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转生与重生一样,也会带着以前的记忆,于是箫品茗自语之间就加快了寻找韩箫的脚步。
话说,就在箫品茗快要仙剑宗盛气凌人的医峰给翻给底儿掉的时候,箫品茗所要寻找的韩箫实际上根本没有在医峰上。
在箫品茗与韩飞雪第二次仙剑宗山门遇上之后,韩箫就被受伤严重的韩飞雪给叫到了她的洞府看伤去了。
这会儿,箫品茗那边找韩箫找得一个头两个大,人家韩箫则痴汉一般地捧着银针在韩飞雪身上扎针。
韩箫跟着衣白骨修行医道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衣白骨只是教了他炼药种药,根本没有交过他如何治病救人。
今天韩飞雪主动找他医治,可是把韩箫这个医痴给兴奋坏了。
拿着从藏书楼借回来的医书,韩箫就拿着韩飞雪练手起来,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是以,他此时拿着银针痴汉模样,并不是他对韩飞雪有什么想法,而是他在对医书上的内容可以真实施展而着迷。
“韩箫师弟,你真厉害,小小年纪就已经练成施针不让患者感觉疼痛的境界,日后想必仙途一片坦荡。”
韩飞雪趴在床上,一双眼睛狡黠地来回转动着,似乎这话是故意说出口的。
这话要是一般男人听到,不说心潮澎湃,也一定心猿意马地对韩飞雪这出口伶俐的小姑娘有几分喜欢之情存着的。
可惜,她说话的对象是个一心只想着医术的韩箫。
手里捧着银针,韩箫正准备给韩飞雪施针,听到她这样说,不由挑眉:“师姐谬赞,在下还未施针,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疼痛的。”
话到这里,韩箫将泛着寒光的银针递到韩飞雪的眼前,声音凉凉地对她说:“不过马上就要疼痛感了,希望师姐一会儿不要叫得洞府塌方了。”
嘴巴说话不中听的男人,韩飞雪不说能说见多了,也算是见过几个的,但是像韩箫这样说话耿直到让人想揍他一顿的男人,韩飞雪倒是第一次见。
韩飞雪被他给气得差点儿没有眼皮一番晕过去,但是那银针刺穴,还特意加了灵力游走身体筋脉的治疗方式,瞬间就让她那晕意消失无踪。
“啊……”
像是死亡前绝叫一般的嘶嚎,瞬间如水中波纹似的在洞府内荡漾开来。
本来收拾得十分温馨可爱的洞府,在她这么一个嘶吼之后,当场就崩塌成了渣子。
跟刺猬一样,全身扎满了银针的韩飞雪,表情极度扭曲地看着还在为她施针的韩箫,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滚开!”
修仙界里的医者,一生中讨厌的事情有很多种,但是最为讨要的一种事情,那便是为患者治疗的时候被人给打断。
韩箫虽然还只是衣白骨才收了的小学徒,但是一位医者该有的毛病,他全都有,样样都不落于人后。
此时韩箫手里的银针,正对着韩飞雪的背找穴位,就听到了她这么一喊,瞬间他手里的针就没拿稳,直接扎在了韩飞雪无病灶的皮肤上面……
修仙界的医者,虽功能性质与凡人界的大夫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细细分辨起来就会发现很多不同。
凡人大夫治病,只能医治好地府允许继续活着的人,而修仙界的医者,别说地府管不了了,就连人界的天地法则都束缚不住他们的能耐。
若是有能够医道坚持到底,一直修炼到飞升期的大能医者,那他的能力别说是将人起死回生了,就是将人重塑还魂,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韩箫这手一抖,那可不得了。
医者的银针刺穴,可比凡人的厉害,每一针都是有法力跟着的。
像现在,韩箫不过是将针落在了韩飞雪无病灶的皮肤上,那被扎了这一针的韩飞雪无异于是承受了韩箫的法术攻击。
“你这废物,都叫你滚了,快给我滚!”
韩飞雪的修为比韩箫高出很多,虽然实打实的挨了韩箫的一针法术真伤,但是她也就只疼了那么一下,比刚才银针刺到穴位上的疼痛轻缓了些,她也就有那份力气骂完韩箫后还能把韩箫一掌击出去很远。
捂着血气翻滚的心口,韩箫眼神疑惑地看着韩飞雪:“你叫我来医治你的,现在又叫我滚,出尔反尔,此举为何?”
“还问我为什么?”
韩飞雪原本想拉拢韩箫,把韩箫培养成自己手下的得利医者,日后可以背后无后顾之忧,但现在她已经跟他撕破了脸,便冷了声音恶毒地说:
“连个穴位都要找半天,落针手还抖个不停,这也实在太废物了吧?医峰随便拉出一个普通的弟子,想必都得比你这废物强百倍。”
一个医者最忌讳的几件事里,韩飞雪此时已经触及了两条,当场就击碎了韩箫强大的自尊心,让他无颜再留下来与韩飞雪对峙。
他努力地维持着一张慈善的医者笑脸,声音几分哽咽地对韩飞雪说:“韩箫学艺不精,还伤到了仙子,实乃韩箫之过,韩箫在此向仙子鞠躬赔礼了。”
说鞠躬,韩箫就“噗嗤”、“噗嗤”地给韩飞雪鞠了三个躬。
当他鞠完躬,直了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韩飞雪忽然出声拦住了他:“伤了我就想走,哪里来的道理?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才可以吧?你可要知道,若是你刚才落针再偏三寸,估计今天我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这算是韩飞雪得理不饶人,但是她的话落入韩箫这个对医道痴迷的人耳朵里,那就是要命的话。
才直起的脊背,韩箫在听了韩飞雪的话之后,默默地弓了下去,随即双腿也微微前倾,似乎是准备真的给韩飞雪跪下赔礼。
说时迟,那时快。
听闻韩飞雪洞府忽然坍塌消息的箫品茗,这会儿十分及时地出现在一堆废墟前,出言打断了韩箫正想要做的事情,道:“她说你错了,难道你就错了吗?她让你跪下,难道你就要乖乖跪下,不需要问一句凭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