近才学会的新词,姜如意用的所有的东西都用开水烫了一遍,确保消毒完毕。
“恩,都放好吧,其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昨日姜如意就画了图纸,让兰香去找工匠师傅连夜打造来着,就是那种小镊子,毕竟是耳科手术,小镊子很重要的。
“大姑娘,给你!”
大夏的能工巧匠本领也很大,照着图纸还真的给弄出来,姜如意试了一下,还十分的顺手。还有就是麻沸散,姜如意不想张氏在受苦了,也不想她再吃痛了。
“阿衡……”
傅伯南也回来了,这一次还带回来了宁太医,姜如意一看到宁太医,当即就笑了。本来她就想去请他的,宁太医是老医者,有他风险会降低的了。
“夫君,你真好。”
姜如意立马就对傅伯南报之一笑了,傅伯南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什么都可以想到,还给她带来了宁太医,当然这一次是姜如意误会了,不过傅伯南这也是歪打正着,还是合了姜如意的心意。
“宁太医他……”
傅伯南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宁穿石,正在想着说辞。
“你来了,帮忙吧。”
说着姜如意就将口罩递给了宁穿石,他们准备手术,自然是要带口罩了。宁穿石虽然觉得眼前这白色的东西十分的陌生,不过他也没有怀疑,就指了指口罩,询问姜如意如何使用。
姜如意顺势就自己带上了看口罩,演示给他看。
“夫君,你先出去吧。”
傅伯南完全帮不上忙,自然也不能留在这里。
“好!”
就这样,姜如意准备手术了,张氏的左耳彻底是废了,右耳看着还有可能恢复,只是风险还是很大,她将先前画的图纸递给了宁穿石,宁穿石一看,一下子就看懂了。
“这是人耳内部?这,这,这你都知道?”
宁穿石觉得实在是太神奇,他只知道人耳外部,内部什么构造他从来都不知道。
“恩,以前我阿爹画过的,我看过!”
是的,姜如意曾经亲眼看到阿爹韩大怒画过,因为当时她得了中耳炎,是韩大怒治好的,还画了出来,给她分析过那个地方出了问题了。所以她记忆十分的深刻。
“老夫还是第一次见过,没想到姜夫子如此的博学,让老夫实在是佩服至极。”
宁穿石自然以为姜如意口中的阿爹就是已故123言情学院的前院长姜明山,姜明山桃林满天下,宁穿石也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姜明山竟然是如此的博学。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