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一族,除了各个长得漂亮,幻术这类的法术,想必是最擅长不过。虽然比我师父千面尊者差了一点点,但也是相当厉害的,又怎么可能就被这么个幻阵给影响了你们兽类与生俱来的听力优势呢?”
被箫品茗滔滔不绝说了一堆,胡乾坤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条都反驳不了。
因为箫品茗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捕捉到了事实的真相为何。
胡乾坤无可反驳,于是她乖巧地窝在箫品茗的怀里,听着箫品茗对她的一堆话。
至于箫品茗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胡乾坤那叫一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只是,稍后片刻,胡乾坤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没有认真听箫品茗讲话。
幻阵比普通阵法强大之处,越到阵眼附近的位置,那幻境就越逼真,让人六感全无,根本分不清现实与虚拟。
箫品茗对幻阵还是有一些研究的,因为当初前面尊者比较喜欢研究阵法,尤其是幻阵一途。
“小丫头,咱们刚才不是还在你说的那个梓轩竹林里吗?怎么才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我的乾坤斋?”胡乾坤说着,忽然从箫品茗的怀里跳了下去,“快来,这里居然有侯笨!”
箫品茗一直以为胡乾坤将侯笨当成一个听话好管理的手下而已,此刻箫品茗才知道,胡乾坤心底里对侯笨的感情很深刻的。
也不知道当初毁了胡乾坤在廖水县城的乾坤斋那个魔族是谁,也不知道那个魔族盗走了那堆胡乾坤收集的玉石到底是做什么。
虽然箫品茗已经知道那些被盗走的玉石,其实是些仙灵玉,仙界的修士才用得到的东西,但是知道归知道,此时她听到胡乾坤口中呼喊侯笨的声音,她的目光不由随着胡乾坤的视线望了过去。
刚才还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地,此刻在箫品茗望过去的时候,忽然就出现了侯笨的样子,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流乱转地看着她们:“主人,主人的主人,不知道你们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啊?前面可忙了,今天有几个出手阔绰的大能,说是要买下咱们今天摆在店里的所有的东西。”
“所有东西?”胡乾坤此时已经被侯笨带入了状态,整个人浑浑噩噩中说出了自己以前习惯性会对侯笨说的话,“那感情好啊,今儿咱们就多摆出去点儿,让他们买,买到手里的灵石全都空了才好。”
侯笨听到胡乾坤的话,恭敬地施礼,然后几个瞬间,就消失在了胡乾坤和箫品茗的眼中。
因为知道这里是在幻阵,箫品茗对于侯笨的出现,自然是不可能认为他是死而复生的,但是此时胡乾坤的样子,不由让箫品茗担忧起来。
很明显,胡乾坤被幻阵制造的幻象所迷惑,已经沉沦在幻象所形成的幻境之中了。
人生在世,总有些抛不下、放不弃、舍不开的人和事。
箫品茗难以想象,像灵狐大姐那样潇洒的姐姐,说着不在意侯笨那个手下的话,竟然会对他的死耿耿于怀。
“灵狐大姐,咱们在那里,你还清楚吗?”箫品茗试图提点胡乾坤,她们现在并不是真的在廖水县的乾坤斋,而是在境况凶险的幻阵中。
尤其是,现在这个幻阵的缔造者到底是为了用这个阵法保护什么,还是刻意制造这个阵法而弄死修士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是第一种情况,还好说,但是万一是第二种情况,那么他们就要凶多吉少了。
箫品茗心中还记挂着邵宝财,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便一双黑葡萄的眼珠盛满清澈水泽地望着胡乾坤:“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已经忘了,咱们是跟邵师兄一起来到了海沿沙漠,然后……”
话说到这里,箫品茗就被胡乾坤忽然释放出来的法术给击中了。
化神期修士真正地对箫品茗这样一个元婴期修士动手,那完全是没有什么看头的,一击就算不毙命,也离死不远了。
要不是她们之间有契约的牵绊,这会儿胡乾坤高抬的手想必已经开始对箫品茗实施第二次致命的法术攻击了。
“灵狐大姐?”
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的箫品茗,挣扎着抬起头来,看着面目狰狞,似乎要治她于死地的胡乾坤:“你难道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你?”胡乾坤眼中充满了疑惑,“是谁?”
这幻阵,如此强大吗?
箫品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一般的幻阵,很难将一个化神期修士困得如此深刻,就算是能够让其深陷其中,也不会像胡乾坤现在这般直接把箫品茗这个一直在侧的伙伴所忘在了脑后。
“灵狐大姐,我是箫品茗啊。”
箫品茗对胡乾坤这样说着,随即吃力地抬起手,将手里的银铃对着胡乾坤晃了晃:“你还记得这个铃铛吗?你说你很想要它的……”
“神引铃?”胡乾坤打断箫品茗后面的抒情话语,一把从箫品茗的手中夺过了那个银铃,痴汉一般放在脸上揉蹭,“终于让我找到灵狐一族的至宝了,真不枉费我们灵狐族神者给我们子孙的指示。”
什么意思?
箫品茗收回那只已经空无一物的手,在自己的唇边重重地蹭了蹭,将嘴角的血迹擦了下去:“灵狐大姐,你接近我,难道是为了这个铃铛?”
“就你这样的蝼蚁,还需要我接近你?”碧色眸子里隐隐泛着黑气的胡乾坤,张狂地对箫品茗笑着,“随便一个手指,我就能捏死你!”
说要捏死箫品茗,胡乾坤就对着箫品茗伸出了手。
“灵狐大姐,你成为我的仆宠,到底是有心为之,还是不经意的过失?”面对将至的死亡,箫品茗更在意胡乾坤这个亦师亦友的大姐姐。
胡乾坤冷哼一声,无视箫品茗的问题,对着箫品茗又是一掌,满屋子的法术如霞光般四射,晃得人难以睁开双眼。
于是,本就受伤了的箫品茗,被胡乾坤二度打得吐血。
鲜血喷在屋中各个角落,就连胡乾坤手中的银铃也侵染了箫品茗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