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如同抽丝剥茧一般,一丝一缕极有章法的开始慢慢分离,如洋葱一层一层被剥开过程一般。
有了柳正的引导,陌上花这边果然顺利的许多,虽耗了些时候,但竟也顺利将内力凝于指间。
眼看时机已到,她便倏的睁眼,手中指法速转之下,迅速在心俞之上一点,而后在将内力分至整个掌心,以掌心运力缓缓从心俞运至肩俞,到此时,她手中动作却是一顿,抬眸看向柳正。
柳正手中早就捏了银针,见陌上花看向自己,便即刻会意过来,垂目将银针准确无误的施入与心俞相对应的百禹之处,阵法娴熟,力道无误,而后快速的点头看向陌上花。
陌上花同样会意,手掌继续向下游走,缓缓滑至臂间,到臂弯之时,便倏的一停,化掌为指,手中一番动作翻转,而后于臂间一点,而后又在手肘处一点。
如此一来,气『穴』便冲击开来,在加上柳正那边辅以银针封『穴』,如此一来,先前未解余毒便顺利的被『逼』至阎墨厉的左小臂间。
做完这些,陌上花却不敢歇息片刻,马不停蹄的便继续将其余两种毒分别『逼』至它处。
后两种毒个个皆是奇毒,单独一个拿出来已是不好解,眼下又于阎墨厉体内缠斗起来,分离开来颇为费力,不少时,陌上花便已是满头大汗,细眉紧紧拧成一团。
柳正见状,抬手拿过一个瓷瓶,从中取出两个有解毒之效的『药』丸,喂入阎墨厉口中,而后在以银针刺『穴』,催发『药』『性』。
这解毒丸虽解不了这两种毒,却也成功让这两种毒暂停争斗,与这解毒丸的『药』『性』相抗起来。
如此一来,陌上花这边的压力也减少了许多,不多时,便将两种毒分开,分别『逼』入剩下两腿之间。
阎墨厉始终没有半分反应,只是额间的薄汗,可见其便是不省人事,身上的痛苦也未曾少到哪里去。
陌上花却无心管他痛不痛苦,毕竟,这是她的敌人,余她眼中,他只要不死便可。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内力重新引回体内。
柳正继续在旁轻声指导,陌上花则是听取他的指引,将凝在指间的内力缓缓引回体内。
原本有了先前的经验,过程也算是顺利,只是,到了将分散的内力重新凝聚起来之时,颇为费力,引了许久都未能成功将内力引回。
饱满莹白的额上也冒了薄汗,掌心同样一片黏腻。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丹田内内力因迟迟没有凝笼回去,已经有了紊『乱』之兆,若是在如此下去,必定元气大伤。
“封我的后空『穴』,块。”情急之下,陌上花艰难启唇,急切开口。
柳正面『色』顿时一凛,转瞬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绕至陌上花身后,用银针在她所说『穴』位上精准一刺。
陌上花纤瘦的身子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而后便没了反应。
良久,她才重新睁开双眸,明明是如琉璃般剔透清亮的眼眸,眸底却如古井般沉静四季天,看不出分毫情绪波动。
如此模样,自然是看不出到底有无受伤,柳正眸内担忧更甚,忙问道:“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内力紊『乱』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便想去捉陌上花的手,亲自来诊断一番。
陌上花直接将纤腕缩了回来,轻轻摇头,“我没事,他这里拖不得,你把『逼』至腕间的余毒先行清除,我来解我下的那毒。”
陌上花的动作,让柳正的手在半空虚晃了一把,眼下真是尴尬之时,见陌上花扯开吗话题,便也点了点头,“好,便如此。”
说着,压下心中的抑郁,翻身从床榻上下来,将阎墨厉的身子重新在床榻之上摆平。
陌上花也下了塌,将解毒之『药』拿出,化于水中,再取出一支特制的蜡烛,将『药』材放在烛火之上烧灼。
蜡是寻常红蜡,只是这腊芯却非比寻常,是陌上花从前混了綮合,五味子,南越等『药』材制成的,烧成烛火淬于银针之上,有清热祛湿气,寒气之效,引毒自然也自有一番功效。
淬烧过后,她又将银针在被水化开了的解『药』中蘸染了一下,方才将银针依『穴』位之序扎入,而后,便是静待毒素拍出体内。
柳正那方因着只是清理余毒,则是要简单许多,只用银针扎破五指指间,将带有余毒的血『液』拍出便可。
……
甬道入口看似狭小,内里却修的足够宽敞,两人并肩而走绝无问题。
若是从前,南鹤怕还是有想要与阎北城并肩而走的心,可如今,她也只是守着礼教尊卑,始终本分的走在他身后一步距离。
一面走,一面沉声开口:“主上,前些日子降央逃出来的人不知怎么到了禹州城,埋伏起来把我们的人杀了不少,还有一部分逃进了城内,还带了部分反叛之地的流民,现在已经聚在了城西,与守城侍卫争执起来,似乎要硬闯。还有花公子的承欢阁被,被人纵火烧了,如今情况不明。”
“他这是送给我的一份大礼。”阎北城眸『色』瞬间加深,如一汪泉内滴入了一点墨迹一般,层层叠叠的渲染开一片危险幽暗的墨『色』。
为保皇城无人疑心,莫说整个禹州城都在皇帝,或者其他人的把控中,就连他身边的贴身小厮都是皇城来的。
而如今,事态看似简单,实则不然。他记得,城西守城侍卫中,似乎就有阎墨厉的人,若是他故意借着流民肆虐,杀几个流民,单单是言官的笔杆子,便能将他活活戳死。若是阎墨厉还有个连环之策,借此召了他回皇城,那便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这个阎墨厉,当真是个敌手。
南鹤不置可否,继续道:“几位谋士现在已经在武馆内等候了,只等主上回去主持大局。”
“知道了。”阎北城轻点下颌,脚下步伐不停,脑中思绪已在转瞬理清楚,如织锦一般,布下细密的解决之法。
待到了密室门前,他便顿了脚步,头也未回的以毫无感情的嗓音吩咐道:“你先回去,若有异变,便先行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