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慕容北辰高密度的缠斗,五月假期,凝猫好歹腾出了时间,和顾语之一起参加了几场同学家的宴会,跟同学小聚了几场。
在尚书文小姐的生日宴会上,凝猫和顾语之见到了同学们口中那位惊世绝伦的步轻歌步小姐。
她真的长得极美,眉如远山,颜若秋水,那一双眼睛,好似能勾人似的。更主要的是,她的身材,那是真正的凹凸有致!看得凝猫和顾语之都默默地捂脸,想要就地遁形。
因为有小姐出言挑衅,她还现场抚了一段琴,她抚罢,先前挑衅的小姐已经捂脸走了,没脸再比了。
凝猫和顾语之又默默地互相对望了一眼,什么叫白富美,什么叫文艺双馨,什么叫人生赢家,这就是!
凝猫安慰自己,没事,她还小,以后该长的,总是会长的!
人家擅琴,她还精通数学呢!有本事咱们来比一比心算啊!
凝猫跟步轻歌也没什么交集,她也没真的跟这么一个不沾边的人暗自较劲,她就自我洗脑了一番,就开开心心地该干嘛干嘛了。
转眼到了六月,天气越发热了起来,书苑也已经重新开学了。
今年的天气特别热,刚刚六月中,凝猫晚上总是热得睡不着了,身上还长了一大片痱子。
周氏瞧见了心疼,便让库房多备一些冰块,往凝猫房里多放些,白天就镇着,待到晚上她回来了,整个屋子都是清清凉凉的。
如此一番之后,凝猫晚上果真清凉了许多。
慕容北辰好似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她这边刚有了点风吹草动,他那边马上就知晓得一清二楚。
某天,凝猫刚散学回家,门口就是一阵热闹,然后一干人就搬了个东西进来,目标明确地往卧云阁去了。
在凝猫一脸的懵逼中,她的竹席床垫被换成了白玉床垫,莹润透亮的一百八十块玉,颗颗莹润饱满,光泽又清凉,摸上去凉飕飕的,躺上去整个人都爽翻了,当晚,凝猫觉得自己躺在了白花花的人民币上,这人民币还带着清凉解暑的强大功能。这一番动静,一时在府中引起一阵不小骚动。
对月轩中,也放了不少冰块,可依旧抵挡不了外头酷暑的燥热,尤可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衫子,可脸上依旧热得一阵香汗淋漓。
身旁为她打扇的丫鬟香儿见此,不觉一阵心疼。
香儿小声抱怨,“这整个家里上上下下凡事都紧着四小姐,就连这冰块,一大半也都放到了她的屋子里,镇那么一整天就为她晚上回来能睡个安稳觉,她不是已经有了辰王送的白玉床垫了吗?哪还需要用这么多冰块。可小姐您一整天都在家里忙里忙外,咱们屋里的冰块就这么一点儿也没人心疼。”
尤可意闻言,眉头微微蹙了蹙,“香儿,这些话以后你不可再说!”
香儿却有些不服气,“奴婢可没有说错,小姐您嫁过来这几个月,凡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这府里上上下下,衣食住行各个方面,谁不都是紧着四小姐。她的吃食总是最好的,她的衣裳总是最多,料子总是最漂亮的,她的屋子宽敞清凉,她的丫鬟都比咱们的规矩。老爷夫人紧着她也就罢了,咱们姑爷也一味紧着她,上回得的一块西洋镜都没送给您,直接就让毫笔送到卧云阁去了。日后四小姐的嫁妆少不得得多丰厚,可别打到咱们的身上来……”
尤可意伸手,重重地拍在桌上,一声“啪”声落下,香儿顿时就怔住了。
尤可意的脸上一派冷肃,丝毫没有往常的温驯,香儿打扇的手顿了顿,脸上也僵了僵,现出了惊慌之色。
尤可意声音冰冷,“你这丫头,平日里是我太惯着你了,才会把你惯得这般口没遮拦!连主子都敢这般编排!”
香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脸上带着紧张,可却依旧不大服气,有些委屈,“奴婢,也是为了小姐您着想啊……”
尤可意冷哼一声,“你个不知轻重的,你当全世界就你最聪明,我就是个糊涂的,需要你来提点?”
香儿被呵斥得不敢吱声,尤可意见她脸上依旧带着的那股委屈神色,便知道她心底里实际上还是不服气。
她长舒了一口气,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开口,“香儿,我知道你一心为我,你平日是有些小聪明,可今次,你却是实实在在地错了!今日你得亏是在我面前说了这些话,若是你在外头胡乱嚼舌根,那才是真正地害我!你说得没错,这黄府上上下下,最得宠的,就是四小姐。可那又如何?她得的是她爹娘兄长的宠爱,就算我不进门,这些宠爱本就该是她的,我又何必要嫉妒眼红?想我还未出阁之时,我爹娘兄长又何尝不是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着?”
“你个没眼色的,四小姐是何等有福之人,她如今这般得辰王殿下青眼,日后,她也是要做辰王妃的命!她性子最是豁达,对这些钱财之物根本不看中,她便是想要什么,辰王那里的好东西还不够她挑?还看得上我这点嫁妆?再说,公公婆婆是怎样的人,我会不知?就凭着爹娘与他们多年的交情,他们难道还会真的把我这点嫁妆算计了去?”
香儿一时语塞,嗫嚅半晌,她又开口道:“可是姑爷他……小姐您都进门了,他不应该是先紧着您吗?哪有先宠着妹妹的道理。”
尤可意面上一红,轻斥,“你哪只眼睛看到夫君不,不宠我了?”
“可上次那西洋镜……”
“你懂什么!他给凝猫送了西洋镜,给我却送了一把自己亲手做的梳子,从头到尾都是他亲手做的,上头还刻了我们的名字,虽然不值钱,可却是真正地把我刻在心上。”
送她梳子,那就是白头偕老的意思,她如何会不高兴?
远不止这些,他每隔几天就会给她送一些小玩意儿,有一次他还偷偷摸摸地把一个小糖人藏在袖子里藏了一路,那糖人画的就是他们俩的模样。尤可意拿了好久都没舍得吃,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小时候的回忆,没想到他还都记得。
他总是在情动之时突然变出那些小玩意儿,一出了房,他又是那副冷冷淡淡的面瘫模样,丫鬟们怎么会知晓?自然都只当他待人冷漠,可尤可意却是实实在在地泡在蜜罐子里呢。
尤可意越想越脸红,终究是不好意思把这些话都说出口,只板脸训斥,“四小姐最是和善好说话,我入门这几个月,她何曾跟我红过脸?何曾为难过我?就是前几次,我与婆婆侍奉茶盏站得久了些,也是她开口为我解围。你个没见识的,真是分不清好歹!”
尤可意想到了什么,禁不住掩嘴笑了笑,“当日我和夫君之所以能冰释前嫌,全都依仗四小姐从中牵线,你把这事儿也忘了。她是真心实意为夫君好,夫君就是对她好,那也是理所应当。以后你若是再嚼这样的舌根,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香儿被训斥得灰头土脸,一时羞愧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你出去吧!好好反省一下,以后我要是再听到这样的话,定不轻饶!”
“是……”
香儿灰头土脸地垂头走出去,刚走到门口,顿时惊得面如死灰,“少,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