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接过,热度源源不断从掌心传来,他漠然道:“不是所有吸血鬼族群都属于他们,教会也有自己的势力,修尧不会贸然惹麻烦开战的,毕竟他总能想到法律漏洞来为所谓的和平制造借口。”
所以沈霁找到教会出力,对他而言是最好也是最冒险的选择。
陆瑶一口气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光以平复心情,“所以他们看见我从血宴里平安回来了,会出问题吗?”
她现在不得不多想,总觉得这些关系错综复杂,让她提心吊胆。
沈霁抬手,拇指轻按住她皱起的额间,“不会有任何问题,在你出现的那一刻,交易已经完成。”
“但出于谨慎考虑。”他放下手,嗓音压低,带着几许冷意:“别随意再做这种消失的事情。”
陆瑶眨眨眼,凑近他,故意问道:“我让你慌张了吗?”
沈霁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点,又很快停住,定格住自己挺拔的脊背,任由她依附过来。
女孩眼眸里流转的灵动和诱色,让他想起了那晚在银器店,他尝透她的嘴唇味道。
蓦然,他喉结滚动,神色骤然起了变化。
“嗯。”
没办法否认,在失去她消息的那几天,他满脑子没有一刻想的不是她。
陆瑶没错过他眼底掀起的浪潮,那在他总是刻板冰冷的脸上太明显了。
但她也没有要吻他的意思,只是低头贴到他怀里抱住他,“下次我一定会联系你的。”
沈霁敛眸,过了两秒才抬起手将人拥住,眸色溢出温和。
...
隔天早上是周末。
救助站里的人听说陆瑶回来,就带着陆有志回来交涉了。
依照法律规定,她没有权利赶走自己的父亲让对方流落街头,这栋房子最早也是厂子里便宜租给她爸爸的。
她必须把陆有志接回来住,或者把房子让出来。
街坊邻居的一群老太太们都以为,她又会像上次那样冷言冷语的嘲讽,但陆瑶却让他们意外。
她直接说:“这房子我不租了,我下周就搬,他一定要住就让给他。”
听闻终于有个落脚地了,陆有志也只是装出来的高兴,他的内心深处依然还在思量,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靠着陆瑶再赚一笔钱,把还当人质押在港区还赌债的老婆孩子接回来。
于是他眼珠一转,虚伪的说:“不管你怎么对待我,我依然把你当女儿看,瑶瑶,你就带着你的...男朋友一起住这里吧,爸爸努力养你们两个人。”
陆瑶只回了他两个字,用着极为轻蔑的语气,“你就是个废物。”
想勉强装一下好爸爸的陆有志瞬间僵住了脸,碍于沈霁强大的气场在,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等着过两天回来住。
清空了人,靠墙而立的沈霁才问:“去银器店?”
陆瑶摇摇头,“不,我去租别的房子。”
沈霁皱眉,冷声问:“你拿到了船上那笔报酬?”
“拿到了,但全部给了另外一个同学,这笔钱是我的老师借给我的,以后还。”陆瑶冲他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赚钱的。”
沈霁心知她为什么那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都是因为那条项链。
十字架就像深插在深渊里分裂两岸的宝剑,一时间,谁也不确定它能不能真的违背信念拔出来。
她也不想欠他什么,从始至终都划清了界限。
沈霁敛眸,道:“我会陪你同去。”
“当然,我会给你留个床位的。”女孩笑容俏皮,他一时间没移开目光,心情也跟着放松几分。
陆瑶花了一个周末的时间就看好了房子,治安较好,比学校的住宿费还要便宜许多,距离学校也近,公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不过是单人间房子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和一个小客厅,客厅包含了厨房,进门一侧就是洗漱间,东西齐全可以拎包入住。
房东是个老奶奶,就住隔壁,墙壁有些薄,看起来是后来用隔板隔开的,隔音不太好。
但老奶奶看着慈祥也温和,和陆瑶之前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些碎嘴不同,衣着也很得体干净,一看就是有素质的。
老奶奶是听说陆瑶一个人住,特地便宜出租给她的,只有一条额外要求,就是希望她每天起早去上学的时候可以敲敲她家的门。
陆瑶要带的行李也不多,那些她后来买的家具、衣服、被褥全部搬走,所有东西也就一辆货拉拉可以装下。
她周一上午请了半天假,和沈霁一块把东西拉到楼下,为节省点搬运费,她就只拜托了眼前这位银白发的帅气男人帮忙。
沈霁来来回回把行李全部搬上楼,陆瑶也忙活着摆东西收拾屋子,房东奶奶就住在隔壁,听见旁边乒乒乓乓的响动,听她说在搞卫生,特地从屋子里拿了一瓶牛奶递给她。
“我年纪大了,那屋子就没怎么进去搞过卫生,里面灰尘挺大的对吧。”
“还可以,稍微擦一下就好了。”
以这个房租价格,陆瑶真的没什么好介意的,更何况这位老奶奶看起来很不错。
她又问:“我看那个窗户开的高,上面有蜘蛛网我够不到,您有工具么?”
“有的,我去给你拿。”奶奶递给她一个可伸缩的清洁掸子,看她接过就要走,想起来又说道:“窗户开的高,虽然是向内开的,但玻璃只是镶嵌在里面,上年纪数了没那么牢固,你把下面的锁扣扣好,然后扶着点清理。”
陆瑶感谢的收下建议,“我知道了。”
等沈霁将最后一箱行李放好,站在客厅里往那过高的开窗处看去。
陆瑶在屋里换了一件方便干活的宽大t恤和运动短裤,这会正拿着弹子,一双细白肉腿跪在靠窗的桌子上面,直身抬着胳膊,努力擦拭窗户顶端的边边角角里。