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这场刺杀行动出现在唐州附近。

那是喻增一行人离开江都的第五日,刚出淮南道不远,忽遇近百名潜伏在此的刺客截杀。

除了明面上的护从之外,圣册帝另外安排了一支暗卫暗中随行,同样死伤惨重。

此刻,那身上负伤,仍快马赶回的暗卫首领正跪在龙案前请罪,说明了事情经过。

“……那些人暗中潜伏,先以暗箭打乱了队伍马匹,他们的箭上皆淬了毒,马匹因此发狂……”

情形突然陷入混乱,即便他们第一时间出面,但那些发狂的马匹根本不受控制。

且当时正经过山中,山路狭窄,视野受阻,车马往不同的方向狂奔间,他们也无法立刻判断出喻增的马车被拖带去了哪个方向,于是他只能下令分头追寻。

如此一来,他的人手不免被分散。

那些刺客来势汹汹,出手格外狠辣,且极擅长用暗器使毒……他手下六十名精锐,折损四十,大半皆是中毒身亡。

而等他们找到喻增的马车时,车马皆已经滚落至山下。

山体陡峭,车厢被摔得四分五裂,马匹也已血肉模糊……

“属下在距马车五步远处发现了喻常侍残缺的尸身……骨肉摔得分离,且被人割下带走了头颅……”

显然是被那些刺客带走交差了。

那些刺客得手后很快撤退,除喻增外,此行六名钦差官员,两人当场死亡,余下四人也都受了不轻的伤,此时在回京的路上。

暗卫统领据实回禀,不敢有丝毫粉饰开脱之言,末了叩首下去:“属下办事不力,请圣上责罚!”

片刻,带着凉意的威严声音自上方传来:“退下吧。”

暗卫统领如蒙大赦,起身行礼后,无声退了出去。

这个结果,在帝王预料之中,这本是由她一手促成的一场试探。

而此刻,这试探的结果,已经清晰地摆在了她面前。

李隐出手杀了喻增,而阿尚未有插手阻止……那么,荣王灭口之举,便不是将错就错顺水推舟了。

“马相,荣王出手了。”

圣册帝看向走进来行礼的马行舟,缓声道:“喻增果然是他安插在朕身边的眼线……这么多年以来,朕千防万防,竟漏掉了这样一个紧要之人。”

马行舟虽不知帝王全部的试探经过,但此刻帝王既有此笃定说法,那便是确认了。

马行舟心头一片凛然冷意。

这试探的结果,不单证明了喻增是他人眼线,更令人后知后觉地是:“原来荣王十数年前便已起了异心……而竟无人察觉。”

“他向来藏得很好,朕自知从未信过他,却始终寻不出他一丝错处。”圣册帝冷笑道:“而今他出手杀喻增,既是藏不下去了,也是不屑再藏了。”

“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坐实朕的试探……一是喻增必有不得不死的理由,二是他料定了朕就算知道了他的原本面目,此刻却也动他不得!”

帝王一字一顿道:“李隐之心不隐,他已不再忌惮朕这个天子了。”

圣册帝坐于龙椅中,一手紧紧扶握着一侧扶手上的蟠龙浮雕,眼底敛藏着皇权威严被挑衅的怒气,以及压抑忍耐着的杀意。

她如今杀不得李隐。

李隐之名已显,各处想借李隐成事者更是不在少数,那些人待她虎视眈眈……但凡她此时敢向李隐正面发难,只要李隐不愿坐以待毙,喊一句冤,立时便会有无数人跟从他。

皇权斗争的无情之处便在于,真与假,对与错从来都不重要。

所以,即便她此时已知晓了李隐所为,却也无法以此做些什么——难道明日便在朝堂上揭露他的野心吗?那是三岁稚童的心智,除了显得她昏聩之外,无丝毫用处。

圣册帝微闭眸,平复着心底翻腾的怒气。

马行舟能清楚地察觉到,帝王的怒意,并不在于这件事本身,以女子之身在这个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的人,不缺定力与耐心。

真正让帝王生出怒气的是,她此刻身为天子的无力。

明知当杀,却无力去杀。

而一事无力,便注定多事……乃至事事都将陷入此等无力之中。

上一次这种令人生怒的无力感出现在圣册帝身上时,还是她未掌权之前。

自她掌权乃至登基之后,这无力感便彻底消失了,身为帝王也总有身不由己之时,可她手中握有权力,便可去争,便可去杀……藩王,边将,士族,凡是试图与她抗衡者,皆遭她先一步血洗。

她就这样在皇位上坐了十数载,也在无数斗争和杀戮中度过了十数载,可一切局势非但不曾向好,反而将她推入摇摇欲坠之境。

她不解,不甘,认为一切本不该如此,手中却日渐失控无力。

这熟悉而陌生的无力感勾起了她诸多不愉快的回忆,而宫妃的无力,同帝王的无力,却又截然不同。

一旦尝试过生杀予夺之感,便注定很难接受这居于万万人之上的权力流逝。

而妃嫔明氏可以蛰伏谋划,忍耐等待时机……可她身为帝王,却退无可退,局面更不会给她任何蛰伏的机会。

马行舟看着眼前的帝王,恍惚间,忽然觉得她老了许多。

鬓已泛白,身形愈发消瘦……但其周身的威严与野心,却半点不曾消退。

依旧蓬勃的权力欲望被锁在即将垂垂老矣的躯壳中,眼前的困境,让她好似一尾被层层铁链困缚住,却已然生出了苍老白须的烛龙。

片刻的恍惚后,马行舟强压下心头那不祥的败落之感。

“陛下……”他像是在劝说帝王,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或者说这的确也是一部分事实:“如今至少淮南道已平,倭乱已休,东罗也愿与我朝继续修好……康定山平卢之乱亦已平息,可见局面尚有扭转的机会。”

“马相说得对……”圣册帝缓缓吐了口气,而这些,全都有阿尚的影子。

阿尚虽不愿认她,却依旧助她良多……至少截止眼下而言是如此。

而阿尚在得了她的提醒之后,未有去保喻增,可见喻增的存在,的确是荣王昔日拿来监视阿尚的手段……或许,荣王甚至曾借喻增之手,做过对阿尚不利之事。

若果真如此,她或可试着说服阿尚与她联手,一同设法除去荣王。

但即便如此,却也要等一个时机——

“朕未必就没有机会杀他……”圣册帝微微眯起杀意显露的眸子,缓声道:“现下明面之乱,数卞春梁威胁最甚,如能平息卞春梁之乱,四下起事者一时必定不敢有大动作,届时大局稍安,各方观望之际,朕必速取李隐性命!”

那会是她唯一动手的时机,即便依旧冒险,但她也必须去做。

马行舟闻言神情微肃,压下万千心绪,试着问:“那依陛下看来,荆州那边,是否稳妥?”

“自肖旻率援军抵达荆州后,已与卞军交战两次,卞军两次攻来,皆未能接近荆州,如今仍据守岳州……”圣册帝道:“依朕看,荆州可安。”

但只是守住荆州远远不够,她要的是杀退卞军。

“昨日李献传信回京,与朕立誓,一月内必取回岳州,否则提头来见朕。”

她固然已没有那么相信李献的能力,否则也不会使肖旻前往,但李献于信中再三保证,已有制敌之良策,必不会叫她失望。

若李献果真已得良策,又有肖旻在旁,今年内,未必不能诛尽卞春梁乱党。

一年的时间,也足够阿尚将淮南道料理妥当……在那之后,她便可试图说服阿尚与她一同对付荣王。

卞春梁,李隐……这二者若除,她便可扭转颓势。

女帝眼底之色甚坚,不见半分消沉败落之色。

与女帝议罢各方紧要事务,半个时辰后,马行舟抬手行礼告退。

“天色已晚,春雨仍有寒气,朕令人为马相备轿出宫。”

马行舟再次行礼:“多谢圣上。”

马行舟退出了甘露殿后,一名宫娥捧着药丸来到了龙案边,小声道:“圣人,该服药了……”

圣册帝视线扫去,只见宫娥捧着的药格中,仅有一粒丹药,而近日她每次所服皆是两粒。

察觉到帝王的视线,宫娥将眼睛垂得更低了:“陛下,这已是国师留下的最后一枚丹药了……”

圣册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放下吧。”

“是。”宫娥应声,将丹药放下,缓缓退了下去。

圣册帝静静看着那枚丹药——她的国师,的确离开得太久了。

她也曾数次催问过归期,天镜却始终无归来之意。

这大约是真的离开了。

她一直都知道,天镜所忠于的并非是她,而是身负天命之人。

她多次询问天镜她的帝运是否已经不在,天镜皆答天机不可泄露。

所以她想,天镜只怕早已窥得天机,他根本不是在替她寻找什么“祸星”,而是在为他自己寻找下一个帝星……

偏偏如他此等人,但凡他不愿泄露之事,无论她动用何等手段,他都不会开口。

而他此等人,向来被视作天意的传达者,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往往可以成为一把利剑……这样的剑,她用过,所以深知其威力。

片刻后,圣册帝召来了一名内侍。

着朱袍的内侍长相寻常,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喻增离京后,司宫台的一切事务皆是他在打理。

“国师近日又到了何处?”

内侍恭敬答道:“回陛下,昨日有信传回,国师已行至曲州附近。”

“入了剑南道……”圣册帝似笑非笑道:“距荣王府倒是很近了。”

内侍未接话,只微微躬身,凝神等待帝王接下来的话。

“也罢,国师已年迈,既不愿归京,朕便成全他游历四方的意向。”圣册帝取过那枚朱红色丹药,指间微一用力:“如此,便让护卫国师左右的人都回来吧。”

她话音落,那枚朱红药丸也随之随成了粉渣。

“是,奴稍后便去安排此事。”内侍双手捧着一方锦帕,垂首递了上去。

圣册帝接过之际,内侍低声询问:“陛下,喻常侍的家中人……不知当如何安置?”

“将他们带来司宫台,以候为喻增认尸。”

喻增行事如此谨慎,虽说将荣王府机密透露给家中人的机会不大,但试一试总没坏处。

内侍会意,退了出去。

当晚,便有内侍冒雨来到了喻家。

喻母听得动静连忙迎了上去。

前来的内侍将喻增遇刺身亡的消息告知。

喻母闻言面上血色一瞬间褪尽,张了张口,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

“老夫人且节哀。”年轻的内侍道:“眼下还得有劳老夫人和喻二老爷随咱家去一趟司宫台,喻公尸身不全,之后还需二位来认一认。”

喻母红着眼圈,有些呆呆地点头,旋即又摇头:“可是老二他不在家中……孩子病了,请了几个郎中都不见好,他今日下值后,就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大云寺上香祈福……”

“不巧下了雨,便叫人回来传话,说是在寺中歇一晚,明日再回来!”

说着,喻母的眼泪再控制不住,又有些手足无措:“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去找他回来!”

她要往外走时,被两名上前的内侍拦住了去路。

“雨天路滑,出城不便,就不劳老夫人亲自前去了。”为首的内侍道:“咱家让人去接二老爷回城便是。”

“也好,也好……”喻母擦着眼泪,已泣不成声。

“那便先请老夫人随我等入宫吧。”

喻母看起来伤心得厉害了,衣裳也顾不得换,便随着内侍急忙忙地走了。

内侍离开时,另留下了十余名内侍以保护之名,守住了喻家所有出入之处。

喻母身边的婆子,慌张无比地寻来了喻广的院子里。

喻广一家三口根本没有出城上香。

婆子满脸急色,将事情说明。

“兄长出事了?!”喻广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阿娘又为什么独自入宫?

“二老爷,你们快快随我离开……咱们得逃了!那些人很快会发现不对的!”

喻广满心惊惑,为什么要逃?事发突然,这不明不白的,不说清楚他是不会走的!

见他一脸死犟的烦人模样,婆子干脆不再看他,一把拉起妇人:“娘子,快!”

“好……”妇人疾步去隔壁房间喊孩子,匆匆道:“边走边说!”

很快房中只剩下喻广一人,他呆了片刻,赶忙也拔腿跑了出去。

婆子带着喻广一家,冒雨摸黑来到了喻增的酒窖中。

这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喻母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它的存在。

喻增离京前,曾与她有过一次密谈,就在这酒窖之中。

此刻,喻母坐在入宫的马车中,脑中全都是那晚的谈话。

半壁书屋推荐阅读:打赏女主播震惊平台穿成年代文里的极品后妈重生成熊,我超级进化成哥斯拉孽徒快滚,师娘顶不住啦!豪门蜜令:独占隐婚前妻漂亮亲妈觉醒,在年代文养崽驯夫昼夜撩惹前妻要回来,可我只想逃我的绝色总裁未婚妻金歌手,快到碗里来休了前夫后我成了郡王妃退婚后我成了六宫之主重生之清贵嫡女港片:为靓坤复仇,国际大鳄归来股路迷途说好的中二病,你真变身迪迦了?逍遥渔村重生后,我又进宫争宠了拜托,我只想求死,真没想祸害龙王娇妻啊再向虎山行全球高武:九星战神仙藏峰上,天门仙子做道侣和美女荒岛求生的岁月开局一个金融街区打工巫师生活录问君何倚然四眼神医灵气复苏,我十年成帝,杀光异族神眼医仙反派:开局征服女主世家族女雪墨酒馆六界唯一纯阳圣体,我在都市逍遥咸鱼皇后是个发明家高武:我的每次攻击都会暴击娱乐:隐匿的音乐鬼才一胎双宝:总裁大人请温柔我独御众敌娱乐:为雨琦弟弟我执掌这烂方块怎么全家我战斗力最低?狂帝的一品魔妃金手指之我进入了预读状态戏曲老土?我女装惊艳全球!重生都市之狂帝至尊龙婿叶辰萧初然娱乐:蜜姐,你男朋友太棒了本法官萌萌哒镇国战神叶君临李子染东京泡沫人生让御兽,你给我一只哈士奇?
半壁书屋搜藏榜:和亲公主太努力京华天娇聂铮封筱筱很狂很嚣张:医妃有毒傲娇王爷求合作毒医娘亲萌宝宝网络之缘分陆丰金花股市:从零开始我有手工系统都市之巅峰王者闪耀互联网时代春风又绿杨柳岸重生千金:豪门妖孽来掌权超神学院:开局穿越梅洛天庭四合院:何雨柱重生,我逆天改命陛下有心疾得哄着我的日式物语有点甜克总:重铸黑手荣光80后视角的回忆录全能影后在线修真神豪:从跪舔美女开始谋局者开局五千顿黄金不死之身横行世界仙武医生Boss耍无赖小青梅不对付,合租之后逐渐白给系统之小女子不是药神重生:西南大龙凤隐世豪族继承人夫人别生气夜总他知错了拯救修真二三事穿越原始人不像人我口袋里有个超市我在寰海开盲盒霍先生,有个小子请签收!hello初恋:闻少独宠妻文娱:穿越后,从小酒吧开始起飞爆宠田园:秀才家的小娘子逆天凰后:魔君请画押!重回80当大佬综影:从欢乐颂开始闹情绪街溜子半圣回忆录重生逆袭:国民大佬是团宠口袋之数据大师冷王爷呆萌妃绝世天才系统都市特种狂兵我的小狼狗萌萌的变成幼龙被校花捡到,震惊全世界四合院:我用二八大杠,丈量年代
半壁书屋最新小说:阳月流氓新人生跑山整座大山都是我的黄金林场龙门杀手经纪人日记分裂大世界界影狩密录权途:逆袭从拯救上司开始我想给所有灵器一个家偷香村医笼中鸟,娇妻的沉默疯了,我包养的女房客是豪门千金下雨停电后,该出手了!当红日升起程序员的游戏人生签到我的无敌人生你很强,那你抗得住百分比真伤吗借钱被群嘲,高冷校花直接借十万开局自爆SSS级天赋富婆姐妹花都想把我留在这个家里无敌宇宙后,降临都市!综艺:荒野求生,小鲜肉杀疯了兽探星空全民穿越:别人搞科技,我修仙超无限战卡开局给坤坤算命,我火爆全网破案假的,系统假的,我也是假的富女姐姐对我一见钟情!黑道千金爱上我都市:无敌仙帝重回高三不再做舔狗,守护白月光战争俱乐部:我的枪娘世界级!你有天眼不去乱看,又去捡漏?我在地球上,成为至高神王都破产了,谁还在乎征信啊重生80年,靠回收老物件逆袭被关女子监狱十八年,出狱即无敌雷灵鬼罚拳渡星河劫网游之鹏婷恋曲御兽:我创建了星辰教派征战超凡诸天消费返利现女神也迷糊被迫加入妖精籍的我成为至强克夫命?二嫁帝王当宠妃妖月悬空,开局觉醒双星核考上清北后,黑道老爹气进ICU不朽从二零一四开始重生之都市极品天尊重生高三,我一定要改写命运失忆后,她们都说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