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陌上花知晓秦林说话不方便,便也体贴的开了口,让他进来回话。
没一会,秦林便推门走了进来依礼行过礼后,方才用手语禀报,说是柳正来了,说是要请平安脉,王爷吩咐发。
陌上花本想拒绝的,但想到昨日阎北城走时那无奈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便是一顿,硬生生又咽了回去,转而道:“请进来吧。”
秦林点了点头,行礼退下。
没一会,柳正便背着『药』箱进来了。
“王妃。”柳正微微俯身,两手交合,做行礼状。
“不必多礼。”陌上花转过身来,抬手示意免礼。
柳正依言起身,打开『药』箱,将诊脉所需腕枕,丝帕都一一拿出。
陌上花虽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然了解,但见状,还是配合的将皓腕放了上去,任由柳正诊脉。
片刻之后,柳正方才一面收着腕枕,一面道:“王妃脉相平稳了许多,身子应当已经好了大半了,只是心脉郁结,若长此以往,只怕不妥。”
陌上花收回皓腕,长睫低垂下来,“我知道,只是这几日总是多雨,天气闷热了些,即便心情好也难。”
柳正却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一般,道:“可依微臣这几日所观,王妃自伤好了那几日便是如此了,尤为这几日,心情倒似越发的不好了。”
陌上花这才抬起眼眸,努力压下心中抑郁之情,“柳御医不止医术高明,看样子,看面相也是极为不错的。”
“王妃这样便是打趣……我了。”柳正想了想,见屋内只秦雅一人,便直接改了自称,想以朋友的身份来开导:“你虽表面如常,可这几日的流言蜚语还少吗?我又怎会不知。”
顿了顿,他又道:“况且,有时,你的眼睛也是不会说谎的。”
当然是有时,毕竟陌上花眼眸,往日都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可几日,情绪总是会偶尔泄出那么几分。
秦雅到底是个小丫头,看不出属正常,可柳正虽年轻,但因着医者的身份,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自然看的真切。
这样的陌上花,他可是从未见过,如何能不担忧。
陌上花闻言,不禁转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见镜中人虽眉目昳丽,但面『色』憔悴,眸内虽如常日那般平静,但这平静之下,却隐约可见几分暗『色』,让整个人都失『色』了不少。
柳正瞧着她这副憔悴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一口气,“你如今的样子,总是于你的病情不利的,此事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清楚的紧。若你有什么不快之处,这里也没有旁人,倒不如说出来,如此方能疏解几分。”
陌上花沉默片刻,唇瓣不禁微微抿起,似在犹豫该不该说。
然,半晌过后,她还是摇了摇头,“若我愿意,也不至于心火郁结。”
柳正见状,想了想,将嗓音降的越发柔缓,“你既不愿意说,那不妨多出去走动走动,如今天气可是大晴了,紫薇也渐渐开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这禁足之令,于你来说,不过虚设。”
陌上花这才意识到什么一般,透过半开的纱窗朝外看了看,见窗外的确是阳光正好的样子,心中不禁一动,却也不曾立刻就决定下来。
柳正见状,便将眸光落在了秦雅身上。
秦雅顿时会意过来,忙极为配合的上前一把揽住陌上花的手臂,道:“王妃,不如抿就出去看看吧,您整日这般坐着不嫌憋闷,奴婢可是要憋闷死了。”
陌上花本也有些心思,眼下更是被被秦雅摇的头痛,想了想,索『性』点了头。
柳正见状,心中一直高高悬起的大石这才落了下来,眸内的担心散去几分,“如此便好。”
这样,不止他放心,想必那位也该放心了。
秦雅也是立时喜笑逐开,拉着陌上花的手臂,便兴冲冲的开始计划,到底去哪里散心才好。
越说越兴奋,原本定下午去去的,可秦雅说左右如今没人来他们这,鼓动着陌上花吃了晚膳便早早的去了。
二人为了方便特意换了男装,挑了禹州最是繁华的街道闲逛。
禹州的街道比皇城狭小了不少,来往小贩行人同样不多,自是不如皇城二分之一的繁华,但却独有一番别样风情。
从前陌上花未曾好好看过,如今有了秦雅跟在她身侧,一会拉着她去这里看看,一会去那里看看,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这禹州的风貌跟皇城是大不同的。
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禹州所特有的,就连皇城那样几国商贸之人来往频繁之地都是没有的,且这些东西,便是待会皇城也是同样稀罕的。
陌上花在秦雅的怂恿下买了许多稀罕物,还有一些首饰簪子,却也不让陌上家上手,自己大包小包的提着,却也乐在其中。
两人这般走走停停,又去了禹州最好的酒楼吃过了晚膳,而后便又是一下午的闲逛。
如此惬意了一天,不知不觉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
秦雅目光不舍的望着周围已经开始收拾摊子的小贩,以及愈来愈少的行人,很是无奈的开口:“王妃,咱们该回去了。”
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次,她又怎么可能玩的够,只恨不得在外面多呆一会。
陌上花闻言,眸内也是难掩的泄出几分眷恋之『色』,她的心情还不容易才好了些,一想到王府里的人,还有那堆糟心事,心中便生了几分厌倦之心。
这阵子,她也是当真劳心劳力了,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无,她又怎么会想如此快便回去面对,她是当真感觉有几分累了。
这个词,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快,如今好不容易一次机会,便让她在多多放纵一会吧。
如此想着,她眸光在街上转了一圈,见街道之上众人都已随着暮『色』的降临,相继散去,毕竟这里不比皇城,可是没有夜市的。
不过,若真要找出一个夜夜笙歌之地,她倒真是知晓一二。
“秦雅,你耳朵才恢复没多久,相比还未听过丝竹管弦之越吧?”陌上花转过头来看向秦雅,一本正经的开口。
秦雅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奴婢出身不好,从小跟哥哥相依为命,便是后来在有钱的员外家做功,也因耳朵的缘故,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