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故意试探,本是想看看阎北城在知晓她受伤后的反应,后来整夜也不见那边传出什么消息过来,更是连半个大夫也未曾来过,她实在不知,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明明先前,他对她也是算得上好的,怎么如今竟是会不闻不问,只这一大早,她已然好了,却带了柳正过来随便瞧瞧,这让她心中如何能毫无波澜。
只是,她也说不上来自己这样赶他走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知晓自己心中不太舒爽,闷闷的,似乎有些透不过气,甚是难受。
“王妃?”
秦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她在出神,不禁轻声唤道。
陌上花却是半分反应都无,自顾自的捂着心口,双眸懵懂无措。
这样如孩子般的神『色』,秦雅还是第一次在陌上花的面上看到,心中顿时狠狠跳了跳,忙抬手晃了晃她的削肩,“王妃,王妃……”
陌上花这才回过神来,眸内神『色』转瞬便隐匿下去,只余一片让人看不懂的漆黑,“何事?”
本来这样才该是秦雅知晓的陌上花,可一想到陌上花方才的样子,还有她遮掩的模样,都让秦雅不得不多想,“怎么王爷才进来这么一小会,王妃您便这般模样了,丢了魂一样。”
说到这里,她脑中划过阎北城方才出去的模样,这才猛然大悟,忙问道:“您可是在为王爷守了南夫人一晚上的事情,在与王爷置气?”
“我为何要与他置气?”陌上花转眸反问,眉眼间未有怒『色』,反倒是真的染了几分困『惑』。
她不过是心中有些不痛快罢了,与置气不置气的又有何关系。
秦雅:“……”
她盯着陌上花精致面颊许久,确认她是真的不懂,又在心中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方才道:“既然王妃您不懂,那奴婢来问您,您方才都与王爷说什么了。”
陌上花只觉秦雅左右都是亲近之人,便也没有隐瞒之意,将她与阎北城方才的对话如是说了一遍。
秦雅听后,不禁看着陌上花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口中不禁喃喃,“王妃您一向聪慧,怎么这方面就如朽木一般。”
陌上花望着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秦雅见此,歪着头大致想了想,方才道:“这样同王妃你说吧,奴婢先前在村里财主家做工之时,曾见过那家的老爷非要纳妾回来,可他妻子却不允,连让他去瞧瞧那女子的机会都不给,每每提到此事,便会同那财主置气,同府的丫鬟都说这叫妒忌,也叫吃醋,不管表面多么大度,但凡是女子嫁人后都是会有的。”
“还有还有,小时候奴婢见邻居家伯伯跟别的女子多说一句话,那家的身子便会拿着扫把追着他打呢。”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都飞扬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如今便是妒忌,吃醋了?”陌上花也并非愚钝之人,一点便透,当即似懂非懂的问道。
秦雅立时点头如捣蒜,“您这样子,不是吃醋还能是如何?此事若要奴婢来说的话,其实吧,也算是情有可原的,要不然,您还是不要过于计较了。”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的知晓了她重伤昏『迷』却不管不顾,连派人来问上几句都没有,这便是情有可原吗?
一想到此处,她心中就莫名的憋闷无比,眉目再次凝了下来,薄唇冷凝吐字,“我并非是你说的吃醋,妒忌。”
“不是吃醋?那又能是什么,明明您方才说的事情……”这下,倒是换成秦雅不解了,她歪头盯着陌上花看了许久,脑中努力回想陌上花与她说过的话,还有一些关于他们二人的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如此想了良久,她脑子才倏尔一闪,昨日陌上花所说要试探之事顿时浮现脑中,她瞬间就明白过来。
若只是寻常的吃了醋她秦雅还是能劝上一劝,可此事,又岂是她三言两语便可劝解的,这是陌上花的心结,她一个局外人是解不开的。
如此想着,她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两手捧着面颊,盯着陌上花看,“王妃,那您现在是打算?”
“打算?”陌上花轻声呢喃,目『露』『迷』离之『色』,“不知道,也许哪日我心中舒爽了,便知道如何打算了吧。”
秦雅无奈的看着陌上花,起身道:“哥哥还在煎『药』,奴婢先去看看如何了,您先自己休养。”
陌上花精致的下颌微点,面『色』仍旧『迷』离复杂,连头都未抬,显然是又入了神。
后来的几日,陌上花索『性』就闭门不出,一面养着自己的伤,一面时不时的让人看看云姬的情况。
阎北城偶尔来过,她都是避而不见。而柳正这几日似乎也有些事情,甚少来看她。
不过,除了他们几人外,今日倒还来了个不速之客。
“二殿下万安。”陌上花见阎墨厉被秦雅引着进来,身子却仍旧坐在软塌上未动,只微微颔首,“我尚在病中,浑身乏力,不能起来为殿下请安,还望殿下恕罪。”
阎墨厉唇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面『色』温和,“自然是你的身子要紧,情有可原之事,本殿又怎会怪罪。”
“多谢二殿下体谅。”陌上花敛眸而坐,一副不卑不亢之态,“秦林,给殿下看座。”
秦林躬身行了一礼,没一会就手脚麻利的搬上来一把椅子,摆在一旁,阎墨厉也未推脱,很是自然的坐了过去。
他理了理衣袍之上的褶皱,方才重新抬起头来,“听闻王妃自那日帮我诊治之后,便犯了病,甚至吐了血,这几日一直都在静养,本殿想着,约莫是为本殿看病所致,心中委实过意不去,便来瞧瞧,不知你如今身子如何了?”
莫不是他对她又起了什么疑心?陌上花心中顿时跳出这个想法,面上神情却是不变。
“殿下怕是多虑了。”陌上花礼貌的笑了笑,面『色』斐然,“府中诸事,多为下人『乱』嚼舌根,哪有如此夸张,况且,我为殿下诊治之时,还有柳御医在旁帮忙,我又岂会因此大病,不过是旧疾而已,殿下无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