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强烈,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黑色的轿车风驰电掣,停在了阿尔红日家门口。
“谢谢!”穆悠然冲着车里的人道了声谢谢,抓着包,小跑进了巷子。
车上之人,望着穆悠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
发动车子,车子缓缓驶离,就在他离去后不久,另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了他刚刚停留的位置。
“少爷!”阿甲恭敬的叫了一声。
后座上,龙清绝摆了摆手。
“回吧!”
“是!”
车子驶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穆悠然的思绪一片混乱,她的电话上有无数个向珊珊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个是阿尔红日昨天晚上打过来的。
心,沉入谷底。
穆悠然一路小跑,总算到了阿尔红日的家。
逼仄破旧的老式居民楼,一楼的停车库所改建的房子,阿尔红日和她母亲就居住在这里。
空间很狭小,加上阿尔红日母亲平日里收集纸壳和矿泉水瓶子,让这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门,虚掩着。
四周一片沉寂。
穆悠然的一颗心冰凉刺骨!
深吸一口气,穆悠然推开了房门。
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里,床,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但是让里面的空间显得非常狭小,连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屋子里很安静,穆悠然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并没有阿尔红日的身影。
拿出手机,穆悠然正欲给向珊珊打电话,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穆悠然拉开门,就看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阿尔红日一身狼狈,头发凌乱,嘴角挂着鲜血,脸色像纸一样惨白。
她的眼神木楞,整个人宛如木偶一般。
阿尔红日的旁边,她的母亲身着清洁工服,搀扶着她,眼里一片酸楚。
而向珊珊,还在和一个中年妇女对骂。
“小贱蹄子,我是找她们说话又不是找你,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我们阿尔嫁给谁也不会嫁给*****犯,你们家那位等着去坐牢吧。”
“哼,我还要告她勾引我弟弟呢,我弟弟大好青年,追他的女人排成长队。”
……
吵吵闹闹,向珊珊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穆悠然站在向珊珊跟前,一双眸子如恶魔一般,瞪着那中年妇女。
许是穆悠然浑身杀气浓厚,那中年妇女被穆悠然一瞪,竟败下阵来。
穆悠然周身所表现出的气势,是有权有势的,给人一种得罪不起的感觉。
“哼,反正我只是好心提醒,给出一个皆大欢喜的方案,她要是嫁到我们家,我弟弟肯定会好好对她的,如果她要闹的话,我们家也会奉陪,到时候不知道谁损失更大呢。”
中年妇女骂骂咧咧,就离开了去。
阿尔红日已经被她的母亲扶着进了屋去。
看到穆悠然,向珊珊的眼眶红了,刚刚的凌厉气势不复存在,眼泪豆大一颗颗的往下掉。
她上前,一把抱住穆悠然,哭得伤心欲绝:“悠然,阿尔出事了。”
向珊珊抽泣着,说得泣不成声。
穆悠然拍着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阿尔红日就像阳光一般,是那样自由自在且快乐的。
但是,刚刚她的样子……穆悠然永远也忘不掉。
就仿如一只鸟儿被折断了翅膀,那充满光彩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没有了希望和光亮。
她的浑身仿佛笼罩在颓废的云彩中,死气弥漫,鲜活的生命在一瞬间凋零。
仿佛季节从春天,忽然就变成了严冬。
门,虚掩着,穆悠然和向珊珊伸手去拉门,仿佛有千金力道。
当门打开,二人对上的是阿尔红日母亲那一双孤独无助,哭得猩红的双眼。
向珊珊和穆悠然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再次掉了下来。
阿尔红日坐在屋子里唯一的那张床上,宛如木偶一般。
向珊珊和穆悠然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冰凉得像冰块一般。
“阿尔……”向珊珊低沉的叫了一句,语气闷闷的,可是阿尔红日置若罔闻,她的灵魂仿佛被封印在了躯壳之中,没有半分反应。
穆悠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阿尔红日身旁,搂着她的脑袋,轻轻地靠在自己肩膀之上。
无声的安慰,无声的动作,阿尔红日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阿尔,你的仇我们一定会帮你报的,你……”向珊珊咬牙切齿,她想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语,毕竟出了这样的事。
向珊珊的思绪飘回到多少年前的那一天,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雪下得很大,街道很冷,空气仿佛包裹着冰渣,可是她虽然穿着单薄的衣衫,却半分也感觉不到冷一般。
孤独,无助,痛恨,迷茫……各种情绪充斥,向珊珊咬着下嘴唇,一把将阿尔红日摆正,目光灼灼的对着她没有了任何光彩的眸子,一字一句,坚定道:“阿尔红日,你听我说,这种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那只狗打得满地找牙,给你报仇,你要振作,振作知道吗,你还有妈妈,还有我们,如果你敢想不开,那我会鄙视你一辈子。”
穆悠然震惊的望着向珊珊。
她又哭又说,语气虽然凶恶,可是却都在呼唤着阿尔红日的灵魂,撕心裂肺的话语,仿佛跟阿尔红日感同身受。
可是,任凭向珊珊如何呼唤,阿尔红日仍旧像丢了魂魄的木偶,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的母亲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低声抽泣起来。
她怕她的哭声会刺激阿尔红日,所以她不敢哭,可是,看到向珊珊无论用何种方法,阿尔红日都毫无反应,她母亲再也承受不住。
“阿姨,您保重身体,阿尔红日的事,我们会帮您一起解决。”穆悠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但见她哭得伤心欲绝,于是安慰道。
阿尔红日的母亲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解决不了的,解决不了的,我们是小老百姓,解决不了的,可怜我的女儿,她还没有满十八岁啊。”
哭声,悲痛欲绝。
屋里,再也没有了声音,只留下一屋子的女人,泪水弥漫。
龙清绝回到别墅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
有些事情,仍凭他如何提早防范,可是生命的轨道仿佛早就建设好一般,仍旧无力更改。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穆悠然一个人沉寂了好久,他起初不在意,后来偶然得知是她朋友出事了,龙清绝轻蔑无比,觉得穆悠然太过小题大做。
可是这一世……他接触过穆悠然的朋友,跟穆悠然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