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北城眸光微闪,薄唇轻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开口:“不过是怕他一时贪心,吃的太多,驾崩的太快而已。”
阎北城却自他眸中看出了不一样的神采。
其实,终究是他不愿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哪怕宝荣帝再是无情冷漠,阎北城心中总还是存了几分父子之情。
只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的这几分柔软罢了。
陌上花自然也不会揭穿,只是无声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阎北城揽紧了他的肩膀,没有开口。
......
太后的病情果然如陌上花所说,虽然无生命之忧,却要在床榻上安养至少半年之久。且受不得刺激,便连宝荣帝的昏倒,也无人敢告知太后。
至于宝荣帝,虽然身子已无大碍,但他也不知生了怎样的心性,竟然休朝三日,整整三日都未上朝。
林湘茵还关在宗人府之中,东临侯是一会也坐不住,私下里又去求见了宝荣帝几次,宝荣帝却都是避而不见,林湘茵的处置到底如何也一直未下定论,便一直将她关在宗人府之中。
彼时的林湘茵,正在宗人府的牢房之中倚墙而坐。
宗人府是关押皇亲国戚之处,林湘茵便得以住在了一个尚算干净的牢房之中。
即便如此,这无边无际的冷寂恐惧,还是让她夜不能寐,不过三日便瘦了一圈,整个人缩在墙角之中,两手紧紧抱着膝盖,宛若一个受了伤的小女孩。
牢房铁锁响动的声音突然传来,牵动着牢门的锁链也随之响动。
而后,便是牢头十分狗腿的声音,“您请。”
林湘茵缓缓抬起头来,看见的却不是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反而是那张令她憎恶无比的面容。
“陌上花,你到这种时候还不忘来看我的笑话。”林湘茵视线顿时冷了下来,忍不住嘴硬道:”我父兄会救我出去的,等我出去之后,定然不会放过你。“
陌上花目光从她凌乱的发髻上扫过,又在牢房之中看了一圈,却是感叹道:“你记得柳芊芊吗?她之前住过的牢房,可比你这个破旧多了,便连囚服也是格外的脏污。”
想到柳芊芊,林湘茵的面色白了白,仍是强做镇定,“你同我提她做什么?她自己作死,我没什么好怕的。”
陌上花自己挑了个干净的长凳坐下,不急不缓的开口:“我只是感叹,你与她都深爱阎墨厉,到最后的归途竟然也是相同的。”
柳芊芊用力咬了牙唇瓣,目中露出些许悲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陌上花,我告诉你,我与那个女人不同,是她自己厚着脸皮贴上来的,表哥才会对她一点怜惜都没有,我不一样,我同表哥自小相识,我们,我们是青梅竹马,任何都比不了!”
看着眼前仍然心存幻想的林湘茵,陌上花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美梦,“那他可有来看过你?可有在父皇面前为你开脱?”
林湘茵两手紧紧握在一起,泪水突然便顺着眼眶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