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若看着满桌子在这边根本买到不到的食材,都是她喜欢吃的。
有毛肚、黄喉、川粉、牛肉筋、筋头巴脑、鹅肠等等。
这些东西进关前要接受严格的食品审查,很难带进来。
容琳拉着盛以若的手,“怀孕的时候忌口,但兆琛还记得你的口味,这些是他拖他在巴黎的同学,从唐人街一家四川火锅店购进的。”
盛以若抬眼看向傅兆琛,她觉得她的口味让他大费周章很不好意思。
傅兆琛却端着一碗温的冰粉,“我做的,你尝尝。”
盛以若接过冰粉,神情复杂。
她捏着汤匙喝了一口,“好吃,很甜。”
傅辰和盛谨言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热气腾腾的火锅暖胃也暖心,在交谈中,她渐渐放下了对两家长辈的“戒备”与负疚,她开始对自己在巴黎的生活与学习侃侃而谈。
短短一个多月,盛以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甜美,自信,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傅兆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快乐,他也很开心。
饭后,佣人收拾碗筷。
盛以若则主动请缨,“爸妈,你们等我一下,我给你们做消食的水果茶,我和这边的同学学的。”
她起身进了厨房。
傅兆琛抱着煊煊看着盛以若像个欢快的小兔子进了厨房。
傅辰伸手接过煊煊,“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去帮忙啊!”
傅兆琛脸颊微微泛红,他把煊煊交给他爸,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起身。
倒是南艺不忘提醒,“悠着点,注意分寸,别一进去就动手动脚的。”
“妈,我又不是傻子....”
傅兆琛神色尴尬,他轻声嘟囔。
厨房内,盛以若切着水果。
傅兆琛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静静地站在那看着她。
看了片刻,他才走过去,拈起一块苹果放在嘴里,“又酸又甜,这苹果是王姐买的。”
盛以若看了看傅兆琛,“不是,是我买的。好吃吗?”
“好吃!”
傅兆琛很想上手抱抱她,但终究是忍住了,“以若,你变了,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嘴巴真甜,之前你说你总哄着我,我现在自己哄自己,也还不错,我很满意现在的这种状态。”
盛以若将切好的菠萝也递给了傅兆琛,“这个更甜一些。”
傅兆琛接过菠萝咬了一口,沉吟片刻,“以若,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不是我本意。”
“我知道,我说话也不好听,好在都过去了。”
盛以若这么说就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傅兆琛也转了话题,“一会儿,你带我看看你周围的环境吧,我替爸妈考察下,让他们放心。”
盛以若切水果的手顿了顿,她勾了勾嘴角,心里想的是傅兆琛学会套路她了。
只是,双方父母都在,她不好拒绝这个理由。
盛以若笑着点头,而后她开始煮茶。
煮完茶,她将点心和水果茶端去客厅。
双方父母喝着果茶,谈论年轻时候的那些往事。
傅兆琛和盛以若根本插不上话,他们俩在那坐着,听着,笑着。
傅兆琛偏头低声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他们说的事儿,我一件不知道。”
盛以若点头,而后起身,“爸爸,妈妈,我带着兆琛在我住的社区转转,你们继续聊。”
盛谨言点头,“好的,接下来我们要谈你公公的大学时候恋爱的事儿了,他一辈子的黑历史,确实不适合你们听。”
南艺瞪了一眼被摆了一道的傅辰,“活该,谁让你刚才提起那个叫白芷蓉的心理医生的?”
白芷蓉可是个超级绿茶心机的人,她活着的时候不遗余力地破坏盛谨言和容琳的感情,甚至不惜放火想烧死容琳,可见其心恶毒。
傅辰尴尬地笑笑,求饶地看向盛谨言,“言哥,咱们下一话题?”
容琳低笑,盛谨言冷嗤,“你刚才说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下一话题呢?”
两个中年男人,历尽千帆,对待任何事情早就风淡云轻了,可现在却在各自妻子面前被揭短,他们不淡定互相掐的样子很好笑。
盛以若脸上漾着笑,她扯了扯傅兆琛的胳膊,“我们走吧!”
两人出了门,后面传来傅辰和盛谨言你一言我一语的呛呛声。
关上门,两人的笑容还没消减。
傅兆琛哂笑,“没想到咱爸一世英名,竟然被一个心理医生骗了那么多年。”
盛以若翻了白眼,“你还好意思说我爸,你还不是被段雨禾骗了那么多年?”
傅兆琛,“......”
盛以若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我不是故意戳你心窝子的,就是....就是说顺嘴了。”
傅兆琛扶住盛以若的肩膀,“这不怨你,那么多年,我都眼瞎心盲的,你受了很多委屈,这种脱口而出恰恰反映出我之前错得离谱。”
盛以若微微一哂,“不说这个了。”
两人往前走,路旁是梧桐树。
微风轻拂吹起树叶沙沙作响,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傅兆琛微微偏头就看两个人的影子就重叠到了一起。
盛以若正好低头,看到傅兆琛的举动,她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心里又酸又甜的。
她轻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的?”
“你不要我以后,我就幼稚地想回到小时候,重新来一遍。”
傅兆琛伸手拨弄一下盛以若被风吹乱的刘海,“以若,不论你信不信,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一个贯穿我生命二十几年的习惯,一时三刻,我戒不掉你。”
这种感觉,盛以若感同身受。
在国外的这一个多月,她是享受了内心的安宁,但身边突然消失的傅兆琛让她十分不习惯,她失眠的晚上总会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
“我也是。”
盛以若如实地承认,而后她咬了下嘴唇转身,她继续往前走着。
“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看看这个习惯戒不戒得掉。”
“要是戒不掉呢?”
傅兆琛心头一喜。
盛以若转身倒着走,“戒不掉再说呗。我觉得现在你我的状态都挺好的。”
傅兆琛虽然有点小失望,但他知道不能着急,绝对不能着急。
两人继续往前走。
傅兆琛问起盛以若工作室的情况。
“我招聘了两个老工人,设计图主要由我出,”盛以若抬头看了看月亮,“可万事开头难,我现在还没有订单。”
“参加比赛吧,得了奖才能打开知名度,有了知名度才有品牌效应,”傅兆琛给盛以若合理化的意见,“品牌效应一出来,品牌才能有溢价的收益,才能真正把品牌立起来,稳住。”
傅兆琛又说,“不要放弃国内市场,最大的市场在国内。所以,我建议你在原网站继续更新你的作品,甚至是卖品。”
盛以若听得十分认真,她顿住脚步看向傅兆琛。
傅兆琛又说,“考虑一下,以法国纯熟的镶嵌工艺与国内古法工艺相融合,我觉得效果非同凡响。”
盛以若听到这,眼中星光点点。
良久,她慨叹,“兆琛,你发现了吗?我们俩的谈话内容终于不只局限于那些伤害,委屈,欺骗还有报答了!终于,你和我聊的不是这些了。挺好的!”
傅兆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