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眸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才理性解释:“主上想的法子不过是将错处往自己身上抗罢了,可皇后娘娘非比寻常,你本就没有母妃庇护,此时更不该开罪皇后。”
陌上花轻轻颔首,眸光清亮,同样以大局的角度分析,“南鹤说得不错,况且,我如今也不是半分身份也无,柳博涵总不好真的对我做出什么,那样,可是要累及他的官声的。”
说到后面,尤其是那句“半分身份也无”之时,陌上花唇角不禁勾了勾,满目嘲讽。
她当初,可是以相府庶女的身份出嫁的呢。
想来,也真是讽刺。
不过,柳博涵既然那时候没能要了她的命,如今便更不要想在她身上捞到半分便宜了。
阎北城沉吟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方才抬起头来,微微颔首,“罢了,那我多派些人跟着你。”
南鹤此刻已然恢复了心态,听陌上花如此说,不禁开口堵道:“便是只她一人去,她也绝不可能有事。”
说话之时,看阎北城的目光以变,不再是傲娇之中隐含爱慕,与看其他人无异。
只是,眼眸深处,到底是藏着积分不甘心,几分怨怼的。
若不然,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
陌上花此刻也看出了她的刀子嘴,便朝她微微一笑,嗓音清冷淡然,“我自不会同你一般,给自己委屈受。”
给自己委屈受……
一句话却如一记闷锤,猛地将她心中包裹着不安怨怼的伪装砸碎,撕开了她内心之处的真正想法。
陌上花见状,却只是笑了笑,未在多说,起身将阎北城拉了出去。
他们三人是在南鹤的卧房内讨论的,早已摒退了众人,又有专门的人在暗中看守,周边都清静极了。
陌上花一面朝外走,一面转头对阎北城道:“南鹤并非庸人,若能让她彻底清醒了,不在沉溺于内宅之事,便是你之大幸。”
阎北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若不然,之凭南鹤前几次竟敢对陌上花下手,他便绝不可能轻饶了他。
不过,今日的情形他倒是颇感意外。
“她跟在我身边多年了,只是对我怀有感激而已。”阎北城仔细想了想,方才面色严肃的开口:“不过,我倒是对她今日的表现颇为意外。”
陌上花却笑了起来,唇角轻轻翘起,调笑道:“必定是她心气极高,斗不过我,又无法同你翻脸,索性便视而不见了。”
“你怎知道她如何想的?”阎北城不是很相信,反问道。
事实上,陌上花的猜测并非半分道理也无。
她更是对自己的说法极有自信,心情极好的笑着摇头,“女人的心思,殿下还是不要问,不要猜了。”
见陌上花难得的笑了,阎北城冷然的脸上也跟着有了笑意,故作傲娇道:“不猜便不猜,你……”
一句话未曾说完,便陌上花突然大步走了出去,转身面对着他,面上半分笑意也无,甚至多了几分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